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值得嗎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躺着的依然是地上，只不過現在地不再是水泥地，而是泥土！
感覺到胳膊有種針刺的疼痛，擡起來一看，上面有一個針眼。
“你現在後悔了嗎？”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我聽的聲音沒有阻隔，而是輕易的就找到了他的人，因爲他就在不遠處。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個子不高，但是，卻擁有着一張很精緻的臉，他留着一抹小鬍子，整個人看起來有種小馬哥的感覺。一看就是有種江湖中的氣息，又或者，混在這個社會上久了，都會這個樣子。
“沒有。”我答道。
“你知道我剛剛給你打是的什麼嗎？”他淡淡的說道。
“打的什麼？”
“毒品！”他笑道。
我心裡一動，這個陌生而又陌生的詞語突然與我拉的如此的近，讓我一時間有一點反應不及。
“怎麼，怕了？”他戲謔般的看着我，好像看着一隻待宰的羔羊。
“我怕什麼！”
“沒關係！”他又笑了，“你說你這是何苦呢，到這裡受這個罪，你知不知道你剛剛是會死掉的？”
“我知道！”
“你不要以爲我是在嚇唬你，你死了，沒有人會知道，更何況，你闖入到我的家裡，我可以用無數種主要逃避法律，而你，就算是死了，也會被我安上一個罪名！一點尊嚴都沒有。”
“是嗎？”我冷笑着，但心裡是認同的，他說的對，如果他想對付我，不需要要什麼特殊的方法，只需要略一施小計，就可以把我收拾的一點脾氣也沒有。而這種無力感在自從我進入到這個屋子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但是，每當我想要放棄的時候，李楠的影子都會出現在我的腦子裡，然後左跑右跑的，不給我一點停下的時間。特別是李楠那雙帶着期盼的睛，更是讓我的心裡翻滾，無法平靜下來。
“看來你還不認！”
“我求求你，把李楠還給我，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愛她！我不知道你是她什麼人，但是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真心相愛？”這個男人笑了，“你來我這裡，就是爲了李楠？”
“對！”
“她有什麼好的，一個女人而已，身爲男人，你應該知道，女人不過是男人的附屬。”
“不，她不是附屬，她是我的最愛！”我吼道！這個男人剛剛說的話觸動了我心底裡的那一絲軟肋，要知道，我最恨這種言論，這已經不是尊重不尊重的問題，而是把女人當成了商品，當成了玩具。是的，有很多女人甘心淪爲商品，淪爲玩具，可是，當李楠出現的時候，我就發現，她是一個人，不是玩具，不是商品，因爲她，我可以付出一切，她那堅守着的自己的底線，一直不肯將自己隨便的給予任何人，就算與我已經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依然不肯與我越雷池一步。
光是這一點，我就更加的喜歡她，寵愛她！
“她是你的最愛？真是開玩笑，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愛，不過是利益罷了。你今天三十歲了，三十而立，可是你呢，什麼都沒有，一事無成，我看你啊，還是算了，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你什麼意思？”我爬了起來，雖然身上還是沒有多少的力氣，肚子裡也很餓，但是，我現在的狀態比之前好了一些，我在納悶是不是這是由於毒品起了作用。
“我說像你這樣一天天沉浸於兒女情長中的男人註定一輩子一無所成，你難道真的想讓李楠一輩子跟着你漂泊不定，一輩子住在那小小的屋子裡面，還着可憐的房貸嗎？你真的想讓你們生下來的孩子天天遭到別人的白眼，讓別人看不起，瞧不起，買個東西也要想來想去嗎？你覺得你這樣有什麼成就，不過就是一個什麼也不是的人。”
