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仇家更不可能,最多就幹掉我,抓冰姑姑做什麼?馬若雲更更不可能,完全就扯淡。無論如何,想來想去我都覺得最有可能那一個是蔣亮他爸,如果真是,我估計他要對付樊辣椒。
“寧總你爲什麼不說話?”袁琳問,“我看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啊,你是不是沒反應過來?或者你知道是什麼人,想到了什麼事?”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
“是不是……?”丁丁看着我,她估計明白了,“不會吧?”
“你們說什麼?什麼是不是又不會?”蔣亮沒反應過來。
“是你爸。”丁丁說。
“我爸?”蔣亮搖頭道,“這不可能,我爸怎麼會抓冰姑姑?就算是,冰姑姑肯定會聯繫我們的對不對?除非……”蔣亮看了我一眼,吞了吞口水,良久了才道,“不會吧?我爸……他要對付樊辣椒?”
“你剛纔叫來的人是不是去溫州的?”丁丁問,她很聰明,總能想到。
“以防萬一。”我嘆了口氣,“雖然我特別不希望發生這種情況,但不能不承認這是最有可能性的。”我轉向蔣亮,“你爸,我不知道他用什麼招,他……或許我應該給他打個電話。”
蔣亮說他打,不過已經不用了,蔣亮他爸主動打了過來,打的是我的手機,我按了擴音器讓大家都能聽見我們對話。
“那個女人出來了是不是?你真敢做啊。”蔣亮他爸說,他的語調帶着點無奈,“我早對你說過這不是一個好事情,你會害了所有人……”
“我沒害人,我一直想的都是要救他們,害人的是你,是你種下的禍根,如果不是你當年的惡行,能有今天的事情發生?你怪我嗎?”這一刻,我想起了樊辣椒在市局裡對我說的一番話,我覺得是對的,並且我覺得有必要說出來讓蔣亮他爸聽聽,“她在裡面了你還不肯放過她,死不悔改,自己做錯了,虧欠別人,你不是想方設法去做出彌補,而是掩飾,不惜一切代價的掩飾。你問問自己,換了是你,你出來以後會怎麼辦?對一切所受的苦難不公而視若無睹,爬着跪着到對方門前哀求對方像放過一隻狗一樣放過你?還是狠下心腸鬥個徹底分個高低?你大概會鬥吧,哪怕最後會輸,至少能死個其所,對得起天地,對得起……死去的父母。”
“甯浩,你搞清楚,你沒資格批評我,我固然做錯了,但就當時而言我沒有選擇錯誤,如果因爲今天發生個意外就判定過去的錯,那麼我問你今天沒有意外呢?你會不會對我說這番話?你不會,再者……你年紀小我一半,就你目前這個階段,你做的錯事絕對要比我一生做的還要多,五十步笑百步,你只是比我幸運而已,資格,放屁,別對我的人生指手劃腳。”
我被蔣亮他爸說的無語了,我確實做了許多錯事,五十步笑百步,哈。
“我不想聽你廢話,那個女人出來了,蔣冰應該回來了,在我們找到解決辦法之前,她解決我,或者我解決她
之前,蔣冰不能在那邊,我不放心,我不想傷害到她,現在我不是和你商量,而是命令你,我要蔣冰明天回來,明天你懂嗎?如果明天我見不到蔣冰,甯浩,你知道的。”說完,蔣亮他爸掛斷了電話。
我們都反應不過來,你看着我,我也看着你。
按照蔣亮他爸說的,冰姑姑肯定不是他派人弄走的,他所說的話可信程度特別高,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就算這不足以說明,那麼這個電話本身也可以是個說明,如果冰姑姑是他經手弄走的,他根本就沒有必要打這個電話給我,反過來只有我打給他,他大可以等我打。
可是他打了這個電話給我,還威脅我說如果明天冰姑姑不回去就怎樣怎樣,他向我要冰姑姑,他是賊喊抓賊嗎?不可能,除非他想我死!
既然不是蔣亮他爸,那會是什麼人?
我思考着,我開始感覺害怕,之前不害怕是因爲我覺得是蔣亮他爸。現在發現原來不是,我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我真的……寧願是蔣亮他爸,他不會傷害冰姑姑,或者用冰姑姑可以傷害到樊辣椒吧,但是冰姑姑沒有危險是絕對的。
不是他,那麼冰姑姑會不會有危險,這是一個無法確定的事情,我無法不感到害怕,包括他們也是一樣,看神情就知道,大家都在害怕!
“怎麼辦?要不要告訴我爸?”蔣亮問我,“他已經說了,肯定不是他,這樣情況更糟糕了,告訴他或許是件好事,否則你明天交不出人,到時候再說……他未必肯相信。”
我說讓我想想,說完我回了房間!
