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坤盯着金夢,金夢微微一笑:“我們只收活人的禮物,他死期將近,所以沒收。”聽了金夢的解釋,施坤眉頭擰巴的厲害。
“你怕了?”我瞧一眼施坤。
“我怕什麼?”施坤不以爲然,說着冷哼一聲。
我跟金夢相視一笑,沒說什麼。
我們逛了一上午,快中午的時候回去吃了午飯,吃午飯的時候也沒見到小郭和喻周,不知道燭炎派他們做什麼去了,等午飯快吃完了他們倆纔回來,小郭一坐下便道:“燭教授,您說得沒錯,瑤鎮有黑袍人出現,但數量並不多,我跟喻周暗地裡調查一上午,目前看來最多也就十個人。”
黑袍人?
凌家!一聽到黑袍人我立即反應過來。
我驀地看向燭炎,燭炎深有所思的模樣。
“他們已經來了幾天了,我也拿不準他們想幹什麼,只知道來者不善所以把你們找來。”鬼婆嚴肅道,“我猜測他們是爲繼任的事而來,應該是想搞破壞,藉此擾亂冥府秩序。”
“這是一個可能。”燭炎淡淡道,沉思片刻,“繼任的事,你打算如何安排?安排在什麼時候?”
“按照慣例是安排在除夕前夜,但金夢出了狀況,不知道地府如何解決或許會有二次考察也或許有變動。”鬼婆說道,眼角餘光掃了一眼金夢,金夢低着頭沒說話,很是慚愧。
“好。”燭炎沉聲道。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金夢小聲道。
“錯已鑄成,別再糾結。”鬼婆嚴厲的看着金夢,“這些天你都需要在祠堂裡靜心認錯。”
“是。”金夢答應。
“黑袍人的事交給我們來處理,你只要專心處理繼任的事就行。”燭炎望着鬼婆,“順其自然。”
鬼婆點頭,她對我跟燭炎都很恭謹:“有各位在,我也可安心。”
燭炎瞧着小郭:“黑袍人躲在哪,你們搞清楚了嗎?”
“清楚了。兩個在跟蹤你們,另外兩個在鎮子裡到處轉悠,剩下的六個待在鎮子裡的天一客棧。我們打聽過,客棧老闆說他們根本不出門,也沒見他們吃東西。”小郭認真回答。
“鬼婆,天一客棧沒問題吧?”燭炎瞧一眼鬼婆。
“沒問題。”鬼婆回答,“天一客棧是鎮子裡最大的客棧,客棧老闆叫徐有方是個聰明人,我們瑤鎮也不是沒經過大風浪,他知道輕重。這件事他已經來告訴過了,是我讓他不要輕舉妄動等你們過來再做打算。”、
“小郭你說兩個黑袍人跟蹤我們?”我想了想說道,難怪今天一上午我們都在到處轉,應該是燭炎想引黑袍人出來。
“對。”小郭道。
喻周喝了口水:“有一點挺奇怪,那兩個黑袍人雖然在跟蹤你們,但他們似乎並不認識你們,我覺得他們只是在跟蹤外來人,後來看你們一直在逛街就沒再跟了,我覺得他們只是小嘍囉,大魚還沒到。”
“說的沒錯。”燭炎同意,“大魚還沒到。”
“燭炎你是說他們是來踩點的?”施坤思索着,“等他家老大來了之後纔有行動?”
“有可能。”燭炎回答。
“這樣好了,接下來的時間,你們就住在金宅,我跟小郭去天一客棧,看看他們搞什麼鬼。”施坤說道。
“我也去。”喻周立即道。
燭炎搖頭:“你留在金家,你的傷勢沒完全好,必須小心。”
聽了燭炎的話,喻周也沒堅持。討論一番過後,施坤跟小郭去天一客棧,我跟燭炎還有喻周留在金宅。吃過飯,小郭就先去了天一客棧,施坤跟燭炎商量接下來的事。
我有些無聊,在金宅到處亂逛,鬼婆說了我可以隨便去,去哪裡都行,我也就沒客氣,到處都看了看,雖然是深宅大院但卻還算溫馨。金夢在祠堂思過,我沒去打擾她,從廚房拿了一盤點心坐院子裡玩。
趁這個時間我也把思緒理清楚,我們來瑤鎮是因爲黑袍人的事,其次還有金夢繼任鬼婆的事,這樣一來,赤月教的事怎麼辦?一想起赤月教,我就想起蘇米,不知道她現在身在何處,過的怎麼樣,還有她失蹤的父母,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雖然大家都沒說,但我感覺得到情況越來越糟,局面越來越難控制。我擡眸看了一眼天,這邊的天氣也是陰陰沉沉的,總給人一種透不過氣的壓抑感。
人間大亂,天界也不能安寧,上一次天地大亂是什麼時候我不記得了,總之很慘,沒人能夠獨善其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喝點茶。”
一個聲音傳來,擡眸見喻周站在我面前,“我能坐下嗎?”喻周看着我,我點點頭衝他笑笑。
喻周坐在我面前,一邊倒茶一邊說些尋常的話,我漫不經心的聽着,氣氛很輕鬆。喻周人很好,說起來話來也挺溫柔,但做起來事還是雷厲風行,冷厲異常,這點聽像燭炎。
“你跟小郭他們一樣也是燭炎選出來的?”心血來潮,我很想知道燭炎怎麼選的他們,標準是什麼,我看小姚和小郭並沒太多相似的地方。
“是。”喻周道。
Wшw●тt kān●C〇
我點點頭:“爲什麼?他爲什麼選你們?還有你們特案組到底是什麼來頭,老大是誰?”
