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瑩她媽得了急病,腸胃炎,現正在手術當中,醫生護士進進出出忙碌非常。
一個小時後,醫生宣佈馬小瑩她媽沒危險,大家都鬆了口氣,一起進病房,只是人還在昏迷之中。站了幾分鐘,馬小瑩她爸故意把馬小瑩支走,領着我到走廊外面可以抽菸的地方,遞給我了一支香菸。
“一起了?”馬小瑩她爸是個老帥哥,長的很威嚴。
“啊,哦,算是吧!”我特別緊張,跟樊辣椒這麼久我學會了更深程度的觀言察色,我感覺馬小瑩她爸並不是那麼看上我,而且沒有馬小瑩她媽那麼好說話。
“什麼算。”馬小瑩她爸很不滿,“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是。”我以肯定的口吻道。
“從小瑩家裡來?”
“不是。”我撒謊了,這個謊我必須撒,否則會很嚴重。
“多大?”
“二十五。”
“比小瑩小,你覺得你們適合?”
“這個,愛情應該不計較年齡……”
“你現在這麼想,以後還會不會這麼想?”
我語塞!
“女人的青春很短暫,到你四十歲小瑩已經人老珠黃,你還喜歡她?她離過一次婚,受不起打擊了,如果你真心想跟她一起就好好對她,並且你要事先考慮清楚,因爲你一個決定、一個行爲牽連巨大。”馬小瑩她爸忽然嘆了口氣,“小子,考慮清楚前請不要見我女兒。”
我確實無法保證,勉強保證有用嗎?人生漫長如此,到我四十歲還有十五個年頭,這十五年裡面會發生什麼事情沒有人知道。其實馬小瑩她爸說的很有道理,馬小瑩是一個離異的女人,如果我無法保證,真的不要傷害她。
馬小瑩她爸拍拍我肩膀,和我一起回了病房,不一會兒馬小瑩也回來了!
“很晚了,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看我無精打采,馬小瑩以爲我累。
“好。”我同意了,我留下來也沒用。
“我送你。”
“叔叔,我先走了,有需要隨時給我電話。”
“慢走,不送。”
馬小瑩把我送到外面停車場,在我左邊臉蛋親了一下,很溫柔地把我推上車,揮手。
我心情又開始糟糕了,我爲自己感到悲哀、沮喪。
我甚至開始羨慕蔣亮,他可以見一個愛一個,同時間拖拉好幾個,偶爾失戀只需要一個晚上即可恢復如常,然後第二天立刻轉移目標把自己所謂的愛實際上是齷齪的下半身重新傾注到另一個女人身上。
我做不到這麼沒心沒肺的假灑脫,我認爲愛一個人應當是純潔的、神聖的,只是現實總會不斷壓迫你的純潔,不是愛就行了,還需要顧及許多外界因素,就好比……誰都知道幹那事隔着一層保鮮紙很不舒服,但是……由於某種原因你必須去嘗試習慣,這是活着的無奈,更是活着的悲哀。
一團糟,極其糟。
我真的沒信心,當斗轉星移我還能夠堅持自己嗎?堅持站在最初的位置嗎?
“考慮清楚前請不要見我女兒。”這句話很沉重,我未曾開始考慮已經感到無形壓力,偏偏馬小瑩她爸無懈可擊,或許即
便我考慮清楚他也不一定相信我,畢竟關乎到馬小瑩的終身幸福,我不足夠堅定,真的不該去傷害她……可是,馬小瑩的真實想法呢?我們剛剛度過了一個美妙的一小時,這叫什麼?痛並快樂着?王八蛋。
“寧總,有人想見你。”黃小淑用內線向我報告。
“誰?”
“一位姓黃的先生。”
“客戶找客戶部,不要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塞來給我。”心情不好就罵人,不合格的領導者,都這麼久了,依然帶私人情緒工作。
“寧總。”黃小淑壓低聲音,“這個人你最好親自見一下。”
“煩,讓他進來。”
片刻,一個三十歲左右,衣着光鮮,戴着一副眼鏡,挺斯文的男人走了進來。
“寧總好。”
“你好,請坐。”
“先自我介紹。”那個男人坐下來,“我姓馬,馬文逢。”
“馬先生,你找我有何貴幹?”我在觀察他,因爲這個人有一定氣勢,我很好奇。
“和寧總談一談。”
“馬先生,我工作很忙。”我語氣不善,“直接入正題吧!”
“寧總爽快。”馬文逢換了一個不太禮貌的坐姿,“我有幾個手下無意得罪了寧總,希望寧總大度網開一面,不要亂說話,就當賣個面子給我,感激不盡。”
“你手下?你是……”不會是那幫傢伙的頭頭吧?
