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警方在樓梯間儲存舊物的儲藏室裡發現有一個塑膠模特的右手不見了。
青木鬆頓時想到了毛利蘭看見的那隻戴着手套的手。
如果那隻手真的是假的,就是這個塑膠模特的手,那麼中村悠介就是兇手!
除此之外,中村悠介在毛利蘭離開休息室後,並沒有大範圍的活動,因爲負一樓的警衛並沒有看見他出來,所以那隻假手不是在中村悠介的身上,就是在負一樓裡。
想到這裡,青木鬆立馬讓人去負一樓找。
說起負一樓的警衛,青木鬆剛剛想到了一個他之前沒有注意到的問題,那就是中村悠介和毛利蘭在休息室發現屍體後,爲什麼第一時間不是報警,或者是通知負一樓的警衛,而是讓毛利蘭去找毛利小五郎了。
這是故意製造一個他一個人待在休息室的時間。
毛利蘭報警、發生命案找毛利小五郎這事也是青木鬆有點習以爲常了,但事後想想卻不對勁。
哪怕就是中村悠介發現死人後驚慌不已,下意識的依靠毛利小五郎這個名偵探,忘記了報警,但也應該通知負一樓的警衛呀!
畢竟這可不單單是死人那麼簡單,還是在這幢百貨大樓死人的,理應第一時間聯繫百貨大樓的負責人。
這麼一想,中村悠介的嫌疑的確非常大。
而且是他的話,命案第一現場在頂樓和八樓的樓梯間也說得過去了。
那就是在渡邊友紀子去找阪本勇樹的時候,被中村悠介看見了,於是尾隨了渡邊友紀子。
等阪本勇樹離開後,中村悠介就上前去質問渡邊友紀子,雙方沒聊好,然後中村悠介一個激動就激情殺人。
而另外四人,在殺人時間上都有些緊張。
尤其是阪本勇樹,如果是他的話,殺人後,可以把渡邊友紀子的屍體放在下面的幾樓,或者是走樓梯到停車場裡,把屍體運出去。
而青木翔太幾人,雖然三人沒過多久就分開了,但這個沒過多久也有10分鐘左右,渡邊友紀子會在這裡傻傻的等10分鐘嗎?如果要等,那麼下樓去不是更近一些?
但這裡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屍體是怎麼從頂樓到八樓的樓梯間,運到負一樓的休息室的?
電梯沒有渡邊友紀子的身影,她被別人扶着的身影也沒有。
這麼高的樓,也不可能用釣魚線,而且負一樓也沒窗戶。
再加上屍體左小腿上面的印痕,極大可能是兇手是把屍體放在一個東西里面,從頂樓運到了負一樓。
想到這裡,青木鬆立馬想到了——樂器被某個好心人運到休息室的事。
是不是兇手把屍體放在了裝樂器的箱子裡,從而將屍體運下去的?某些樂器的箱子可是挺大的,裝一個身材苗條的女性,完全沒問題。
青木鬆一邊下樓,一邊想着自己親自再去查一遍電梯的監控視頻。
到了負一樓,剛剛出電梯,青木鬆還沒去監控室,就見毛利蘭就一臉嚴肅的走了過來說道:“青木哥,我終於想起來了,奇怪的地方!”
“誒?小蘭,你想起什麼來了?”青木鬆問道。
毛利蘭指着休息室門口的那個圓形的箱子說道:“就是那個大鼓,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當時大鼓是放在這個箱子上面的,可現在卻不見了!”
青木鬆聞言立馬上前查看,打開圓形的箱子,裡面正好放着一個大鼓。
估摸了一下這個裝大鼓的圓形箱子,青木鬆覺得完全能裝得下一個纖細的女性。
將裡面放着的大鼓拿出來,青木鬆一眼就看見了圓形箱子的圓壁上有一個四四方方的金屬配件。
這大小正好和屍體左小腿上的印痕一模一樣!!!