我忽然覺得很煩躁,對一切無法把握,沒有任何安全感,冰姑姑去了什麼地方我都不知道。
開了燈,站在那張巨大的照片面前,看着冰姑姑的絕色笑意。過去,只要在照片面前站幾分鐘,心裡的憂鬱都會在不知不覺中煙消雲散。此刻,我是越看越驚慌、害怕,什麼樣的不好的感覺都跑了出來折磨我。
不知過了多久,蔣亮敲門,他說走了,明天早上過來集合,我哦了一聲。
找來衣服,洗了個澡躺在牀上,睡不着,沒有任何睡意,滿腦子都是冰姑姑、樊辣椒,在想未來。到底未來會是怎麼樣?能是一個大團圓嗎?每個人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這個要求不過份,可是要做到卻發現是那麼的困難,感覺好無助,又賊心難死。
迷迷糊糊睡到大半夜,手機響了,張定軍來電,告訴我已經接到了我的人,正在安排。掛斷電話,我想起了蔣亮他爸的話,我估計他是恐嚇我,就算冰姑姑明天沒回去,他最多衝我發火,在事情弄砸之前他不會對我怎麼樣,弄砸了,呵,不得而知。
很快天亮了,我才睡了兩個小時,感覺好餓,隨便找了點東西吃着,坐在陽臺裡吃,感覺好冷,天氣一天比一天冷,秋天真的到了!去年的秋天,我肯定想不到今年的秋天會那麼多麻煩。同樣的,我現在也無法想象明年秋天到底是清閒還是忙
碌,但願是好的吧,人總得向前看。
九點左右,蔣亮來了、丁丁來了,丁局長隨後也來了,還有紀若蘭和袁琳、陳才。
丁局長拿了兩隻菸頭去化驗,很遺憾,找不到線索。監控錄像他們全部都看過,沒有任何異常,能確定那兩個男人就是從側門進去的,他們有業主卡,可以從這方面着手去查,不過需要時間。除了催他儘快之外,我不知道我還能怎麼辦。
丁局長走了,我們都無話可說,就在等,卻不知道等什麼。
我最鬱悶,我什麼都不想幹,感覺腦袋空空的,想到空了!
可是有些事情我卻無法不去辦,比如黃小淑的事情,我得去找龍駿天,張舒兒已經準備好,正在趕來市區的路上。蔣亮說和我一起去,我拒絕了,他跟我一起去不方便,我不想他捲入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裡面。我只是向他要了車鑰匙,我車讓黃瓊開去溫州了,他還沒回來。
開車到張舒兒從軍區出來的必經之路等她,下車,一邊抽菸一邊等,忽然手機響起來,是個陌生號碼,我接了,人不陌生,是樊辣椒。
樊辣椒知道冰姑姑丟了,不知道是誰告訴她的,她說糟糕的事情開始了,這都是我惹的禍。我沒有反駁,或許樊辣椒說對了吧,冰姑姑是在和我分開的一點點時間裡失蹤的,我有責任。樊辣椒說如果冰姑姑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最好先找個風水寶地,就算她放過我,蔣老頭也不會放過我。
我不想和她廢話,問她是不是知道什麼,她開始的時候猜測是蔣老頭接走了,我告訴她昨晚的電話以後,把她的猜測推翻了,然後她沉默了,接着莫名其妙掛斷了電話,再打過去她已經不接。
其實,我想問樊辣椒是不是她,可是……好像……這個問題就是個廢問題,樊辣椒爲什麼要這麼做?根本沒有必要,我想不到有什麼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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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菸抽完,張舒兒的車到了,是之前她開着碰到我那一輛瑪莎拉蒂,後面還有一輛奔馳跟着,大概是張舒兒的保鏢,大明星出門,帶上一隊保鏢保護正常不過。
“寧總,掛個苦瓜臉,你是不是對我很沒信心?”張舒兒下車了,笑道,“你就放心吧,龍駿天在這個城市根本不算什麼。”
“不是這個事情,這個事情我對你當然有信心。”
“那你愁什麼?”
“我……沒事了,我們趕緊走吧,平山山莊,你跟着我開就可以。”
我上了車,張舒兒也上了車,她不是跟着我,而是和我並排開,她還把車窗打開了和我說話。我汗,這不知道是什麼樣一個場景,一輛普通凌志和一輛昂貴的瑪莎拉蒂並排在路上行駛,後面還有輛奔馳跟着,路人看見都覺得奇怪。
張舒兒和我說的是昨晚的一些事情,他說深夜的時候那位公子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清楚了一切,她很高興,想知道我是怎麼說服他的。其實完全沒有技巧可言,我只是……把角色飾演好了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