喻周見我這麼認真,他也沒再說什麼,不過看他的表情他對於尋找玄天陣的事,他仍然很猶豫。
先不管了,先去見扒叔最要緊。
我本想讓燭炎陪我去見扒叔,但臨出發的時候燭炎接了一個電話,好像是湯婆找他,讓他過去一趟。沒辦法,燭炎囑咐了幾句讓喻周陪我過去,喻周有些猶疑但還是答應了。
“小郭人呢?”上了車,我低聲問,“最近都沒見他。”
“他有任務。”喻周邊說邊發動車子。
一說起有任務,我就沒再追問下去,特案組的事情我並不想插手,雖說也沒少管。
“小流你跟那個方萍說了什麼?”喻周壓低聲音,餘光看着我。
“也沒說什麼,聽她說了說赤月教教主的事情。她好像對赤月教教主用情很深。”我瞧着喻周。
喻周皺眉,臉色陰沉沉,眼神有些疑惑。
“喻周,你見的那個赤月教教主或許不是真的教主,真正的教主另有其人。”我思索着說。
“小流,什麼意思?”喻周注視着我。
“你不說過,赤月教教主有一個很怕的男人嗎,我想那個男人才是真正的赤月教教主,也就是我在瑤鎮見到的那個,你見到的教主,還有從前被殺的教主都是傀儡。”我認真說。
喻周點頭:“你說得沒錯,很有可能。赤月教水很深。”
的確,赤月教水很深,想要徹底剷除,我得想想辦法。雖然我不被允許插手人間的事,但我顧不了那麼多了,無論是赤月教還是凌家,如果留着他們只會爲禍人間,儘管我不喜歡人間,但也不想看它滿目瘡痍。
我們到酒館的時候正是傍晚時分,平時這個時候已經有很多客人了,但今天一個人也沒有,到處都很安靜。
怎麼回事?我心裡嘀咕。
“小流。”正想着,宋越從後面走出來,一見到我便笑起來,“你很久沒來了。”
我跟宋越說了一會話,看他氣色不錯,一般人估計都看不出他不是人,這樣看他修行應該很順利。
“花姐呢,我找她有事。”我瞧着宋越說。
說起花姐,宋越表情有些爲難:“花姐她不在,最近她好像有很多事,經常不在。”
“怎麼了?”我追問。宋越眉峰一蹙,餘光看一眼喻周,我笑笑,“喻周是自己人。”
“我也可以迴避。”喻周緊接着說。
宋越笑起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看你好像有心事,不小心多看了你幾眼。抱歉。”
喻周有些詫異,他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我沒什麼,我只是……”喻周說到這停了下來,好一會他笑笑,“你說吧,我沒事。”喻周顯然有話沒說完,但看他也沒說下去的意思我也沒追問,估計多半是因爲玄天陣的事。
宋越微微頷首,他起身去關了店,又泡了一壺茶然後才坐下來。
“宋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瞧着宋越喝了口熱茶,心裡不由得開始擔心。因爲凌家,花姐他們在鬼市待不下去纔會來人間,如果在人間也不得安生,他們何處還能安身?
“我不清楚。”宋越低聲道,他的話讓我回過神來,宋越無奈,“花姐這些天一直魂不守舍的,好像遇到什麼麻煩,但我問她又說沒事。而且她經常出門,回來的很晚。”
“扒叔呢?”我下意識的問。如果花姐有事,扒叔他不會不知道的,“他不在店裡嗎?”
宋越搖頭:“不在,我也不知道扒叔去了哪。”
什麼?
我心一沉,心裡很不舒服。
“扒叔也不在?”我皺了皺眉。
“小流你彆着急,扒叔他應該沒事,他好像回鬼市了。我聽他說過,他似乎不喜歡人間。”宋越輕聲道,“對了,扒叔走的時候還說了花姐,說是花姐她有劫數……”
“劫數?”我嘀咕一句。
花姐雖然是鬼,但她一直在修煉,會遇到劫數也是必然,她從前也遇過劫數都順利渡過了,這次應該也沒問題吧,我心裡暗暗思忖。
宋越凝視着我:“小流,扒叔說了,無論花姐遭遇什麼,你都不能插手,切忌。”
嗯?