【破案了!中村悠介就是兇手!】青木鬆嘴角上揚的想到。
接下來就是找中村悠介是兇手的證據。
但這證據還真不好找。
中村悠介殺人手法乾的是次了一些,太多不對勁的地方,但要說證據,暫時還沒看見。
圓形箱子上就算有指紋,中村悠介也完全可以狡辯是自己收拾樂器的時候站上去的。
受害人渡邊友紀子身上也找不到中村悠介的指紋和頭髮。
青木鬆想了想,就只能看看那隻假手上有沒有中村悠介的指紋,還有電梯的監控視頻,看看能不能拍到那個運樂器的人就是中村悠介。
讓丸田步實等人繼續找,青木鬆去了監控室,讓工作人員調出那個時間段的監控視頻。
運送樂器的人,倒是出現在了監控視頻上,但是卻做了僞裝,而且穿的還是工作人員的衣服帽子,根本就看不出來是誰。
青木鬆見狀皺眉,這個時候丸田步實走了過來,小聲的說道:“警部,我們已經找遍了負一樓,都沒有發現塑膠模特的假手。”
“休息室搜查了嗎?”青木鬆問道。
丸田步實點頭“搜查了,沒有。您看要不要搜查整個百貨大樓?”
青木鬆想了想搖頭“不用了。”
負一樓裡沒找到,那就只有三個可能了——中村悠介的身上,樂器裡,還有就是他推理錯了。
這三個可能,青木鬆先查第二個,也就是樂器。
不少樂器的體積都挺大的,完全可以藏東西。
青木鬆親自檢查,架子鼓什麼的都給拆了,一件一件的樂器檢查,終於在拿起吉他搖晃的時候,聽到了裡面有不一樣的聲音。
吉他裡面好像被放了什麼東西。
正好吉他上面有一個洞,的確可以放一些體積小的東西在裡面。
鬆開吉他弦,青木鬆把手伸進了洞裡面,然後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假人左手。
“竟然在這裡面。”丸田步實很是驚訝,隨後立馬拿起手電筒指紋檢查器,對着假人左右照了照。
看材料,是有可能留下指紋的。
這事得看運氣。
今天警方的運氣顯然很好。
“有指紋。”丸田步實興奮的說道。
“立馬提取出來,做指紋對比。”青木鬆吩咐道。
“是!”一旁的鑑識科刑事應道。
青木鬆把東西交給鑑識科刑事後,才走進了會議室裡,看向幾人說道:“剛纔我們去檢查了頂樓和八樓的樓梯間,發現那裡纔是命案第一現場,休息室並不是第一現場。”
“什麼!”衆人聞言一驚。
隨後青木鬆說道:“被害人肩膀上的綠色痕跡是蠟筆印,只有那裡的樓梯間牆上正在展示一些小朋友們畫出來的畫作,其中有一幅畫留下了被什麼物體重重擦過的痕跡。如此看來,友紀子小姐應該是在那裡受到襲擊的,然後被兇手用力按在蠟筆畫上的她身上也沾到了蠟筆印。”
“那,那屍體怎麼會在休息室?”田中理沙子傻傻的問道。
青木鬆聞言說道:“屍體是後來被搬運過來的。在屍體的左小腿上有一個長方形四邊的印痕,經過我們搜查,發現那個印痕和放低音鼓的箱子裡面的,爲了固定把手用的金屬配件,屍體左小腿上的印痕和金屬配件的痕跡一模一樣,應該是被這個金屬配件壓出來的。”
西本誠感覺有些天方夜譚“你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友紀子小姐的屍體先是被裝在這個低音鼓的箱子裡,從頂樓運到了休息室門外,隨後有人把屍體從低音鼓箱子裡拿出來,搬進了休息室。”青木鬆解釋道,隨後看向了中村悠介問道:“我說的沒錯吧,中村先生。”
“啊!”聽到青木鬆點名中村悠介,西本誠幾人頓時一驚,下意識的看向中村悠介。
中村悠介也是一副很是驚訝的模樣,隨後詫異的說道:“這個,爲什麼要問我呢?”
