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男的氣息一散,虯褫如箭般衝過去,蛇信子掃在他的小腿上,眼看就要賞他一口,原本平靜的池子,就像被人用棍子伸進來大力地攪拌着,撐起了滿池黑水。
黑水涌動中,有一股水流化作一本利箭攻向虯褫,虯褫的身子往後一仰,一股水柱再擊打過去,虯褫直接被衝得不知去向。
“該死!”喬宇看到那股水柱,保持封息狀態迅速往上浮,腦袋露出水面,立刻鬆開嘴巴大大地吸了一口氣,卻沒有如願聽到白穎珊欣喜的聲音,往岸上一看,白穎珊和玲瓏兩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
喬宇的頭皮發麻,雙臂展開往前遊,一躍而上,雙手扒在岸邊,身子輕巧地上岸,馬上伏在白穎珊身邊,顧不得抹去臉上的水就拍着她的臉頰:“丫頭,丫頭。”
不管喬宇怎麼呼喊,白穎珊一點感覺也沒有,身邊的玲瓏也是相同狀態,這下子喬宇可急了,捏着白穎珊的鼻子,吸一口氣,準備人工呼吸!
“省省吧。”熟悉的聲音傳來,喬宇悻悻然地鬆一手,大好的時機就讓他破壞了。
六指站在一顆樹的邊上,腳下躺着已經暈厥的火男,他渾身溼淋淋地,有氣無力地躺在地上,再仔細一看,六指踩住火男的右手,此一時,彼一時,剛纔還神氣的火男,現在成了軟趴趴的蟲子。
“你幹嘛救他?”喬宇躁道:“只要虯褫咬上一口,他就一命嗚呼,屍體沉到池子裡,馬上就有邪物過來解決,嘖嘖,一點痕跡沒有。”
喬宇陰陽怪氣地說話,六指哪能聽不出來,腳下用力,火男慘叫一聲,悠悠地醒過來,讓水柱拍暈的他是六指親自撈上來的。
“你,你是什麼人?”火男還有些許清醒:“可以控制五行之一的水。”
“火克水,天註定。”六指冷笑一聲:“我救你,因爲你有用,說吧,爲什麼到處找血玉。”
“是,是你。”火男的上半身擡起來,看清了六指的臉:“是你上鑑定節目,你手上有血玉!”
喬宇有些弄不懂了,火男曾經到古董店找血玉是真,六指在電視節目上拿着一塊血玉鑑定也是真,但這兩者間有什麼聯繫?
“你早盯着他了?”喬宇不悅道。
“記得某人說過,你負責白家姑娘的封印,我負責尋找火和金,你自以爲聰明,難道你想到的事情,我想不到?”六指悶聲哼道:“火的試驗品就在這裡。”
試驗品三個字觸動了火男的神經,他狂吼一聲:“我不是試驗品,我他媽的是個人!”
“讓他盯上的人,都不是人,只是一件物品。”六指冷冷地說道:“結果怎麼樣,你可以火中重生,但水會削弱你的能力,平時敢喝水嗎?”
六指陰陽怪氣,火男大驚失色,喬宇疑惑道:“不會除了水,咖啡、飲料什麼的都不能碰吧,洗澡怎麼破?”
“乾冰。”六指說道:“總有辦法。”
喬宇看着身後的一人一狐,抹去臉上的水,索性脫下上衣,一擰,水嘩嘩地流下來,“六指,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金木水火土,土和木已經死了,現在只剩下我和另外兩個,火在這裡,金還不知下落。”六指說道:“關於他的信息太少,難道不留活口?”
喬宇“切”了一聲:“他連陰陽書都不知道,半分價值也沒有
。”
六指心裡一動,這小子正和自己一唱一和呢,雖然不太情願,六指仍張嘴道:“說說你是怎麼成爲能控火之人的。”
喬宇上前搜這傢伙的身,他記得火男曾經留給白安安一張名片,聲稱有血玉的消息就和他聯繫,可惜,自己當時完全沒上心,名片上的身份沒有記下來,何其後悔。
火男身上沒有任何身份信息,喬宇悻悻然地站起來:“nd,啥也不帶。”
火男身上突然起火,六指一揮手,池子裡的水涌上來,潑在他身上,嘶嘶作響之後,火滅了,火男一臉狼狽。
喬宇哈哈大笑,火男懊惱不已,六指突然俯下身在他耳邊說了一句,火男的臉變了,六指隨後擡開腳,火男趁此機會站了起來,喬宇上前揪住火男的領子,不解地問六指:“你瘋了?”
“大家各取所需。”六指說道:“說吧。”
火男冷笑着推開喬宇,終於開口:“我出生於民國十二年。”
“一九二三年?”喬宇掐指一算:“今年你九十一歲,媽的,駐顏有術啊。”
“時間在我們身上放慢速度,我們也在衰老,但比普通人的進度慢很多。”火男自稱我們,顯然也把喬宇算在其中。
“我二十五歲那年,家鄉爆發了一場大瘟疫,全家人死得只剩下我一個。”火男說道:“我本來只剩下一口氣,昏昏沉沉的時候讓人拖進了一個山洞,被放進一個炙熱的鐵筒裡,除了頭,身體的所有部位被封存在鐵筒裡。”
喬宇在海邊見過類似的場景,有人被深埋進沙子,頭部留在外面,遠遠地看過去,只能見到一個人頭孤寂地呆在沙子上。
火男繼續說道:“鐵筒的溫度讓人難以忍受,就像被火貼身灸烤,本來病入膏肓的我沒病死,差點燙死,因爲高溫嗓子徹底嘶啞,連求救都沒辦法,你們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嗎?”
喬宇“呸”了一聲:“我們又沒經歷過,怎麼知道?有話就說,有屁快話。”
“見過因爲乾旱而開裂的土地嗎?”火男冷笑道:“因爲乾躁失去了水份,土地也裂開無數口子,我渾身上下,就連露在外面的頭,也因爲燙,而裂開無數道細小的口子,如果有風涌進來,就像螞蟻鑽進傷口,簡直是痛不欲生!”
喬宇嚥下一口口水,眼前浮現龜裂的土地,再聯想同樣的情景發生在人的皮膚上,感覺脖頸後面涼嗖嗖地……
六指面無表情,喬宇簡直懷疑他有沒有七情六慾,自從他出現到現在,只有一次失控過——一海木化而死,預想到自己的未來而恐懼。
火男突然笑了,聲音壓得很低,“怎麼,想想就覺得害怕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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