“我……”這個男人的話勾起了我的回憶，同時，我的腦子裡面也不禁一動，要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在現在的這個年代，特別在我所選擇的這個城市，在北京的這個地面上，我的身邊，有多少與我年齡相仿的人都是這樣，買了一個房子，然後老老實實的還房貸，一貸貸了二、三十年。覺得一天天過的還挺好，每天買點東西都捨不得買，捨不得吃，啥不得穿，就是看到那微弱的一點點的希望。
可是，從外人看來，這些人活的很累，已經失去了生活的本質，生活不是一定的還債，也不是一點娛樂也沒有，不是非要等到老了以後纔去享受生活。
“你不服氣是嗎？我知道，你有本科的學歷，那又如何？這只是證明了你有學習的能力，你工作能力有多少？你這幾年都做了什麼，你努力過嗎？讓我把李楠給你，你覺得你有什麼可以帶給她幸福！好了，不要說什麼了，這幾天裡，我看到了你的不放棄，不過到此爲止吧，你表現的很有毅力，不過到此爲止吧，可以了！你不適合李楠，不適合的。”
“不，我就是要跟她在一起。”
“那你能帶給他什麼幸福？我看你這麼有毅力根本就不是爲了她，而是爲了其他的吧？”這個男人笑了，笑的很有自信。
“沒有！”
“算了吧，男人沒有是不可能的，是，李楠長的是很漂亮，不過過幾年她就不是這個模樣了，你還會喜歡她嗎？小子，算了吧，不要再進行糾纏了。”
“我沒有糾纏！我只是要回李楠，別無他求！”
一聽到我這話，他的眼睛突然變色，臉上也一下陰沉下來，“小子，我跟你好說好商量，你別給臉不要臉！”
“我只要李楠！”我還是重複那句話。
“靠！”他話音到了，一腳也已經到了，一腳重重的踢到了我的胸口。他隨後指着已經倒在地上的我，“你真是給臉不要臉，我是跟你好說好商量，你有什麼，你能帶給她幸福嗎？我告訴你，她是我李家的人，就已經註定了這個身份，她要嫁的人一定要給我們的家族帶來利益，而你，能給我們帶來什麼？就要你這麼一個人？你別扯了，她從小就是受到了各種各樣的鍛鍊的，懂嗎？她是我們家族的人，不是你的！”
他這麼一說，我才明白，原來，李楠不想嫁給別人的原因，原來是這本來就是一場遊戲，一場政治的，又或者在於利益面前的遊戲，李楠真的好可憐，她如同一個沒有了根的浮萍，怪不得她見到我的時候，想要我保護她，因爲她雖然出身於這樣的家族，但是並沒有感覺到一絲的安全，而她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說明，她已經把我當成了她的保護神。
“你是他的父親吧。”
“對！”這個男人說道，沒有一點的懷疑，而這時，我再一次站起來，上了一個臺階，這樣，我就與他站到了一個平面上，這時，我才發現，這個男人竟然有着和我同樣的身高，而再近一步，我更是發現，他的雙眼之間有着和我相同的眼神。
那是富有感情的眼。
只不過，他所表達的父親對女兒的愛；而我，卻是對女朋友的關心。
“那麼，你考慮過她的感受嗎？”我苦笑着，“你覺得她嫁給一個她不喜歡的人，她會幸福嗎？你希望你的女兒嫁給一個並不愛她，她會開心起來嗎？你可是她的父親，我終於知道她爲什麼不想提及你，因爲你，帶給她的，只有灰暗。”我不卑不亢的說道。
“小子，你懂什麼？”他沒有動手，聽着我的話，就像是聽着空氣，或許，同樣的話他聽的實在是太多了吧，又或者，他這個年紀的人自覺吃的飯比我吃的鹹鹽還多，所以，他很有居高臨下的氣勢。
“那麼，伯父，你懂嗎？”我反問他道，臉上掛着迷人的微笑。
“我有什麼不懂的！我只知道，我任可讓她成爲有權有勢人的一個情人，也不想讓她跟一個窮人過一輩子！沒有錢，沒有權，一切都是浮雲，一切都白扯！”
“那麼，如果我可以給她這些呢？”
“給她這些？”他冷笑道，表現的極其不信。
“如果需要，我可以給，只不過，我要犧牲的將無窮大。”
“你死都不怕，還怕犧牲什麼嗎？”
“當然，因爲我要犧牲的是朋友，同學，親人，一切熟悉我的人！”
“噢？”聽了我的話，他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靜等着我下面的話。
“如果我想有錢有權，那麼，現在的我，只要犧牲這些人，我就可以得到，隨便的一個集資都可以。只是，那樣，我將不再是我。”
“你說的很簡單。”他笑了，卻示意我說下去。
“請你相信我，我會帶給她幸福，除了愛，其他的我也會盡量滿足她。”
“是嗎？”他冷笑着，根本就不相信。
“那怎麼樣你纔會相信！”我問道。
卻不料，他從懷裡突然掏出來一張支票，“這是五百萬，拿着，離開李楠吧！”
我卻笑了，“你的女兒李楠只值這麼點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