“因爲只有你一個人,只有留下來幫忙收拾樂器的你一個人纔有把友紀子小姐的屍體裝進低音鼓箱子裡的機會!”青木鬆看向他說道:“友紀子小姐就算是再瘦40KG還是有的,可比低音鼓重多了,如果是工作人員,只要一搬箱子,裡面會暴露。”
中村悠介聞言心裡一緊,隨後辯解道:“可,可是我用鑰匙開門進去休息室的時候,友紀子的遺體就已經在裡面了,這個毛利小姐也看到了!而且我收拾完樂器之後,一直跟着毛利先生和毛利小姐在一起的,我又怎麼可能有時間把遺體搬到休息室裡面去呢?”
“不,你有時間。我問過工作人員,具體你們是什麼時候收拾完樂器的,工作人員也不確定,只是覺得不超過20分鐘。這裡面有5分鐘以內的誤差,足夠你殺人,裝屍體了。
至於當時小蘭和你看見的並不是友紀子的小姐的遺體,而是一個塑膠模特的手。你進屋後,第一時間竟然沒有開燈,這導致屋子裡很昏暗,再加上你倒在地上,堵住了路,導致小蘭根本就靠不進所謂的屍體。
因此小蘭看見的只是戴着手套的半截手,至於是不是真的人的手,因爲光線昏暗,根本就分別不出來。”
“原來如此,只是假人的手的話就很容易帶進來。”毛利小五郎恍然大悟的說道。
毛利蘭在震驚的同時,也反應了過來。
“那個時候,我根本就沒有拿什麼假人的手進來吧。”中村悠介強行辯解道。
青木鬆看着他說道:“中村先生,我們剛剛在你手上拿着的吉他裡面,找到了那隻假手,上面還有清清楚楚的指紋。
你應該是在殺人後,先把屍體藏在低音鼓箱子裡,然後假裝工作人員把樂器運到休息室門口。隨後返回樓梯間,把假手藏在了吉他裡,然後和小蘭一起到了休息室,然後你讓小蘭在門外等着。
自己先走入休息室,從吉他裡面把假人的左手拿出來,將墊子和毛毯事先放在僞裝成有人倒下來的地方,再加上那隻假人的手,讓小蘭誤以爲那就是友紀子小姐倒在那個地方。
然後你在利用小蘭,去叫毛利偵探過來的時候,趁那段時間把裝着友紀子小姐屍體的箱子悄悄的搬進休息室,隨後從箱子裡搬出屍體,把手套重新戴在她的手上,放平屍體後再將毛毯蓋上,對吧。”
到了這一步,中村悠介再怎麼樣都沒法狡辯了,於是他認罪了“是我殺的友紀子。”
“團長,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啊?!”西本誠又激動地拍桌而起。
“這個樂團就是我的生命!”中村悠介臉色陰沉的說道:“我本來還以爲對你們也是同樣的意義。我看到友紀子和阪本先生在電梯前分別,就忍不住上去問她,她和翔太是不是準備離開,然後加入新樂隊……
那個女人在之前的樂團裡,就是因爲只想着怎麼讓自己被唱片公司看上,纔會被趕出來的!現在還能唱歌,多虧了我們的支持。結果她卻傲慢地說,要是沒有她,我們這種沒有水準的樂團早就解散了!還說什麼我們可以成爲她正式出道的踏板,我們應該感到光榮!”
田中理沙子驚訝失聲“怎麼這樣……”
“我當時心裡只有憤怒,撲上去掐住了她的脖子,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死了。”中村悠介咬了咬牙,神色痛苦地低喃“我一直相信大家都懷着同樣的理想,一直相信着……”
青木鬆在心裡搖了搖頭,讓青木鬆說,中村悠介這個問題,就根本不可能有答案。
這問題,讓對方怎麼回答?
回答“是”和“不是”,都不怎麼好。
因爲都會違背自己的良心。
試想一下,如果中村悠介他自己接到了公司的邀請,會選擇堅持待在樂隊,還是離開樂隊?
樂隊出現這種情況不罕見,甚至於說是必然,就算是已經出道的組合,也有面臨這種選擇的時候。有人選擇離開,有人選擇堅持,也有人連愛情也一起放棄掉。
當然了,像渡邊友紀子那樣的回答,就是純找死的回答了。
青木鬆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說道:“中村先生,詳細的情況,就請你到警視廳跟我們說明吧。”
相原洋二上前,扶起了中村悠介給他拷上的手銬,然後押着他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