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弟啊,哈哈哈哈……”老闆還是止不住的笑着說,“你要是實在是忍不住的話,就算了吧,也沒有人逼你做,不至於這樣難爲自己,我來吧還是,你先在這裡啊,不要着急。”
老闆一邊說着,一邊就試探着推搡着我,把我擠到了一邊,然後自己拿出來個洗碗布,打開了水龍頭。
“慢慢的適應,畢竟纔剛到這裡,不適應也是可以理解的,在這裡的呆的時間久了,見得多了,做的多了以後呢,自然而然的,以後就會適應了。”
老闆一邊說着,一邊迅速又熟練地洗着手中的碗,這個碗在老闆的手中,轉來轉去,是不是的發出來一些“吱吱格格”的聲音,彷彿是在*一樣。
我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感覺到現在的自己,就像是老闆的手裡面的那隻碗一樣。
是不是的被玩弄得發出來一種奇怪的哀嘆。
真的要是到了那時候,我想,恐怕我就不會再在這裡,任由他擺佈了。對於我來說,如果沒有自由的話,我寧願是去死,也不願意苟且的這樣活着,那是一件非常的煎熬,而且又很沒有意思的事情。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個印象,只是我這麼多年以來,根據見過的以及所聽到的別人口中說起過的那種老闆,留下的一種不好的印象,給我的心理造就的這樣的一種形象罷了。
我感覺這個酒店的老闆,包括先前我跟着的那個老闆,都沒有那麼的壞,那麼的擅長剝削職工。
畢竟,這家老闆,到目前來說,對我還是有很大的恩情的,肯收留我,而且,人家沒有對我提什麼過分的要求,讓我非得留在這裡,幫他做這個做那個,這一切,完全都是我自己願意的,所以,由不得別人,也怪不得別人,要怪的話,就也只能怪這裡的這些人,這裡的這些橫七豎八躺在這裡的死人,以及這裡自己甘願去墮落,不想去活了的人。
再說了,現在的我,還欠着老闆的恩情呢,酒店老闆幫助過了我那麼多,卻沒有做過一件讓我不順心的事情,或者說是,損壞我的事情,完全都是我欠着人家的份,就算是人家想做一些剝削我的事情,也是應該的,而且,最關鍵的是,我還欠着人家的一條人命,如果非得邀我還的話,人家早就讓我去還了,早就讓我償命了,何苦的呢,要等到現在?
所以這麼說來,我怎麼會有那種老闆會害我的想法呢?
我連忙輕輕地扇了自己一耳光,想要讓自己趕快清醒起來,不要再去胡思亂想了。
但是,我輕輕的扇了自己的這一耳光,卻讓老闆看見了。
“怎麼了啊,大兄弟,你怎麼又是扇自己耳光,又是唉聲嘆氣的,到底是有個啥子事情嘛?”老闆看見了我現在的這種樣子,非常的着急,而且,彷彿是也非常的無奈。
“唉,還能有什麼事情。”我一面說着,一邊腦海中,迅速的組織着語言,“我還是感覺到愧對老哥哥你啊。”
“我說,大兄弟,你咋是個這樣的人呢,怎麼一點事情,就婆婆媽媽的放不下,這是個什麼意思?”老闆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大兄弟,你如果說,感覺到在你哥哥這裡不好,或者是,哥哥什麼地方,做的讓你不夠滿意了,你就儘管提出來嘛,總是這樣憋在自己的心裡面,不往外說,也不讓我知道,光在這裡自責自嘆,有什麼用嘛。”
“不是,老哥哥。”我連忙就解釋道,“你可千萬別有什麼誤會啊,我可沒有什麼別的意思,你對兄弟的好,兄弟時刻都記在心裡呢,怎麼可能對哥哥你有什麼意見呢,我報恩還來不及呢。”
“報恩,報恩,大兄弟啊,你還是沒拿哥哥當自己人啊,你說說你,一天到晚的,總說是愧對這個,欠着那個,你總是報什麼恩呢?”酒店老闆,一邊說着,一邊搖了搖頭,把洗好了的那些盤碗碟子,摞在了一起,收了起來,放進了廚裡面。
老闆打開那個廚的時候,着實是嚇了我一大跳。
因爲我看見那個裝着很多的盤碗碟子的櫥櫃裡面,竟然裝着一個血淋淋的人頭!而且,最讓我的心靈深處感覺到震撼的事情是,那個人頭,竟然就是昨天晚上,親手打死的那個老太太的人頭!
老太太的表情,依然是笑着的,將她的那顆沾滿了血跡的獠牙,暴露在空氣中!
“天呀!”我嚇得癱軟倒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這個老太太,我想,不是老闆的母親嗎,老闆怎麼會把她的人頭,割下來,放在這個櫥櫃裡面!
這簡直是太殘忍了,太恐怖了,我眼前的這個酒店老闆,竟然是個連自己的母親的屍體,都要煮了的禽獸?
