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哥，別犯愁，咱們乾一杯。”
杜邱舉杯和孫宏明碰杯，口裡勸解着。
孫宏明一口喝下，嘆口氣道：“我今年40歲了，在魔都這個大都市好不容易站穩腳跟，貸款買了房。”
大劉笑着插言道：“你是換了大房子。”
“別打岔，聽孫哥說。”
杜邱幾人上午忙活半天，從公司拿回自己的私人物品後，索性一起聚餐吃飯。
按大劉的說法，叫散夥飯。
事實上，三人都和杜邱關係好，今天打開公司大門又是杜邱出了力，索性找個名頭感謝一下。
如今共同服務的路星科技倒閉了，轉眼就要各奔東西，幾人心裡都有些不捨。
孫宏明人瘦臉皮薄，喝了酒之後，臉就變得通紅。
“我從大學畢業到現在，辛辛苦苦十多年，終於成爲企業的中上層，有着讓人羨慕的薪水，甚至可以讓老婆專心在家生二胎帶孩子。
誰能想到這樣一家看起來前途遠大的新興科技創新企業，說倒閉就倒閉了呢？
就在去年，一些老同學老同事還羨慕我能在研發無人駕駛的公司工作，還說公司發展了，請我介紹他們加入呢。
明明員工都很拼命，老闆也很辛苦，怎麼就資金鍊斷了呢？
你們知道嗎？肖副總前天還和我說，B輪融資的6000萬美金即將到賬了！”
喝了酒之後，孫宏明的話多了起來。
袁敏華也感慨道：“是啊，我還以爲在這家公司能夠做長久了，去年招聘杜博士時，還把公司前景說的天花亂墜的，沒想到竟然……”
“嗨，你們愁啥啊，大家都是有本事的人，找份新工作不是很容易的事嘛。”大劉有些看不慣了。
袁敏華當即懟了回去：“你當然不愁啊，年紀二十八，工作經驗五年，這樣的電氣工程師人才市場上可是很走俏的。
我跟孫哥年紀都不小了，已經是人才市場上的邊緣人。”
“你知道什麼？”大劉似乎有些氣不順，嚷嚷道：“我這五年，工作換了七八家，薪水確實增加不少。
可是距離在魔都買房安家，依然遙不可及。
你們說我這輩子，難道就是爲了魔都一套房嗎？”
“可不就是爲了一套房嗎？我這些年忙活半天，還不是沒買上房，如今已經成了沒人要的剩女。”
孫宏明一口喝完杯中的酒，說道：“買了又如何，像我這樣的房奴，每月要還2萬貸款，如今一失業，心裡慌得不敢回家見老婆了。”
“袁姐，我記得你好像發過喜糖啊。”大劉說道。
“別提了，說起來就是一把辛酸淚。”袁敏華端起酒杯一口氣喝掉，又自己倒滿一杯，接着又喝。
似乎她在發泄着什麼。
場面頓時冷落下來。
杜邱是魔都本地人，面對三個新魔都人討論的房子之痛，沒有什麼切膚感受。
他父親留下一套房，外公外婆留給他一套房，雖然比不上那些有一沓房本的人，但確實手握存款，住房無憂。
“喂，散夥飯也不要吃得那麼愁雲慘淡嘛。”
“老大，你有本事，要不然你領着我們大夥幹一番事業。”大劉看向杜邱說道。
“是啊，杜博士，你又是本地人，各方面都有關係，創業肯定沒問題的。”
袁敏華眼睛亮了起來，盯着杜邱，希望他能點頭。
孫宏明笑了笑，說道：“小杜，你要是真的創業，我雖然出不了資，但是這百來斤就擱裡面了。
待遇不用路星科技那麼高，只要能讓我每月還上房貸，夠一家老小吃喝就行。”
杜邱心中一動，臉上卻笑道：“這裡其實我年紀最小，要說創業的想法，以前還真是有過。
不過你們也該知道，我是做技術研究的，手中沒有產品的話，拿什麼創業呢？”
“老大，你不是在開發一套軟件嗎？進展如何？”大劉問道。
杜邱搖搖頭，道：“基礎是有了，但是距離達到我的期望值，還有不小的差距。”
大劉有些失望，悶頭喝了一杯酒。
隨即又到了一杯，然後舉起來對着杜邱說道：“老大，如果你軟件有成，要創業了，一定要通知我，我保證隨叫隨到。”
“算我一個。”袁敏華的酒杯湊了上來。
“還有我。”
四人碰杯後，都一飲而盡。
接下來，話題開始天南海北起來。
“這一瞬間，有一百萬個可能……”
看到屏幕上又是“兩隻黃鸝”後，心裡嘆了口氣，接通了電話。
“杜邱，出大事了！”
“又這麼一驚一乍的，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啊？”杜邱聽到張鳴柳的大嗓門，不由地直皺眉。
“昨晚我哥哥家居然進賊了！”
“你哥哥家？難道你嫂子和孩子不在家嗎？人沒出事吧？”
杜邱知道，張鳴柳的哥哥張上青在魔都娶了老婆安了家，有一個三歲大的女兒。
張鳴柳的聲音有些哽咽起來，“人沒事，昨晚吃過飯，小語發燒了，嫂子帶她去醫院看急診，等她們掛完藥水回到家已經凌晨一點了。
一進家門，就發現家裡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幸好她們人不在，要不然真不敢想啊……”
“人沒事，你哭什麼啊？”杜邱聽到話筒裡張鳴柳的哭聲，不由地有些愣住。
印象中，兩人戀愛時張鳴柳就沒有哭過，個性硬得絕對是女漢子。
直到一個月前的那天，他才第一次看到張鳴柳哭，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聽到她哭了。
“我現在請假陪着我嫂子呢，你下班後能抽空來一下嗎？”張鳴柳止住哭聲，又說道。
杜邱看了看桌上三人，孫宏明先說道：“小杜，有事你就先走。”
“是啊，我們這也差不多了，以後電話聯繫。”袁敏華說道。
“老大，趕緊去忙。”
杜邱對着話筒說道：“我這就過來。”
掛了電話，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一朋友，家裡進賊了，我過去看看。”
和三人打完招呼，杜邱匆匆離開了飯店，臨走前把帳給結了。
喝了酒之後，沒法開車了，只能打車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