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倒是忘了件事……”
那片被那名第八階當作客房的庭院之內,那道青袍人影此時卻是好似完全沒有注意到五號研究者的那失禮的視線一般,自顧自的向着後者施了一禮,面帶微笑的向着後者賀喜道:“恭喜兄臺實力大進,現在兄臺的實力應該已經真正算得上中三階最高的頂峰,一旦掌控權柄就能直接突破到七階——而且兄臺哪怕剛突破也絕不是弱小的七階,只要在消息傳播之前及時行動,應該能夠藉此奪得不少資源……”
“——閣下就請不要取笑我了。”
此時的五號研究者也從愣然當中回過神來,苦笑着向着那道青袍人影回了一禮,語氣苦澀的向着後者說道。“有閣下壓在這個宇宙的上面,除非閣下允許、不然的話不可能有人突破第七階的吧……”
聽到五號研究者的話語,那道青袍人影卻是神秘的笑了笑,語氣平淡的向着前者反問道:“那麼,如果我允許你突破第七階呢?”
“……什麼?”
五號研究者頓時愣在了原地,有些不敢置信的向着眼前那道正面帶神秘笑容的青袍人影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如果我允許你突破第七階呢?”
那道青袍人影逐漸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緩步走到了五號研究者身前,神色漠然的面對面向着後者加重聲音如此說道。“我將我的權柄的一部分分給你,讓你突破到第七階……”
“——而作爲代價,你要幫我打一場仗。”
看着身前那道青袍人影面無表情的臉龐,五號研究者竟是被前者氣勢所懾,忍不住向着後方下意識的退了幾步。
等到退完這幾步之後,五號研究者纔回過神來,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更爲苦澀,苦笑着向着那道青袍人影問道:“若是我不答應的話,你會不會把我殺了喂寵物?”
“——你覺得呢?”
那道青袍人影收回了自己帶給五號研究者極大壓力的視線,雙手背在背後,繞過了站在小徑中央的後者,緩步向着房屋內部走去,同時語氣毫無波動的向着後者反問道,將問題重新拋了回去。
“咕咚……”
原本因爲青袍人影收回視線而鬆了口氣的五號研究者聽到前者的話語,頓時把心重新提了起來,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額頭滲出了幾絲冷汗——祂已經從對方的這句話聯想到了自己被剁碎了喂寵物的場景,在想自己會被剁成什麼樣子的餡以及會被餵給什麼樣的兇獸的過程中爲自己積攢了極多的恐懼感。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人之所以會對各種東西感覺恐懼,很大程度上是因爲自己嚇自己。
五號研究者從幻想當中脫離了出來,深深地吸了口氣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轉過身來面向背對着自己的青袍人影,故作冷靜的向着後者說道:“那麼……答案就只剩下一個了……”
“——爲你效忠,大人。”
如此說着,五號研究者深深地躬下了自己的身軀,向着那道青袍人影俯下了自己一點也不高貴的頭顱。
—————
“既然你答應了參與這場戰爭,那麼我自然也要付出答應於你的報酬。”
那座宮殿內的大廳當中,青袍人影坐在要比四周都要高一截的主座上,神色平淡的向着正規矩的站在大廳中央的五號研究者說道。“說吧,你想要以什麼權柄證道?”
“……真的可以任選一個權柄啊?”
此時的五號研究者卻是微微有些激動,神色興奮的向着坐在主座的青袍人影詢問道。“那我要是選了什麼很厲害的權柄,老大你的戰力不也會受到影響嗎?”
