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小黑帶着我到了京郊的長途汽車站。∑,它叮囑我不能進站坐車,還留給我一張名片,讓我想辦法聯繫那輛黑車。
“小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有人追殺我?還有,我剛纔接到了小白的電話,他說袁叔……”我們倆躲在了車站附近的小衚衕裡,我滿腹疑惑的問道。
小黑搖了搖頭:“行了,你不用問那麼多,你只需要知道,現在京城已經不安全了。就連研究所,都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從小黑的話中,我分析出一些問題。一玄門有大動作了,如今一玄門在靈異組中掌握着絕對的話語權。
同時研究所內這些年來安插的一些釘子,也突然爆發,研究所已經變的四分五裂,成爲一盤散沙。
至於東北現在是什麼情況,小黑並沒有告訴我。它有可能是不知情,也有可能是故意瞞着我。
“走吧,無論去哪,先躲起來。等京城的事情塵埃落地,我們一定會想辦法通知你,到那時候你才真正安全了。”小黑很嚴肅的說道。
走?我能去哪?
我苦笑了一聲:“小黑,天大地大,就沒有我陳帆的容身之所?”
“唉,誰也想不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地步。你現在只是隱姓埋名而已,好歹還留下了一條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小黑嘆息不已。
它的這句話挑動了我的神經,小黑是什麼意思?它爲什麼會感慨,覺得我留下一條命已經是很幸運的了?難道真有人死了?
“小黑,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之前小白的電話裡,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厲聲道。
小黑眼神閃爍,不敢直視我的雙眼,隨口解釋了一句:“東北的事情我真不知道,我該走了,記得一定要躲起來,活下去!”
“你特麼給我站住!告訴我,袁叔去哪了?小白和王神婆留在東北,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我火了,氣沖沖的攔在小黑麪前。
小黑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陳帆,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這個謊撒的也太低級了點,我死死的盯着小黑:“如果你說實話,我現在就返回市區,我要親自去研究所問問。”
小黑一個激靈,眼神中閃過一道精光:“別,研究所現在真的不能進!”
在我的強迫下,小黑支支吾吾的把實情告訴了我。實際上在我離開東北,返回京城的時候,王神婆已經答應和東北仙家聯手,佈下天羅地網來對付我爸爸。
東北仙家中的極端分子,要求利用我來當誘餌,引誘我爸爸上鉤。但是比較平和的一派,並沒有接受這個建議。
然而我只知道自己就此被放回了京城,卻沒想到,袁叔竟然代替我去當了誘餌,是他用自己的命換給了我自由。
因爲我的實力太弱,誰也不敢保證我的安全。所以雙方妥協之下,最終決定讓袁叔充當誘餌,引誘我爸爸上鉤。
畢竟袁叔也是我爸爸最好的朋友,而且實力足夠強。萬一發生意外,也不至於丟了命。
小黑還咬牙切齒的告訴我,王神婆和袁叔之所以答應和東北仙家合作,聯手“誅殺”我爸爸,都是因爲一玄門在幕後推波助瀾。
如果只是這樣,在執行對我爸爸的計劃中,袁叔可能需要冒點險,但至少沒有生命危險。
沒想到一玄門野心甚大,在最緊要的關頭突然發難,掌握了靈異組的話語權,打壓研究所,還把研究所弄的四分五裂。
之後一玄門更是和東北仙家中的一些極端分子相勾結,把東北也弄的烏煙瘴氣。就在今天夜裡,靈異組和東北仙家共同合作,設下陷阱妄圖坑殺我爸爸。
結果中途出現了重大變故,如今王神婆被囚禁,袁叔慘死,小白在袁叔的保護下失蹤了。從小白之前給我打的電話來看,他可能也已經凶多吉少。
真相竟然是如此殘酷,聽的我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我渾身的汗毛根本豎起,心徹底的涼了。
半個月前,我還在爲小白的“復活”而激動不已。我天真的以爲,一切都過去了,我和袁叔也能回到京城,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可真相爲什麼會是這樣?我很想哭,可是卻流不出一滴眼淚,我難過的快要窒息了,心臟不住的抽痛着。
袁叔死了?這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死?我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爲什麼死的是袁叔,不是我?
難怪,難怪在我剛剛回到京城那幾天,黃瑩一直陰魂不散的跟着我。可是很快她又像是完全不在意我的行蹤,只是偶爾來看我一眼。
現在想起來,黃瑩又騙了我一次。東北仙家和王神婆的協議,並不是讓她盯着我,她真正要盯梢的是袁叔。
等袁叔再次啓程去了東北之後,我已經沒有了太大的利用價值,所以黃瑩就不再對我那麼上心。
“陳帆,陳帆?你沒事吧?冷靜點,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想那麼多也沒用。”小黑勸道。
我緊緊的咬着牙:“小黑,我要去東北!”