老闆看到了我的不正常的反應,緊接着唉聲嘆氣的說道:“兄弟,有話你就直說,有什麼感觸,什麼意見,你就直接提出來,不要總是在自己的心裡小聲地嘀咕,這樣,會造成很多的誤會的。”
我更是心驚膽戰了,我竟然是忘記了,這個地方,是一個可以聽清楚人的內心真實世界的地方!
我欲哭無淚,原來,自己在心裡面搗鼓着的那些個話,全都是已經被老闆聽了個一清二楚。
既然,老闆已經是聽到了,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我也就只有把話說開,免得會有什麼誤會。
我於是,戰戰兢兢的說:“那麼,老闆,那個老太太,不是你的母親嗎,爲什麼要連同她的頭,你都取下來,放在這個櫥櫃裡面,是要做什麼?”
老闆唉聲嘆氣,我很明顯的可以看見,他眼裡面含着的淚水。
“大兄弟啊,”老闆強忍着淚水,笑着和我說,“我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這裡的很多事情,很多規矩,你全都不懂,但是,我也沒法跟你說啊。”
我剛要在心裡暗暗地罵一下這個老闆,再怎麼樣有苦說不出,你也不能把你母親的頭給剁下來。
但是,我忍住了,我沒有說出來,我也忍住了這種在心裡面罵的衝動,我沒有說,因爲我突然之間就意識到了,在這個地方,不管你心裡面是說什麼,別人都是可以聽的到的。
所以說,在這個地方,是沒有心裡話這一個說法的。
我想,還是我自己太過於天真了,這裡的很多東西,既然自己都不懂,就不要做出如此劇烈的反應,更不要去問,也不要去急於下什麼結論,先慢慢的學習,觀察就好了。
“好吧,老哥哥,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強求你說了。”我也嘆了口氣,接着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對不住你。”
酒店的老闆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說道:“這也不能全怪你,如果全都怪你的話,我或許早就已經把你殺了,不會讓你一直活到現在。”
老闆說這個話的時候,語氣是非常的平靜,但是,當他把這個話說完之後,我卻感覺到,自己的心裡面,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恐懼感,籠罩在了我的心頭,揮之不去。
我說不出來這種恐懼,這種不安,是怎麼來的,可能是因爲,每當我聽到這個殺、死這一類的字眼的時候,都會感覺到這種緊張,和這種莫名其妙的恐懼,儘管,酒店老闆的話,是一個否定句,他說的是不殺我,但是,只要是我聽見了這個字,還是會感覺到,由衷的擔心,由衷的害怕,恐懼。
老闆彷彿是也看到了我的不安,但是,也只不過是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什麼。
我的臉色,更加的變得鐵青了!
老闆的這個搖頭,又是什麼意思,難道,這裡的規矩,還要求他,遲早有一天會把我殺掉?
這個連同自己的母親的頭,都忍心給剁下來的人,我不敢確定,對於我這樣一個外人來說,會不會在什麼時候,趁我不防備的時候,做出來什麼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但是,我很快的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我想,我還是要在這裡,先好好幹,不要去急着想這個想那個。
現在的我,自己都感覺到了自己,有一些的不正常,似乎,就像是得了什麼精神分裂症。
我搖搖頭,不能,不會的,不會的,我想着。
“那如果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出去了。”我跟老闆說道,聲音非常的弱。
“行,大兄弟,你先去忙吧,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千萬不要到處亂走,這個地方,人這麼亂,很多的規矩你又不知道,我怕你惹了什麼麻煩。”
老闆的這幾句忠告,讓我感覺到非常的心安,似乎,我已經感覺到了,這個老闆是真心的對我好?
但是,我還是沒有輕易地下結論,只是應承了一句:“嗯,我知道了老哥哥,謝謝你。”
之後,我就出來了,到了這個大廳裡面。
我坐在大廳裡面,感覺到非常的無聊,畢竟現在,是上午,不是什麼飯點,所以,來這裡吃飯的人,現在也還不是來的時候,所以,我看了看這裡沒有什麼事,我就站了起來,到了昨天晚上和老闆吃飯的那個包間,我過去拿我的行李包。
我想找找我的手機,看看能不能有什麼辦法,可以給它充點電。
現在的我,非常的無助,我感覺到唯一可以給我幫助,而且又最能夠讓我信任的東西,就是這部手機了,我想,人是可以騙人的,但是,這些東西,它會盡自己所能的去幫助你,而不會去騙人。
想到這裡,我突發感慨,原來,人竟然是個可以連什麼東西都不如的。
我從包裡面翻出來了自己的手機,按了按電源鍵,試圖去僥倖可以開機,可是,我長按着電源鍵,卻並沒有能夠打開它。我拿着這沒電的手機,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想,現在我可能是已經徹底沒救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就是現在這家酒店的老闆,或許,他可以給我一些什麼樣子的幫助。
但是,既然我在這裡要留下來了,難道老闆就沒有什麼房間安排給我做臥室嗎,難不成,我要一直就在這個包間裡面,天天都是這樣的,趴在這張桌子上面睡覺不成?
如果說天天都是趴在桌子上面睡覺,那我豈不是會天天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