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這一切,都源自一個人,倩雯姐從來不願意聽人提起,也從來都埋在心裡獨自承受,可是我知道,她忍受了太多的苦,也有太多的不容易。”阿五神情淡漠,說起這段話的時候,語氣很哀傷。
“是誰?告訴我可以嗎?”我望着阿五,和焦急,我是多麼希望瞭解楊倩雯,知道她的苦衷,我從踏入隨城一中大門的那一刻起,是她引導着我,教育着我,她對我那麼的好,可是我才發覺,我對她一點的都不瞭解。
就像是今天,我看見她無助的哭泣,我完全沒有一點的辦法去安慰她,而我居然連答應她的承諾都辦不到,我覺得很無奈,很自責。
我算不得什麼君子,可是我懂得什麼是滴水之恩,在我軟弱的時候,在我無助的時候,是楊倩雯,給了我那麼多的關懷和呵護,她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一個人。
“其實我這個故事也是從勇哥那裡聽來的,知道的並不全面,我只曉得,那是大概十年前的事情,倩雯姐,她有一個哥哥,你或許不知道他,但是江湖還有他的傳說。”阿五神情嚴肅,流露出敬仰的樣子來。
“楊老師有個哥哥?十年前?”我頓時疑惑起來,仔細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
“是的,就是這樣的,而那個小飯館,就是他的哥哥的,而勇哥和金虎幫的火哥,當年和她的哥哥是一起混起來的,他們有一個流傳了很久的名字,風火勇士。”阿五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裡透着敬畏。
“楊風?對不對,對不對?”我突然想起,那次在小飯館的時候,楊倩雯讓我給白靈打電話,我在號碼薄裡無意間看見了一個名字,就是楊風。
“你怎麼知道的?”阿五微微有些驚訝的看着我。
我苦澀的一笑,也頓時恍然大悟,說道:“我猜的,所以小飯館裡的房間,也是楊風的?”
“應該是他的,我聽勇哥說,小飯館在十年前就有了,或許你不知道,那時候的倩雯姐才一個十多歲的少女,花樣年華,獨自一人靠着那個小飯館生活,一直撐到最後她上了大學,原因就是因爲小飯館是風哥開的,所以她一直都沒有放棄過。”阿五說着又點了一支菸,可是他的手有點發抖。
“那麼風哥呢?他人呢?”我焦急的問道。
阿五搖搖頭,爲難道:“這我就不清楚了,至於當時發生了什麼,勇哥沒有告訴過我,我也不便多問,但是我更加的理解倩雯姐了,所以我一有時間就會去學校看看,因爲我當初很不聽話,現在想補償,卻哪裡來得及呢。”
“那麼楊老師對你有意見,就是因爲你跟了勇哥對嗎?”我問道。
“可以這樣說吧,我記得最讓她失望的一次,是我在學校裡,將一個男生打的血肉模糊,遍體鱗傷的,那男生差點就死了,當時我渾身是血,而倩雯姐趕到的時候,她的眼神我至今難以忘記,那是失望或者是絕望,或者說是悔恨和自責,所以……”阿五欲言又止,深吸一口煙,劇烈的咳嗽起來。
阿五把知道的都告訴我了,可是我卻還有好多事不理解,楊風會是個怎麼樣的人,他現在又在哪兒,在學校裡,楊倩雯接到電話後的無助的哭泣,是否跟楊風有關?而十年前又是怎麼樣的變故?
“那麼楊老師去讀大學後,誰來照料那個小飯館?”我問道。
“是金虎幫的虎哥一直看着吧,當然打料飯館的是靈姐,她和倩雯姐是好朋友,我就知道這些,其實我也很想知道風哥的去向,可是勇哥不說,倩雯姐對我就更別提了。”阿五有些懊惱的說道。
“我想問問勇哥,可以嗎?”我提議道。
阿五看了看我,說道:“或許勇哥會告訴你實情,不過這些你還是別關心的好,因爲這個話題很敏感,何況你如果想感謝倩雯姐,你應該好好讀書,聽她的勸告,別搞的跟我這樣。”
“我知道了,五哥你好好休養身體……”我看着阿五的樣子,心裡一陣憤慨,我後半句想說的是,我一定會替你報仇雪恨,就算現在不行,以後一定可以,我不會讓你爲我白受傷。
“去吧,你一定會很牛比的。”阿五有些艱難的朝我豎拇指,笑的有些慘然。
我幾乎不忍心再繼續待下去,我從醫院出來,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楊倩雯的良苦用心,甚至在某一刻,我真的想做個刻苦讀書的乖孩子,就像是從前一直想去隨城一中讀書那樣,爲了學費,到蘇家去,可是我真的還能做回從前嗎?
