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蘭立刻瞪大了眼睛,“蘇領導,你不是隨便便說說的吧,那可坑死我了,我今天連辭職信都遞上去了,你要是不幫我安排,我可就失業了。你說過的,幫我安排,既不用走街串巷捉鬼賺錢,還能幹上法師這個職業,我可全指望你了。”
靠,原來是這麼個負責啊,嚇了我一跳,你說她也不把話說明白,讓我誤會不要緊,關鍵是我師組在後面呢,這要讓她誤會了,還不得掐死我啊!
我悄悄鬆了口氣,笑道:“沒問題,你也不用急着辭職,回去等我的消息,我這邊在搭架子,等調配人手的時候,我向衛生系統把你調過來就行了。”
丁蘭好奇問:“調到什麼地方去?要幹什麼?不是說讓我當法師嗎?”
我說:“就是幹法師該乾的工作,省政府這邊成立了一個特別治安事件處置領導小組,我負責領導小組辦公室的日常工作,現在手頭沒人,你過來幫我,當然得幹法師該乾的事情啦,放心吧,人事問題上,我應該有一定發言權。”
丁蘭一聽開心了,“那我找院長把辭職信要回來,就等你好消息啦。”
得了準信,丁蘭開開心心地走了。
我帶上馮甜,開着我的新瑞虎去許家菜赴宴。
這個許家菜的名頭我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地方也不好找。
一個飯館不開在街邊,卻開在一家衚衕裡。
明城市建這兩年發展得極快,又藉着國家棚戶區改造政策的東西,大部分平房都已經推了蓋樓,尤其是市中心一帶,基本上已經看不到平房了,除了像安樂窩那種刻意留下來做見不得光的地方外,就只剩下一處平房區,名叫慶林衚衕,說是什麼北方典型明清風格衚衕建築羣,做爲文物保存了下來,不過裡面的房子也都沒空着,基本都是有主的,有的是在那裡住了幾十年了不打算搬,也有是租或者買的房子用來做買賣,比如賣點紀念品什麼。
這個許家菜就在慶林衚衕的後面,藉着慶林衚衕的光,也沒有被拆遷的一片平房。
衚衕挺窄的,稍大點的車都進不去,這讓我不禁慶幸自己的英明,幸虧是開瑞虎過來了,這要開那賓利,就得把車停衚衕口走着進去。
這衚衕曲曲折折,又細又深,開車拐了好幾個彎,纔算找到那個許家菜飯館。
挺大個院子,放在古代就是大戶人家的宅院,朱漆大門,門兩側矗着石獅子,左右門迎上各挑了個紅燈籠,燈籠上各有一個大大的許字。
院門輕掩,也沒個門童,知道的是飯館,不知道的弄不好會當成個姓許的復古人家。
我把車往裡開了一段,找了個不擋路的位置停好,這才與馮甜下車進院。
門外沒人,但門裡有人,我們兩個剛一進門,就見一穿着高開叉旗袍的美女笑盈盈地走過來,沒說話先鞠了一躬,問我們預約的哪個房間,問清楚之後就帶着我們往裡走。
這院子大不說,設得還特別有情趣,小路彎彎,假山拱橋,小溪花園,應有盡有,很有些南方園林的特點。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如今我也多少算是個內行,這一路走來,留心觀察,便看出這院子的佈置極爲巧妙,風水上佳,顯然是經過高人指點的。
跟着往裡走了三進院子,這纔到了許克預約的房間,叫聽雪閣,名字挺雅緻,其實就是一個獨立的小院,一正兩廂三間房子。
進了小院,就看到許克正和一個男人站在院子中間聊天,看到我們過來,立刻停下話頭,熱情地迎過來,寒暄之後,給我們介紹那個跟他聊天的男人。
這男人也姓許,叫許宗緯,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長得圓圓胖胖,戴着副黑框眼鏡,人有些木訥,不太善於言辭的樣子。
許克介紹說這是他親戚,論起輩份來他得管許宗緯叫一聲三叔。結果他這麼一說,我們還沒反應呢,那許宗緯先急了,連聲說不敢當,一臉的惶恐,顯然對許克有些畏懼。
許克沒答理許宗緯,反而笑着對我說:“我這三叔什麼都好,有才有品,就是運氣差了些,原本是在農業廳給葛廳長當秘書的,結果葛廳長犯事抓了起來,連累得他也沒了前途,這幾年一直坐冷板凳來着,倒是可惜了他這一肚子的墨水了。別的不敢說,要論起寫材料、處理細務,這些事情,他比我可要強太多了。”
我聽他這話有推薦許宗緯的意思,心裡就留了意。
這辦公室的架子剛開始搭起來,如許克這般消息靈通人士就已經開始琢磨往裡安排人了,以後工作展開了,不知還要有多少人想安排人進來。
許克說完這些之後,就沒再繼續提許宗緯這茬,反而介紹起這許家菜來,說這許家菜是號稱北方第一私房菜,最善長做的就是十八山珍,用十八種山貨,做十八道菜,各有不同風味,每個菜還都有一個意頭極好的名頭。又說這許家菜的大廚就是老闆,等閒不親自下廚,今天倒是託了許宗緯的福才能吃到最正宗的許家十八山珍,原因很簡單,這許家菜現任大廚就是許宗緯的親哥哥!
果然正式開席之後,便連上十八道菜,每道菜都是一種山貨,有菌有菜,倒也沒什麼罕見的,但這做出來的味道卻是鮮美異常,絕不是個人家能做得出來的。
我和馮甜都餓了,客氣兩句,便拎起筷子大吃特吃,一口氣吃了個肚圓纔算停下來。
許克也是識相,吃飯的時候絕口不提任何事情,而改爲說些政府趣事,那口才簡直比說相聲的那順溜,一頓飯的時間裡楞是沒有一點冷場!
許宗緯果然是是木訥,期間一直保持沉默,連給許克湊趣兒都不會,只是也不好意思像我和馮甜那樣大吃,結果就乾巴巴在那裡坐着,偶爾夾一口菜吃,大部分注意力倒都放在了許克身上。
酒足飯飽之後,又上了茶水,我們一人捧了個茶杯消食,許克方纔說:“蘇老弟,今天我承你一個天大的人情,你許哥我也沒什麼能回報你的,今天就提點你幾句,算是許哥自己的一點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