小黑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着我:“之所以不願意告訴你實情,就是害怕你會做出這種愚蠢的決定。你去東北幹什麼?送死?”
我無言以對,我的實力太弱小了,連袁叔都有生命危險,連王神婆都被囚禁了起來。我這種貨色到了東北,只怕也只有送死的份。
可是我不甘心啊!袁叔就這麼白白的死了?小白怎麼樣了?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小白這次能不能挺過來?
“陳帆,聽我的,你現在立刻離開京城,找個地方躲起來。東北你絕對不能去,耐心等待吧,研究所內的高人不會坐以待斃的。”小黑勸道。
研究所內並不是沒有利害的人物,可惜這些年那些大人物大多深居簡出,不愛參合外界的事,如同一盤散沙,纔給了一玄門可乘之機。
如今研究所內還沒有安定下來,我無法去研究所避難,只能先隨便找個地方隱藏起來。等到一切塵埃落定,至少研究所有實力保護我的時候,我再露面。
“行了,天快亮了,我不跟你多說了。我相信你會有分寸的,不要做出讓我們失望的選擇。”小黑長長的嘆了口氣,離開了車站。
我徘徊在安靜無人的小巷子內,內心在承受着煎熬。我接下來應該去哪?真的要找地方躲起來?
說實話,我最想去的肯定還是東北,如今我最牽掛的幾個人都在那裡。我只有真的看到袁叔的屍體,我才肯願意相信他已經死了。
我要去找到小白,他應該不會出事的。剛剛死裡逃生,他憑什麼還要承受這種苦難?
那裡還有我爸爸,雖然他已經在邪道越走越遠,可我們之間畢竟還是有着血濃於水的親情。
對了,還有我們陳家的老祖,他應該是個明事理的人。我能不能向老祖求助,讓他出手幫我?
不行,我越想越壓抑不住內心的衝動。當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堅定了內心的想法,我要迎難直上!
我按照小黑給我留下的聯繫方式,找了輛去東北的黑車。那是一輛表面光鮮,但是內部已經殘破不堪的舊車。
按理說這種大巴車都該報廢了,可是爲了掙錢,無良的黑車司機還是堅持用這種車來跑長途。
當然,如果不是有這種黑車,我也很難順利的離開京城。靈異組現在的當家人是一玄門,他們肯定已經全面開始通緝我。
說起來,我之所以會引起一玄門的重視,主要還是因爲我的身份。如果被一玄門抓到,恐怕我也會和袁叔一樣,成爲他們抓我爸爸的誘餌。
車上的乘客不少,看起來都是一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外來務工人員。他們有些事爲了圖便宜,有些是因爲沒有身份證,坐這種黑車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我找了個靠着窗戶的位置坐下來,破舊的窗戶還無法打開。雖然天氣漸漸涼了,可是悶在車裡依然會有些燥熱,我的心情也跟着變的很煩躁。
這輛車早晨七點發車,路上兜兜轉轉,可能夜裡九點之後纔會抵達。我又默唸了幾遍清心咒,讓自己冷靜下來。
時間還早,我現在最好還是先休息休息,養精蓄銳,以免到了地方後狀態不佳。我把靠背往後放了放,默唸着清心咒,緩緩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做了個噩夢,夢中袁叔渾身鮮血,就站在我的面前,可是不管我怎麼跟他說話,他都不搭理我。
突然夢裡的場景又變了,在崇山峻嶺之中,小白被一個黑影追殺。他在呼救,想讓我去救他,可是這個時候我卻動彈不了。
“啊!”我大叫了一聲,從睡夢中驚醒。
車裡也有人在睡覺,估計是被我吵醒了,小聲的抱怨了幾句。過了好一會,我才漸漸緩過神來。
“剛纔,只是做夢。”我吐了口氣,安慰了自己一句。
拉開車窗簾往外看了一眼,外面的光線很暗,難道已經天黑了?還有多長時間能到?
“嘎吱……”突然一個急剎車,車子停了下來。
毫無防備之下,車裡大部分乘客都差點飛了出去。一時間,叫罵聲,抱怨聲還有因爲被磕碰受傷帶來的呻吟聲混合在了一起。
就連司機都罵了幾聲:“急着去投胎啊?這荒山野嶺的,撞死了我可不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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