我想,答案也許是否定的,我身上揹負了太多,我必須要去解決。
“村長,你讓我爹接個電話行嗎?我有事情問他。”在回學校的路上,我再次打了電話回村裡。
“是天娃子啊,你爹不在家裡,好像出去搞地裡的活了。”村長說道。
我總覺得村長是在敷衍我,我疑惑道:“村長你騙我的吧,上次你說我爹醉了,怎麼最後突然就來城裡了,你是不是很他商量好了,合夥騙我的,你給他打馬虎眼的吧。”
“你這個娃子,怎麼說話的呢,我堂堂一個村長有必要跟你說瞎話,你等着,我去找你爹來,好好的跟你說說,你還不信了。”村長說着把電話掛了。
我有些焦急的等待着,過了好一會兒,那邊電話打過來了,我連忙接起來。
“喂,你找老子?”電話那邊傳來了我爹的聲音。
我一聽很驚喜,連忙說道:“爹,我想回來跟你說個事。”
“回來搞毛線,你不讀書老子打斷你的腿,有屁事在電話裡說,沒生活費了?老子不讓你跟蘇東山要的嗎?”我爹呵斥了幾句,聽口氣又像是喝醉了。
“爹,上次你無緣無故的就跑了,還說等着我,你完全是騙人,你到底是啥意思?”我說道。
“老子當時有急事就走了,回去晚了沒得車坐了,你又不是不認得老子,怎麼跟小娃子似的,你有事快點說,電話費老幾吧貴了。”我爹嘟囔着,很是不滿。
“爹,蘇叔叔跟我說了個事,是關於我孃的事。”我脫口而出道。
“啥玩意?山子怎麼跟你說的?怎麼說這上面來啦?”我爹很吃驚。
“蘇叔叔都說了,他說我是你從一羣人手裡搶過來的,我娘當時好像死了,對不對?”我說起這個來,就覺得很是心酸。
我爹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你曉得了就去求,還問我搞什麼,沒別的事老子掛了,地裡還有活兒呢,沒功夫跟你瞎扯了,在學校好好讀書聽見沒?”
“爹,我想回來,我想跟你聊聊我孃的事情。”我焦急的說道。
“你娘死了,你這個瓜娃子,你都長大成人了,還惦記着娘,你沒孃老子不是把你養大了嗎,行了甭廢話了,就這樣了。”
“爹……”我話沒說完,電話那邊傳來了嘟嘟聲,我眨了眨眼睛,繼續撥打過去,村長接了電話說道:“你爹去地裡了,天娃子好好學習哈。”
我噢了一聲,聽着那邊的嘟嘟聲,心裡亂糟糟的,聽我爹的口氣,似乎跟蘇東山所說的一樣,不願意提起當年的那件事,我娘就那麼死了嗎,在我毫無準備的時候,這種感覺很不好受。
雖然我對我娘沒什麼印象,可是我還是很難受,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到學校了,你去吧,我們在這裡守着。”保鏢把車子停到隨城一中門口。
我心灰意懶的正準備下車,突然聽見一陣急促的鳴笛聲,接着有人喊道:“你大爺的,車子讓開點,堵着門了不知道啊。”
我一聽聲音很熟悉,回頭透過車窗一瞧,陶琳騎着摩托車在按着喇叭,看她的樣子很生氣。
“你這小姑娘怎麼說話的呢?等會兒我們挪個位置,不知道好好說話?”一個保鏢很不服氣的走過去。
陶琳白了他一眼,縱身一跳下來,一腳踢了過去,那保鏢下意識的躲避過去,沒想到只聽啪嚓一聲,天空中響起了一陣驚雷般的呼嘯,一道烏黑的閃電劃過,那保鏢直接被撂倒在地上了。
其他幾個保鏢頓時慌了,連忙過來圍住了陶琳。
“來吧,陶姐我今天心情不好,有本事一起上。”陶琳說着咔嚓一聲,烏龍鞭抽在地上,頓時塵土飛揚,冷冽的眸子裡泛着一絲殺氣。
眼看雙方劍拔弩張,我有點急了,一個箭步竄了下去,喊道:“陶姐別動手,算了。”
陶琳回頭一看是我,頓時放鬆了警惕,疑惑道:“你怎麼在這裡?”
“回頭跟你解釋,都是誤會。”我說着勸了一番,保鏢總算是罷休了。
陶琳騎着摩托車準備進去,卻似乎不想跟我說什麼,我不由一愣,覺得陶琳神色不對勁,她平時是很火爆,可不會這樣沒來由的生氣。
“陶姐你怎麼了?”我不解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