柵欄門一開,一股子陰風便颳了出來,冷森森直入骨縫,我被迎頭一吹,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一時感覺分外親切!
這一路在德勝樓園區裡走過來,有煙火氣,有脂粉氣,有酒菜氣,就沒有陰氣!
Wωω▪ тт kΛn▪ ¢ O 說實話我真有些絕望了,正琢磨着跑路計劃,比如說找藉口回去取法器,然後回家收拾東西就走,先逃他千八百里出去再說,就算賀家能在明城一手遮天,鄭英華是公安廳長,總不可能滿中國追殺我們去吧。
不過關鍵問題是,我們逃了的話,大傻怎麼辦?就算帶着大傻一起逃,接下來東躲西藏的還怎麼抓六極惡鬼給大傻治病?
這些都是得考慮的問題。
我想得腦仁都有些痛了。
要不說這股陰氣來得實在是太及時了,有陰氣就說明這裡有邪異,有邪異就說明德勝樓園區確實有問題,說明馮甜的判斷沒有錯,那就還有挽回的局面的希望!
說實話被陰風吹的時候,我都有心想抱着這股陰風親兩口了。
太尼瑪親切了!
我發誓我這輩子就沒有這麼盼望着遇陰氣的!
馮甜也是反應極快,嗖一下就躲到了我背後,我反手握住她的一隻手,只覺觸手冰冷,這是被陰氣初步侵襲的表現。
得趕緊把陰氣幫她吸出來才行。
可是問題來了。
幫她吸陰氣,那就得打啵,還得是溼吻那種。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不管不顧就親一個,會不會太誇張了。
我這正猶豫呢,馮甜倒是不客氣,跳起來一把摟住我的脖子,撅着嘴脣就壓了下來。
靠,大姐,你矜持一點好不好!沒看那和尚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不過既然親都親了,那也不能把她推開,我只好免爲其難地吸了兩口。
進入她體內的陰氣不多,兩口就吸得乾乾淨淨,消化陰氣所導致的疼痛也是一閃而過,我不過是又哆嗦了一下而已。
“看你的了!應該就是這裡,按我剛纔交待的辦就行!”
馮甜把舌頭從我嘴裡縮回去,立刻貼着我的臉低聲說了一句。
我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脣。
前幾次幫她吸陰氣都處在慌亂之中,也沒顧得上品嚐道,這次還是第一回有機會細細品味,都說丁香小舌滋味無窮,果然不假,怪不得電影電視裡有事沒事兒都要親一口呢,果然味道好極了!
“喂,聽沒聽我說啊!”
我這兒沒回味完呢,馮甜就鬧了,重重推了我一把。
我這纔回過神來,意識到真正的工作現在纔開始,而且接下來是我唱主角的時間了!
“放心吧。”我應了一聲,鬆開剛纔藉機摟在馮甜纖腰上的手,接過銅錢劍放回挎包裡,又掏出羅盤,平端在手上,像模像樣地大步往柵欄門裡就走。
越往門內走,陰氣就越發濃重,連我這種命火超級強大的都感覺寒意逼人,不停地哆嗦,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呂志偉本來帶着那幾個手下跟我一起往裡去,結果沒走兩步就凍得受不了了,只能怏怏退回去。
倒是晦清禪師和老徐居然跟了上來。
晦清禪師能跟上我不驚訝,這和尚明顯是有真本事的,倒是老徐也不是法師,怎麼能抵擋得了這裡面的陰氣?難道他也跟我一樣,命火超級強大,無懼一切陰邪?
要不說能搞德勝樓這麼大的盤子,老徐絕是個眉眼通挑的角色,我只看了他一眼,他就笑着說:“我有柳老親手的護身符,一般鬼怪都不敢近身。”說着話還得瑟地從領口掏出個繫着紅線的小袋子來晃了晃,“這裡面有柳老親筆書寫的金光辟邪符,可闢一切邪孽!”
我跟晦清禪師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老徐這貨分明就對德勝樓園區有問題清清楚楚,不然的話不會把這片刑場區鎖上,更不會戴辟邪的護身符。
護身符大家都會戴,但一般都是開光的法器,什麼玉啊金啊石頭啊之類的,正常情況下誰會求專業法師寫辟邪符隨身攜帶?這分明就是那知道隨時可能撞鬼,所以才求來的吧!柳半仙那貨水平一般,出手可不便宜!
我不動聲色地端着羅盤往裡走。
羅盤的指針一開始團團亂轉,幾分鐘之後便穩定下來,直指西北方向。
按指針所指示方向走了大約五十步,指針顫動,發出嗡嗡輕響。
陰氣最重,就是這裡了!