馬文逢微笑。
“哈哈,好啊,你來讓我賣面子,我怎麼覺得你在威脅我呢?”他的確在威脅我,要我網開一面不要亂說話,他先惹的我憑什麼這麼拽?我已經交由警察處理,他依然找我說明什麼?而且這毫無根據,就好比你殺了人,你讓死者的家屬放過你行麼?法律也不允許吧?最後……他非常不禮貌,這是在我的辦公室,我的地頭,還有……我今天心情特別糟。
“不算威脅,如果我要威脅寧總,絕不會用這種方式。”
“哈哈,那你打算用什麼方式?”我笑了,我忽然覺得我不能生氣,一生氣就失去了氣勢,我必須表現出一副大象面對螞蟻的姿態。
“這不好說。”馬文逢也笑,“寧總是商人,不想惹麻煩對吧?”
“你搞清楚,不是我惹麻煩,是麻煩惹我,我是商人沒錯,但未必是商人就怕麻煩。”
“有骨氣,不知道你打算如何處理你的麻煩?”
“首先,我沒有義務告訴你,其次,我沒必須告訴你。”
“寧總的意思就是沒得談對嗎?”馬文逢眼中閃過的一絲不平靜,被我捕捉到。
“你認爲有必要談嗎?”
“寧總,我認爲非常必要,你稍微動動嘴皮我的那些手下就能夠自己脫身,這對你來說並沒有任何的損失,反而你可以從這個過程裡得到我個人的一份長久友誼,只要你呆在藍貓一天,我保證不犯藍貓。”
“馬先生。”我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話說完可以走了!”
“寧總,你真的不需要考慮清楚?”馬文逢站起來,“不要一念之差。”
“謝謝提醒。”
“行,我還有第二種方式,寧總不需要動嘴皮去保我的那些手下,我不缺手下。寧總你只要一次性給我五十萬,我同樣保證
以後不犯藍貓。”
“哈哈,五十萬。”我笑了,“這纔是你今天來的真正目的。”
“我喜歡給人選擇,不喜歡逼人……”
“很巧,我也討厭被威脅。”我繼續做出請的手勢,“所以,你真的可以離開了!”
“寧總。”馬文逢笑的很是陰險,“但願你不會後悔。”
“後悔等於否定自己,對不起,我個人沒有這種習慣。”大不了拍拍屁股不幹,藍貓又不屬於我。況且我就不相信邪能勝正,只要我依足規矩程序辦事,你拿我怎麼辦?使陰招嗎?靠,誰怕誰啊。
“後悔有期。”馬文逢離開了我的辦公室。
衡量了許久,最後決定還是不告訴樊辣椒,只給蘇廠長打了一個電話,要求他緊抓生產基地的安全問題,找一個能力強悍的人回來領導那羣保安,把整體素質提高。
下午,蘇廠長回覆,表示找到了一個剛退伍出來的軍佬。
“你看着感覺行不行?”
“不好說,不過人挺穩實。”蘇廠長想了想,補充道,“有股英氣。”
“讓他到總部見我,不不不……我自己過去,現在去。”我說完匆匆掛斷電話。
驅車到生產基地,見了那個剛退伍回來的軍佬,確實不錯,身板結實,孔武有力,眼看就知道戰鬥力強橫,最主要是踏實,一臉正氣。如果是個奸狡小人,再有能力亦不能錄用,引狼入室的代價我付不起,亦不想付,所以我纔要親自過問。
“剛退伍回來?”我問。
“是。”沉厚的嗓音,簡潔的回答,軍人作風,站立姿勢很嚴肅。
“你舅舅介紹你來。”他舅舅是蘇廠長的老同學,“你對待遇有什麼具體要求沒有?”
“我說了不算。”
“我可以給你說了算的機會。”
“練常,這是我們寧總,說話算話。”蘇廠長插嘴道。
“我要全權負責保安隊工作,包括僱傭、解僱,並根據我的需求購買裝備。”
“我問待遇。”
“不低於三千。”
“我給你五千。”不要以爲我多大方,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錢,另一方面說我需要一些心腹,我覺得這個人不錯,可以深入培養把他變成我的人。呵呵,用藍貓的錢幹我自己的事業,何樂不爲?這招是樊辣椒教我的: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資源。
“謝謝。”練常寵辱不驚的樣子,我很滿意。
“蘇廠長,安排一下入職,明天上崗,工作上的要求在不過份的情況下必須配合。”
蘇廠長把人帶下去,只是……大概十五分鐘以後又帶了回來。
“有事?”我看着練常。
“寧總,能不能先發工資?”練常直頭直腦的一句。
“急用?”
“我媽病了!”
“蘇廠長,帶他下去領兩個月工資。”
蘇廠長又把人帶了下去。
坐了十多分鐘,驅車離開產基地,在門外,看見練常在等公交。
“去那?載你。”
“不用麻煩,我坐公交。”
“上車。”
練常簡練地坐了進來。
“去那?”
“環城醫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