“扒叔說的?”我心生疑惑。
“是的,他說的時候我也覺得奇怪,但再問他他也不願意多說。”宋越無奈的說道,“還有一件怪事就是……”
“是什麼?”我盯着宋越,催促他快說。
宋越沉思一會:“原來花姐都很正常,她開始變得行蹤神秘,是從那一晚見到那個客人開始的,我懷疑花姐這麼奇怪,跟那個客人有關係。”
“什麼客人?”一直沒說話的喻周突然開口。
宋越想了想:“一個男人,看上去大概三十多歲,看上去很斯文。花姐偶爾會跟他聊天,這個男人對花姐也很不錯,從那次之後他就經常過來,但最近沒再出現了。”
“這麼多年,花姐沒對誰有過興趣啊。”我小聲嘀咕,思緒翻飛。對於花姐的身世我知道並不多,不是不好奇,只是花姐很少提起,而且每次說起她雖然笑着但很難過,對她來說,那些記憶應該很痛苦,否則她也不會這麼多年都忘不掉。
“我也說不清楚,我覺得花姐對那個男人很特別。”宋越輕聲說,“不過說花姐喜歡他,也不像。”
奇怪,我嘀咕一句。
“關於那個男人你還知道什麼?”喻周低聲詢問。
“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但知道他是D大的老師。”宋越皺着眉說道,“他是偶爾提起的,我記得的很清楚。”
D大?我一愣,喻周看向我:“小流,那不就是你們學校?”
“嗯。”我點頭。
真巧,我心裡默默嘀咕。
“既然這樣,我想辦法把D大老師的照片調出來,你應該能認出來吧?”喻周看着宋越問道。喻周突然變得很熱心起來,我掃了他一眼,不過也沒心情調侃他。
“應該沒問題。”宋越回答。
趁着喻周跟宋越商量的時候,我一邊喝茶一邊思索,心裡不免替花姐感到擔心。其實聽宋越說起那個男人的時候,我心裡就有個想法,難道說那個男人就是花姐的劫數?
如果是那樣,我該怎麼辦?
“其實我本想出去看看的,但我還不能自由出入人間。”宋越露出滿眼的無奈。
“不能出入人間?”喻周擰眉。
我瞥一眼喻周,嘴角揚起:“你果然沒看出來。”說着我看向宋越,宋越笑了笑,喻周乾咳兩聲,很是尷尬。
“看出什麼?”喻周硬着頭皮。
“我不是人。”宋越低聲道,語氣溫和。
宋越話一落,喻周整個人一僵,怔怔的看着宋越好一會,宋越跟我相視一笑,好在喻周很快反應過來:“原來如此,我說我一見到你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
“抱歉。”宋越笑着說。
喻周連連擺手:“沒什麼,你不用道歉,你沒錯。我剛纔說你不對勁,錯的是我,我沒別的意思,你別在意,我才該道歉。”很少見喻周這麼緊張又侷促的模樣,讓我忍不住想要調侃他。
宋越一笑,搖了搖頭:“你能感覺出不對勁,說明你也挺厲害。”
“當然,怎麼說也是喻家的人。”我笑着說,眼光凝視着喻周,“被神選中的家族。”喻周迎上我的視線,他沒說話,但表情輕鬆很多。
“那好,我先去叫手下人準備一下,調查一下D大的老師。”喻周起身,走到一旁打電話。
“小流我覺得有些奇怪。”宋越斂起看向喻周的視線,壓低聲音跟我說。我擡眸瞧着他,沒說話,宋越繼續道,“我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他。”
“你說喻周?”我問,瞥了一眼正在打電話的喻周。
“對,我覺得他有些熟悉,但想不起來。”宋越說,“不過也許只是我的錯覺。”我沒回答宋越,看看喻周又看看宋越,內心默默思索。
宋越因爲魔靈種子的事情而死,但地府不收他,說是他有因果未了結,我因此把安排在花姐這裡,想讓他跟着花姐和扒叔修行。但他身上到底有什麼因果未結,我也沒搞清楚,如今宋越這麼說,我腦海中冒出一個想法,也許宋越跟喻家牽絆?
從酒館出來,喻週一直在沉思什麼,我偷偷看他幾眼,不斷想着宋越跟我說的話。我猶豫一會最終沒把宋越的話告訴喻周,畢竟宋越也說不清楚,還叮囑我不要告訴喻周。
或許,是我想太多,我暗自道。
“D大老師照片很快就能拿到。”喻周打破沉默,扭頭看了我一眼。我迅速回過神來,衝他笑笑點了點頭,喻周嘴角揚起,“小流,你是有話跟我說嗎?”
“嗯?”我一愣,“沒啊!”
“你不擅長撒謊。”喻周笑着說。我愣在那,腦袋裡一片空白,我心思這麼容易看破嗎?我撓了撓眉心繼續沉默,不想跟喻周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沉默一會,喻周語氣沉着說:“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我回眸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