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側的班賽看着如同君王一般,往前走的陳浩然,不知不覺挺直了腰桿,眼底更是綻放出一道炙熱的光芒,快走兩步,跟在了陳浩然身後。
好像能夠跟在陳浩然後面,是他這輩子修來的福分,是可以光耀門楣的榮光。
而北懷玉,卻是解釋着二代戰車,慢慢跟在身後。
就在陳浩然如同爲該天下的君王,巡視自己領地的時候,山莊裡面,一座健在半山腰的白樓上,一個面帶閻王面具的中年人,拿着望遠鏡看着山腳下緩緩走近大門的陳浩然,一陣嘆息,“當年就知道此子不是池中之物,卻不想,不過區區三年的時間,便風雨化龍。”
“先生,您認識陳浩然?”一位脖子上帶着幾十個銀項圈,脖子看起來足有一尺來長的長頸族女人,不可思議道。
“曾經在地下戰場並肩作戰過,當初的他,還僅僅是一個剛剛踏入S級沒多久的小傢伙。”馬託面露回憶之色。
“如果這樣,那您……”說到這,那長頸族婦女,連忙閉上了嘴巴,“對不起先生。”
馬託搖了搖頭,“人各有志強求不得,今天這次見面,也算是了卻當初的因果,也許下次相見,就是刀兵相向的時候了。”
說到這裡,馬託有些感慨,但是感慨之間,卻又單着金鐵交雜的殺氣。
宛若腳踏萬千屍骨的將領,感慨之間,卻無法停下腳下的步伐,無法停止揮動手中的戰刀。
而站在他一側的長頸族婦女,也跟着嘆了一口氣,“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他走到現在這一步,也算是被逼的。”
馬託點了點頭,神色無比複雜。
“下去吧,他馬上就到了。”沉默了一會,馬託嘆了一口氣,往下走去。
看着馬託的背影,長頸族的婦女,突然有點心酸。
馬託在金三角邊緣給他們撐起了一片天,但是卻沒有朋友,而能夠談得來的也只有她一個。
從剛纔短短几分鐘的交談中,她看得出來,馬託把下面的陳浩然當成了朋友。
可是,僅有的朋友,恐怕自今天之後,也要反目成仇了。
馬託下樓之後,直接來到了下面小院的涼亭裡面,涼亭的茶几上,擺着一套功夫茶器具。
馬託先是在一側的瓷盆裡面,洗了一下手,然後這才坐在茶几前,平心靜氣了一會之後,這才睜開眼睛,開始泡茶,那動作彷彿帶着一股特別的韻律,很平和,平和之中帶着一絲淡淡的感傷,好像再爲朋友送別,最後是一縷淡淡的殺氣。
很奇妙的韻律,走到小院近前的陳浩然看着涼亭內端坐的馬託,突然嘆了一口氣,身上那股讓人無法承受的氣息,好似突然遭遇大風的雲霞,帶着絲絲蕭瑟,不捨得散去。
隔着十多米的距離,好似隔閡一個世界,又好似近在咫尺。
兩人之間特殊的氣氛,讓所有人爲之沉寂。
無論是長頸族的婦女,還是北懷玉和班賽。
良久之後,馬託充裕倒掉第一泡,洗好茶具,用紫砂壺倒出了第二道茶湯。
“真想不到啊!時隔三年,你我會以這種方式見面。”馬託
一陣唏噓,然後伸手示意了一下,“遠道而來,沒有什麼可招待的,只有清茶一杯,不要見怪。”
“知己相逢茶亦酒,仇人見面血海仇。”陳浩然兩步上前,坐在馬託對面,端起褐色的紫砂杯,一飲而盡,“好茶,好酒。”
看着坐在涼亭裡品茶的兩人,說着模棱兩可的話,不時間哈哈哈大笑。
無論是長頸族的婦女,還是北懷玉和班賽,心情都無比複雜。
