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目睽睽之下,楊武打通了電話,直截了當道:“你們門派裡有個姓錢的?我把他兒子打了,有沒有問題,你要不能解決,我就自己來。”
這通電話自然是打給關哥的,而答案,自然是毋庸置疑。
大刀門的人,聽着楊武打電話,這內容好像有點不太對啊,正在疑惑之際,口袋裡的手機卻響了,他接起電話,點頭哈腰道:“是關哥,是,我知道了。”
掛掉了電話之後,他的神色大變,神情複雜地對楊武鞠躬道:“楊先生,您先走吧,這裡的一切,我們會善後的。”
錢忠亮難以置信道:“你說什麼?你要放他走?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大刀門的人憐憫地看了他一眼道:“這位是門主的師傅,剛剛門主親自打電話,這件事是你有錯在先,就此作罷吧!還不多謝楊先生饒你一命?”
“這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我要打電話給我爸!你們太過分了!”錢忠亮目瞪口呆地看着楊武道,鼻子都快氣歪了,老子被人打了,還要感謝他饒我一命,世界上哪有這種道理?
然而他的呼喊完全被人無視了,領頭的人更是警告錢忠亮道:“錢少,我勸你還是安分一點,這件事是門主交代的,別說是你被打了,就算是你爸被打了,也得就這麼算了,回去好好問問你爸,你就知道自己得罪了什麼人了!”
“楊先生,您走好。”於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大刀門的人,恭恭敬敬地目送楊武出了酒吧。
不用楊武多說,藍雨澤自覺地拉着女朋友跟在他的身後出了酒吧。
呼吸到外面的新鮮空氣,楊武才覺得心情好了一點,不知道爲什麼,剛剛在裡面,心裡悶得慌,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揮之不去。
而在他的身後,藍雨澤神情複雜地看着楊武,本來以爲把錢忠亮打了,今天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善了了,他也做好了被人暴打一頓的準備,可是萬萬沒想到,楊武只是打了個電話,竟然什麼事情都沒有,看這情形,以後錢忠亮應該也不敢來找他們麻煩了。
他對楊武的身份起了巨大的好奇心,還有些許敬畏之情。
初次見面的時候,他以爲他是一個資深宅男,深入接觸之後,卻發現他這個人知識淵博、涉獵極廣,不管什麼話題,都能搭得上話。
而今天晚上,更是讓他驚掉了眼睛,打人的時候如此狠辣,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他的女朋友被搶了,後臺更是如斯神秘,一個電話,大刀門的人都得乖乖服軟,低頭叫先生。
“楊經理,你到底是什麼人?”他忍不住開口問道。
楊武挑眉道:“一個庸碌的凡人而已,你不用想太多,好好珍惜你的女人吧,有什麼事情問清楚,一起解決,不要老想着一個人承擔,兩口子之間,有什麼是不能一起商量的?”
他的後半句話卻是對着白萍萍說的,她答應錢忠亮,似乎有什麼苦衷。
藍雨澤重重點頭道:“會的,吃一塹長一智,我一定會和她好好溝通的。”
“這樣就好。”楊武說着,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頭也不回就坐了上去,揮手道:“你們倆慢慢溝通,我就不做這個礙眼的電燈泡了。”
出租車開走了,在車上,楊武卻忍不住打了個電話:“媽,安安今天回去了嗎?”
方璧安的工作性質特殊,早班中班夜班,都是輪着來的,所以他纔有此一問。
得到楊媽媽的回覆後,他跟司機說道:“師傅,去安寧醫院謝謝。”
油門轟鳴,帶着他前往醫院,一路上,他總覺得心緒不寧,難道真的是因爲今天晚上藍雨澤的事情,勾起了他太多不好的回憶嗎?
十一年前的事情,如果當時也有人願意幫他一把,解開誤會,一切,都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看起來他很好,坐擁美人,衣食無憂,可是在這平靜的光景之下,卻醞釀着驚濤駭浪,動輒,就是一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如果當初他不是因爲方璧安的事情離家出走,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吧。
那麼多的愧疚,那麼多的傷害,那麼多的痛苦,是不是都不會有。
而這一切的一切,罪魁禍首,就是歐陽!
這個死胖子,從那以後就消失了,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找不到他的痕跡,彷彿世界上從來沒有這樣一個人一樣。
一個人,當然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他的消失,彷彿醞釀着什麼。
楊武目光深沉,他有預感,這個梗在他和方璧安之間的死胖子,不會這麼容易就不見了的。
正當此時,已經到了醫院。
他付了車錢下了車,看着醫院的門牌,想到自己似乎很久很久沒來了,從去年腿瘸了之後,他好像就沒有來過醫院了。
自己家的醫院,自己的老婆上班的地方,自己卻幾乎沒來過幾次,實在是慚愧。
今夜的事情,勾起了他太多不好的回憶,他決定以後要多來接幾次方璧安,對,今天他就是來接方璧安下班的。
一臉走進大廳,雖然是晚上,但是大廳依然還很忙碌,尤其是急診部,人來人往,行色匆匆,每一天,這個世界上都發生着無數次的生離死別,每一天,都有新生命的誕生,和生命的消逝。
而醫院充當着這一過程的背景,醫生和護士,是這個流程的執行者。
他想了想,不知道方璧安是在病房還是在辦公室,決定先去辦公室看一看。
駕輕就熟地走到院長辦公室,驚訝地發現門已經關上了,燈也已經按掉了,看來她已經走了。
不會這麼倒黴吧?
楊武在心裡吐槽了一句,加快了腳步,走下樓。
然而他剛剛走下樓梯,就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
方璧安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那個男人長得好帥!
手裡還捧着一束玫瑰!
那個男人是誰?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楊武驚呆了,懵逼了,怔住了,不敢在往前一步,只是傻傻地站在樓梯口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