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好奇地看着錄音筆,猜測秦漢的意圖。杜雲鵬也心中忐忑,雖然不知道里面會說些什麼,但他有預感,自己的末日就要到了!
這是兩個男子的對話,可以清晰聽出,其中一人就是杜雲鵬。
只聽他陰森森地問道:“劉醫生,東西到了麼?”
另一人連忙回答,聲音中帶着諂媚:“已經到了,這是我從國外實驗室,花了好大力氣弄來的。無論外形、口感、成分,都和孕婦吃的葉酸片一模一樣,裡面摻了新型毒素,國內的儀器檢測不出來。”
現場沉默了一會,可能是杜雲鵬在檢查毒藥,片刻之後,又聽他認真問道。
“藥效好控制嗎?別把我的姑媽,還有未曾謀面的表弟表妹弄死了,他們還有用處呢。”
“杜總放心,這藥吃不死人,只不過長時間服用,會導致胎兒腦部發育遲緩,變成弱智而已。”
“呵呵,這就好。先給你五百萬,事成之後,另有重賞。”
寥寥幾句話,讓杜煙聽得神色大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最疼愛的侄子。嘴脣張合了半天,卻發不出聲音。
轉身望向丈夫,眼中淚水不停流淌,聲音哽咽着:“秦哥,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孩子。那毒藥,我……我已經吃了一整瓶了。”
秦漢冷冷一笑:“沒關係,你吃的就是葉酸片,我怎麼可能讓你和孩子有危險?這白眼狼收買的醫生,早就是我的人。”
將杜煙扶住,摟在懷裡輕聲安慰:“別難過了,小心身體,早點回去歇着吧,一切有我。”
坐在下首的秦霜月,見老爸和小媽親密無間的樣子,有些不滿。但是看了看臉色蒼白、身子瑟瑟顫抖的杜煙,眼中又流露出憐憫。
心裡暗暗想着:“說起來,這女人也挺可憐的,因爲老爸不許她生孩子,所以才把杜雲鵬那禽獸當成寶貝疙瘩。算了,本小姐大人大量,不跟她鬥氣了。”
秦漢和老婆說了會話,將目光投向秦霜月,臉上帶着幾分求懇:“月兒,陪你杜阿姨回房休息,好不好?”
“哼,我纔不……”秦霜月撅起嘴巴,正想開口拒絕。
坐在她身旁的林羽鴻,卻捏了捏她的小手,悄聲道:“去吧,別讓你老爸難做了。”
身爲男人,林羽鴻很同情秦漢的處境,而且把他當成前車之鑑。
“唉——看來開後宮這種事,的確要謹慎啊!”
既然心上人開口,秦霜月只好半推半就地站起來,平生第一次和小媽發生身體接觸,扶起她的手臂。
“我們走吧。”
杜煙頗爲意外地看了看秦霜月,沒有抗拒,和她並肩一同向外走。
癱在地上的杜雲鵬,見唯一的救命稻草就要離開,連忙手足並用地爬過去,眼淚鼻涕直流。
“姑姑別走,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嗚嗚,我知道錯了,求你看在死去老爸的份上,原諒我一回吧!”
杜煙腳步頓了頓,似乎心有不忍的樣子。秦霜月當機立斷,用八釐米的高跟鞋狠狠踩杜雲鵬的手,左右轉圈碾着。
“人渣,去死吧!”
說完後,拖着杜煙出了會議室,留下心情無限絕望的杜雲鵬,在地上打滾哀嚎。
事情發展到這裡,所有人都知道該怎麼做了。無論是秦氏集團的高管,還是秦家的諸多叔伯前輩,都紛紛站出來,義憤填膺,強烈要求對杜雲鵬嚴加處置。
“這小子進公司頭一天,我就看出他不是好東西。”
“不錯,油頭粉面,笑裡藏刀,早知道他是反骨仔。”
大家都建議:“別麻煩警察了,就按着我秦家的家法來,直接打死。”
“乾脆三刀六洞,扔到野外喂狗!”
“下油鍋炸。”
“撒上花椒孜然燒烤。”
耳中聽着各種酷刑,杜雲鵬嚇得雙手抱頭,蜷縮着身子,眼睛都不敢睜開。
卻聽高踞首位秦漢,聲音低沉地說:“現在是法制社會,私設刑堂這種事,我是不做的。這白眼狼雖然可恨,但罪不至死,還是把他交給警察吧。”
聽到“罪不至死”四個字,杜雲鵬頓時欣喜若狂,連忙從地上竄起來。用膝蓋當腳走,一路跪到秦漢面前,不停磕着響頭。
“秦叔叔真是仁義,我來世一定當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林羽鴻盯着一臉感激的杜雲鵬,心裡嘿嘿奸笑,天馬行空地想着。
“別謝得太早,據我估計,月兒老爸絕沒這麼慷慨。他肯定想把你送進大牢,讓五大三粗的犯人,輪流爆你的菊。小白臉,自求多福吧。”
見秦漢竟然要放杜雲鵬一條生路,秦家許多族人的臉上,出現了不安的神色,七嘴八舌地建議。
“便宜他了,直接弄死拉倒。”
“對對,如果家主怕惹麻煩,我可以幫忙動手,保證一絲半點風聲都傳不出去。”
秦漢斜睨自己的叔伯兄弟、侄子侄女,眼裡帶着嘲諷的神色。手掌在座椅扶手上,輕輕地打着拍子。
面向杜雲鵬,口中悠然道:“你想爭取寬大,就要一五一十,把事情和盤托出。比如說,還有多少潛伏的同黨,秦家內部的人有沒有參與?”