我跺了跺腳,觸腳堅實,蹲下來伸手摸了摸,很正常的泥土地,雜草叢生,碎石垃圾遍佈,摸上去有些扎手。
我不甘心,又抓了把泥土瞧了瞧,很正常沒什麼特異之處。
晦清禪師也蹲下來,摸了摸泥土,沉聲說:“雖有陰氣,卻無邪孽之兆,觀察來看,只是當年刑殺殘留,要是在此建一座佛堂,每日頌經,不出兩年,就可以化解此地陰怨之氣,永保平安。”
老徐幹笑道:“大師,您是高僧,我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這風水局是柳老設計的,人家是道家流派,我要是在這裡起個佛堂,那不是打他老人家臉嗎?”
我有些懷疑:“刑場都這麼多年了,還能有這麼重的陰氣?”
晦清禪師道:“若是當年死者怨氣太重,也是有可能的!”
廢話,被槍斃的哪個怨氣不重啊!
難道這條線索也斷了?
我正犯嘀咕呢,就聽手機響,拿出來一瞧,居然是馮甜。
她已經不站在柵欄門前了,而是返回了帝皇樓,爲的是躲開這裡的陰氣。
“我回來又看了一下設計圖,刑場那個位置當初也設計建有一幢小樓,問問老徐爲什麼沒建?”
我把這個問題轉問過去。
老徐眼睛都不眨地說:“一開始是那麼設計的,可是後來建到一半的時候,柳老說這麼建不合理,得在這個位置留一個合財空位,專業詞叫留白,所以這裡就空下了。”
我心裡不由起疑,“這麼巧就留在了刑場的位置上?”
老徐對着晦清禪師一直是客客氣氣的,但對我的態度就不冷不熱,聽我追問不悅地說:“我也不懂這些,這事兒得問柳老才行!當初設計建造,都是柳老說了算,我就管出錢跑手續,他可是拿了我五百萬呢!保證不會出任何問題!”
看起來德勝樓這事兒繞不過柳半仙了。
我正這麼想呢,馮甜也說話了,想法居然是跟我一樣。
我就對站在門口的呂志偉說:“呂警官,還得把柳半仙找來,這裡的風水局是他設計的,有些問題需要他來覈實!”
呂志偉說了一聲“我請示一下”,轉身就去打電話。
我也沒閒着,繞着刑場轉了一圈,沒什麼發現,想起剛纔老徐說的後面就是臨海懸崖,便徑直走過去,倒也沒什麼別的想法,其實就想居高臨下看看夜裡的大海是什麼樣子。
說起來,明城雖然臨海,我也是明城的老居民,但我這麼多年居然從來沒有在夜裡來看過海,因爲我爺爺不讓。他老人家似乎小時候半夜趕海差點被捲走,由此留下心理陰影,定下家訓,任何人不得去趕海,也不準夜裡去海邊玩。因爲這個家訓,我爸捱過爺爺的揍,我捱過我爸和我爺爺兩人的揍。
說起來那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其實我都沒去上,就是計劃晚上偷偷和幾個小夥伴去趕海,沒想到計劃敗落,被發現了,我爸二話不說抓起來就揍我,把我半邊屁股都給打腫了,關鍵時刻我爺爺就上來把我爸給趕一邊去,我還以爲他是來救我的呢,誰知道他居然接茬打,把我另半邊屁股也打腫了!
這頓狠揍啊,我足有四天是趴在牀上睡覺的,一次就把我給打長記性了,以後再也不敢提這茬了。
看我往後面懸崖走,老徐趕緊跟過來,提醒說:“小心點,後面崖邊上的土石有點鬆,別掉下去!”跟着又補充一句,“我夠麻煩了,你要再死這裡,我麻煩可就大了!”
我沒答理他,穿過雜樹林,視野登時變得寬敞起來。
眼前是無邊無際的黑色大海,可以看到白色的海浪捲起卷落,一條條一線線,與白天的海景截然不同。
懸崖果然很陡峭,而且邊上都是碎石,不明有小石塊鬆動滾落,看起來就很危險。
我沒敢往那邊靠,看了兩眼,正想轉回去,卻突然看到懸崖邊上冒出個腦袋來!
此時已經是後半夜三點多鐘,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我離着崖邊還有六七米遠,一般情況下冒出個黑乎乎的腦袋來,要是不特意去看,十有八九是看不到的。
但這個腦袋一冒出來,我就看到了!
原因很簡單,那腦袋綠油油的,閃着綠光!
靠,平時總說誰老婆愛勾人,這人腦袋上綠得發光,我總想像不出是什麼樣子,今天可算看到活的了!
我眯起眼睛兩年仔細一看,看清楚那腦袋的面孔,心裡不由咯噔一下。
那張臉在綠光映照下,也是慘白慘白的,七竅流着鮮血,眼睛的部位卻是兩個黑窟窿,臉皮不少地方都爛出了窟窿。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貨都不是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