聽到五號研究者的話語,那道青袍人影微微輕笑幾聲,大手一揮,語氣豪邁的向着前者說道:“無妨——反正那些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權柄就算你選我也不會給你的。”
五號研究者嘴角微微抽了抽,忽然感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與此同時,那道青袍人影卻是話鋒一轉,好似不經意般的向着五號研究者說道:“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權柄並不算多——儘管這部分權柄將大多數下級概念都包括其中,但是這種下級概念是能被共用的。”
“這就像是智慧生物的名字一般——名叫‘張偉’的人有很多,這些人都有着‘張偉’這個概念,也沒見他們出什麼問題。”
“權柄這種東西其實也是如此,很多人都可以掌控同一概念的權柄,只不過絕對掌控這個權柄的存在只能有一個而已——而在對這個權柄有絕對掌控權的存在出現之前,這個權柄是可以被其他神魔乃至凡人隨意使用的。”
五號研究者認真的聽着那道青袍人影的講述,以求自己不會忘掉後者所說的任何一句話——祂在脫離主神空間之後已經沒有其他渠道獲取高層次的消息,直到現在都對上三階的領域一知半解,只知道上三階的領域和爭奪權柄有關,完全不知道這些權柄到底有什麼作用。
而此時卻是有機會知曉這些消息,五號研究者自然力求自己能夠記下每個要點。
與此同時,那道青袍人影仍然在繼續着自己的講述,語氣平淡的向着五號研究者說着各種高層次的基礎知識:“而且就算出現了對這個概念有着絕對掌控權的唯一神,也不代表其他人無法使用這個權柄——只要掌控這個權柄的神明同意,其他人仍然可以使用這個權柄,甚至在前者的幫助下能夠更輕易的使用這個權柄……也就是神術的雛形。”
“所以,只要你自己會用並且徵得了我的同意,那麼你就可以使用這個宇宙當中的任何一個概念。”
聽到這句話,五號研究者頓時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極爲興奮的向着那道青袍人影詢問道:“也就是說,只要老大你同意的話,我就可以成爲次一級的全知全能了?”
“哪有這麼好的事情,要是真這麼容易的話,那些第八階手底下豈不是一羣全知全能了?”
那道青袍人影忍不住瞥了瞥五號研究者,微微嗤笑幾聲,毫不留情的打破了後者的幻想。“哪怕是神術也要自己去練,如果你不會使用這個權柄的話,就算我給你開放了許可權你也仍然只是個鶸。”
“那我可以先獲得‘學習’‘聰慧’‘全知’之類的權柄啊!”
五號研究者微微撇了撇嘴,有些不服氣的向着那道青袍人影說道。“等到我對這種類型的權柄掌控熟練之後,再學習掌控其他權柄的法術,到時候我不就能事半功倍的掌握其他概念了?”
“只要這麼堅持下去,遲早能夠擁有山寨版全知全能!”
“哈哈哈……長得不漂亮想的倒挺美啊你……”
聽完五號研究者的話語,那道青袍人影頓時感到有些忍俊不禁,忍不住拍桌狂笑起來。
見到那道青袍人影的反應,五號研究者卻是忍不住露出了些許詫異之色——在兩人相處的這段時間之內,祂可從來沒有見到前者表現出如此失態的樣子。
不過接下來五號研究者又想了想自己好像總共就和那道青袍人影相處了不到兩日而已,根本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摸清楚對方的脾性,於是神色便重新變得淡定下來,默然的等待着那道青袍人影恢復正常。
如此笑了一陣過後,這道青袍人影的笑聲忽地戛然而止,神色逐漸重新變得平靜下來,語氣淡然的向着五號研究者繼續說道:“若是你想要用這種辦法達成全知全能,直到壽元達到極限也絕對無法做到。”
如此說着,這道青袍人影突然話鋒一轉,反過來向着五號研究者問道:“你可知,爲什麼只有徹底掌控一個權柄之後才能被稱作第七階?”
“嗯……因爲他對這個權柄所代表的概念有着絕對掌控權?”
聽到這青袍人影的問詢,五號研究者微微沉吟了片刻,認真的向着前者回答道。“還是說在徹底掌控權柄的那一刻會讓生命層次產生躍進?”