“你這麼多問題。”喻周笑道。
“沒人跟我說,小郭也說不清楚。”我撇撇嘴,“你一定知道吧,你比小郭聰明的多。”
“你這樣說,小郭他會生氣。”喻周笑了起來,眼眸清亮,一看就是正派之人,這點跟小郭跟小姚是一樣的。
我擺擺手:“沒關係,你跟我說說。”
喻周低眸看了我一會:“其實我也不清楚燭教授的標準是什麼。終於我們特案組是一個專門處理特殊任務的隊伍,老大是誰我跟效果一樣不清楚,我跟小郭的老大就是施隊了,施隊的上級也許是燭教授,也許不是。”
喻周的話說了跟沒說一樣,他還是解開我的疑惑。
“什麼叫也許?到底是不是,我看施坤是挺聽燭炎的話的。”我一本正經的思索。
喻週一笑:“不是的可能性大點。”
“爲什麼?”
喻周瞧着我:“雖說特案組選人很苛刻,但再怎麼選也都是一般人,燭教授不同,他不是一般人,也不會是特案組的人。”喻周這一番話把我給弄糊塗了,好一會我才反應過來,喻周的意思難道是說,燭炎他不是人?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被我否定了,我跟燭炎在一起這麼久,他確實是人,只是不一般。
“你也不一般。”喻周凝視着我,沉聲說道。
“沒錯。”我笑了笑。
“沒猜錯的話,你是在擔心蘇米。”喻周摩挲着茶杯,淡淡道,“她進了赤月教,下場不會好。”
喻周話說的直白,我知道他說的事實,只是心裡有些不痛快。喻周注意到我的表情,語氣溫和一些:“我聽小郭說一些事,你之前已經救過她幾次,她還是走上了不該走的路。”
“嗯。”我點頭,喝了口茶。
“這是她的選擇,救她一次兩次但不能救她一輩子。很多事情是註定的即使是你也不能左右,你不要想太多。”喻周望着我,我不由得笑笑,聽他的話好像是在安慰我。
我搖搖頭:“我沒事,人的事情我不會插手。”
喻周沒說話,只是沉默。
看他臉色我也知道他不信,但也沒跟他解釋什麼,我自己也有些不信。犯戒的事,我沒少做,否則也會流落至此。
沉默良久,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隨手拿出一張紙,斂起靈力,腦海中想着胡菲的模樣,讓紙上顯現出胡菲的模樣。
喻周看着我做着一切,他雖然面露驚訝但也沒打斷我。
“你認識她嗎?”我指着紙上的胡菲。
喻周仔細看了看,搖了搖頭:“不認識,沒見過,怎麼了?”
我把胡菲見金夢的事情告訴了他。
“你是說,這個女人是赤月教的人。”喻周明白過來,又仔細看了看仍然是搖頭,“他們出入一直很小心,從來都是戴着面具,想看他們的長相很難。”喻周爲難。
我明白似的點頭,赤月教的確很小心,否則也不能存在幾百年。他們能避開禍亂,發展到今天,其中的手腕,讓我們不能小覷。赤月教跟凌家一樣,是個大禍害,必須剷除,徹底剷除,以絕後患。只是說着容易,但做起來太難,不能着急,我暗自道,撫平躁動的心。
“金夢說她的等級好像很高,赤月教的人都很畏懼她。”我低聲道,放火燒掉了紙,“聽上去她很厲害。”
“你也很厲害。”喻周望着我,笑着道,“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但剛纔看到那些還是難免驚訝。”
“小意思。”我笑着道,被誇獎還是很得意的。
喻周也笑,表情越來越輕鬆。
我掃了一眼喻周,想着胡菲的事,想了一會沒什麼頭緒便收起心思專心吃點心喝茶,望着一樹的桂花,聞着空氣裡香甜的味道,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