杜雲鵬腦子很聰明,聽到這立刻明白了。馬上擡起頭來,用手挨個指着那些道貌岸然、面帶憤慨的秦家族人,一一說出他們的隱秘。
“三叔,那次你用了劣質材料,結果導致三死五傷的事故,是我幫忙擺平的。”
“大伯,你上回酒駕撞死人,是我找人替你頂缸。”
“二大爺,你每次去扶桑找未成年少女,都是我幫忙牽線。”
“還有你們在賬目上做手腳,也是我……”
一樁樁一件件,聽得衆人面色鐵青,紛紛喝罵:“胡說八道,你這條胡亂咬人的瘋狗,家主纔不會信你!”
秦漢點點頭,表情認真地說:“不錯,無憑無據、空口白話,我是不信的。”
“有證據!”杜雲鵬連忙開口,報出一串編碼:“這是我在梅森銀行的保險櫃,裡面有文件、資料、照片,還有視頻和錄音,早防着他們了!”
秦漢滿意點頭:“很好,我派人過去看,如果核實確有其事,可以讓你在監獄裡好過一點。”
將杜雲鵬押下之後,秦漢看着神色慌張的族人,語氣沉痛地說着。
“沒想到,族裡竟然出現了這麼多的渣滓、蛀蟲。我是家主,最大的責任在我。”
衆人聽得心中一喜,還以爲秦漢只是想敲打一番,就此將事情揭過。沒想到他馬上神色一變,厲聲道。
“從現在開始,我要對秦家好好整頓,所有涉案人員,從上到下,不管輩分高低、職位大小,全部停薪留職,等待調查。”
直到此刻,秦家族人才明白秦漢的真正意圖,“好傢伙,這是想把我們都趕走,他要一人獨大,真是狼子野心!”
衆人立刻吹鬍子瞪眼:“集團姓秦,不是你一個人的,憑什麼讓大家靠邊站。”
有人指着把腿架在會議桌上,一臉吊兒郎當的林羽鴻,怒斥道。
“還有這小子,他算老幾,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裡!”
正在吵吵嚷嚷,林羽鴻呼地站起身來,將手在會議桌上狠狠一拍,呲牙冷笑道。
“月兒是我沒過門的媳婦,這公司上上下下,從辦公桌到垃圾桶,所有財產遲早都是我的。偷公司的錢,就是偷我的錢,馬勒巴,弄不死你們!”
說着五指探出,抓住叫得最響的一個,拎在手裡走到窗邊。拽住腳脖子,直接往外一丟。
“咻——”像掛鹹魚一樣,把他倒吊在窗臺上。
那人連聲慘叫,頓時間褲襠溼透,滴滴點點往外漏水,嚇得林羽鴻一驚,差點真的鬆手。
“我嚓,竟然當衆噓噓,太沒公德心了吧!”
等把他拖上來,這傢伙全身跟沒了骨頭似的,再也不敢呲毛。
幾個人冷聲質問:“秦漢,你讓女婿對付自己的長輩,以下犯上,小心天打雷劈。就算等下了黃泉,祖宗也不會饒你!”
端坐椅子上,閉目養神的秦明,睜開雙眸,掃視全場,冷冷說道。
“他不僅是月兒的心上人,也是被我選中,下一任秦家的守護者。出手清理門戶,正是職責所在,有何不妥?”
“什麼,就這小子!”衆人紛紛錯愕,不敢相信。
秦家家規明文記載:一家之主由同宗推選,而守護者則是上任指定。
宗族守護者開口,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這些人雖然心裡依然存着怨念,但只能暗暗嘀咕,再也不敢公然反對。
秦漢又拋出幾個餡餅,挑了一些表現還過得去,沒有肆意妄爲的族人。大大表揚一番,慷慨撥出幾個分公司,交由他們打理。
又打又拉,幾番手段一使,敵營迅速分化,被秦漢各個擊破。
那些倚老賣老的叔伯長輩,如果乖乖認慫回家,也就罷了。
要是還想作怪,秦漢立刻拿出證據,加上杜雲鵬這個污點證人,分分鐘讓他們吃牢飯!
從此以後,秦氏集團真正成了秦漢的天下,這也是他多年來,早就打算做的事。
他要把公司清理乾淨,交到秦霜月手中,既是送她的嫁妝,也是給她的資本。
看着嬉皮笑臉的林羽鴻,秦漢想到資料中,這小子諸多的紅顏知己。
英姿颯爽的局長親女、淡雅如仙的世家千金,萌純可人的鄰家小妹。還有在商場上和自己平起平坐,遠航集團的風韻女總裁。
心中暗歎:“月兒,你的對手一個個都這麼強大,老爸只能幫到這一步啦,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