“你說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那道青袍人影微微輕笑幾聲,換了個姿勢坐在那張代表地位的主座上。“但更重要的是,在徹底掌控某個權柄之後,可以通過概念之間的聯繫去侵佔其他無主的權柄。”
如此說着,這道青袍人影也來了興趣,擡起手來打了個響指。
——霎時間,天地變換。
原本威武且奢華的宮殿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點綴着無數星光的深邃夜空,周圍各種莊嚴的雕飾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五號研究者和那道青袍人影以及後者正坐着的那把椅子——一瞬間,五號研究者還以爲自己直接被那道青袍人影帶到了宇宙當中。
不過很快五號研究者便回過神來,意識到了這裡並不是宇宙空間——這裡可比宇宙空間要難進入的多了。
“這裡是……概念界……”
注視着周圍那些泛着點點光輝、好似觸手可及的‘星辰’,五號研究者神色震撼的喃喃自語道。
“沒錯,這裡是概念界。”
那道青袍人影面帶輕笑的端坐在那張刻滿雕飾的座椅上,語氣淡然的向着五號研究者說道。“傳說中和現實世界相對的概念界。”
“現實當中的一切都會在這裡出現投影——反過來說,這裡的每個投影都代表着現實當中的某個概念。”
如此說着,這道青袍人影便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緩緩的向着前方走了幾步——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儘管祂的腳下空無一物,但祂每次邁步都好似踩到了實體之上一般。
前進了幾步抵達了能夠充分活動身體而不會被那張座椅妨礙的地帶,這道青袍人影便停下了腳步,伸手向着某個方向一招。
伴隨着這道青袍人影招手的動作,那個方向的某個星辰陡然大亮,並且還在隨着時間流逝變得越來越亮,被光芒裹挾着的那顆球形天體也逐漸變得更爲清晰——這是距離正在接近所帶來的感覺。
過了片刻,那顆‘星辰’便以着就連五號研究者都捕捉不到的速度衝到了那道青袍人影手中,緊接着便無視慣性的直接在後者掌心處停滯了下來,顯露出了一顆血紅色小型天體,靜靜的漂浮在那道青袍人影的掌心上方三寸的空間——若是牛頓看到這一幕,絕對要氣的從棺材裡蹦出來。
然而此時的五號研究者卻完全沒有心思對這違反常識以及物理的一幕發出質疑——就在那顆紅色的血紅色的球狀天體飛到那道青袍人影手中之後,祂的身體便下意識的陡然緊繃起來,隱隱中竟是有了自己的心臟被一隻手死死捏住的感覺。
但是對於五號研究者來說,這種感覺是根本不可能出現的——因爲祂現在根本沒有心臟這種器官,所有複雜的器官都在第六階歸一的過程中被簡化淘汰掉了。
“這是你所代表的概念。”
那道青袍人影一手背在背後,一手虛擡着那顆紅色天體,神色淡然的說出了令五號研究者心神大震的話語。“只要我對這個紅色的球體做些什麼,相應的就會反應到你的身上。”
“比如,這樣。”
如此說着,那道青袍人影伸出了另外那隻手,豎起食指戳了戳那顆紅色天體。
與此同時,五號研究者忽然感覺那種心臟被緊握的感覺陡然隨之加重,緊接着便隨着那道青袍人影收回手指而重新放鬆了回去——儘管這種感覺單純的只是感覺,但也足以證明那道青袍人影所言非虛。
直到此時,五號研究者才意識到第八階的‘全知全能’到底代表着什麼——祂隱隱有種感覺,只要那道青袍人影現在把那個代表着祂的紅色天體毀滅掉,那麼祂就會半點復活機率都沒有的掛掉,甚至就連祂的存在所留下的痕跡都會被完全抹除,【數據刪除】將會徹底成爲不曾存在過的人,不會有任何人還記得他。
——如果抹除的足夠徹底的話,恐怕就連那道青袍人影本人都只會記得自己利用權柄抹殺掉了某個人,而不會記得那個人到底叫什麼做過什麼事讓自己抹除掉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