他們看得出來,這上下相差二十多歲的兩人,可謂是一對忘年交。
這本應該是一段佳話,但是對於後續,他們心裡都無比擔憂。
馬託,堪稱東南一帶的傳奇,備受很多年輕人的崇拜,和東南亞各界名流的尊重,同時他們心裡也充滿了好奇,至今他們都想不明白,爲什麼馬託至今孤身一人。
難不成他修煉的是傳說中的童子功。
可惜這個猜測,得不到確認。
不過總若干如此,一些知道馬託存在的名媛,無不想要嫁給馬託,但是卻不得門而入,好像馬託不對女人感興趣一般。
這讓東南亞名流內部,不禁充滿了各種猜測。
但是長頸族婦女,卻知道並不是那樣。
很少有人知道馬託的真實身份,也很少有人知道馬託的過往。
作爲從小崇拜者馬託的女人,她不僅知道馬託的一切,還至今未嫁,但是她無怨無悔。
馬託,原名斑珠,清萊府曾經驚豔八方的天才,但是一場動亂,將班布的生活徹底毀掉了。
二十多年前,馬託二十八歲,哪一年他有了自己的孩子,生活可謂無比幸福,但是誰都想不明白,哪一年,M國的一支超人戰隊,突然襲擊了馬託所在的寨子,整個寨子上下四百餘口,無一生還,包括馬託的父母妻兒。
而馬託當時因爲跌落懸崖逃過一劫。
生活沒有小說說的那麼美好,懸崖下面沒有神秘高人留下的傳承和寶藏,有的只是枯枝敗葉,足足十多米後。
也正是這些東西,救了馬圖一命。
也從那之後,馬託人生中的目標只有一個,報仇,找M國人報仇。
但是他知道單憑自己的力量遠遠不夠,他後來去參軍,然後成爲國際傭兵,不斷在殺戮中成長,直到踏入SS級之後,開始針對M國,展開血腥的報復,不知道多少M國大兵,死在他的槍下,甚至就連超人戰隊,也被他摧毀過一支小隊。
也正是如此,馬託被M國下了追殺令。
無論是超人戰隊,還是M國盟國的特戰隊,無不以絞殺馬託爲第一要務。
可是縱然如此,馬託依舊跟M國人纏鬥了數年,最後一不小心被泰國親M系出賣,陷入了生死危機,整個人連中十多槍。
這樣的傷勢,縱然是SS級強者,也難逃一死。
沒錯,在M國人眼中,如此傷勢跌落亞馬遜河中的馬託,必死無疑。
可是幸運之神再一次光顧了馬託,讓他遇到了剛剛踏入S級沒多久的陳浩然,被陳浩然用生生造化丸,救了一命。
救命之恩,再加上對脾氣,兩人成了忘年交。
陳浩然帶領的小隊,在地下戰場無數次險死還生,就是因爲馬託暗中出手。
經歷了大敗的馬託,在謀求踏入SSS級的同時,也不斷指點陳浩然,讓陳浩然搏殺技巧突飛猛進的同事,也用了不過兩年的時間,就從S級初期,踏入了S級巔峰。
對脾氣,好資質,讓馬託格外看好陳浩然,甚至可以說好的過分。
甚至可以說,從某種程度上,馬託將陳浩然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尤其是去年,知道陳浩然被人出賣,甚至整支小隊都被人圍殲之後,暴怒不已的馬託,再次殺入地下戰場,圍剿了超人特戰隊兩支小隊,這樣損失讓M國超人特戰隊無比抓狂。
就在馬託向着不惜代價摧毀M國地下戰場基地的時候,收到了陳浩然沒有死的消息。
這才離開地下戰場,繼續謀求突破。
不過他並沒有簡短關注陳浩然,在他的書房裡面,有很多陳浩然的消息。
可以說,他已經把陳浩然達成了自己的孩子,但是前段時間,聽聞陳浩然跟M國人勾搭在一起之後,因爲失望而暴怒的他,摔碎了他最喜歡的茶壺。
也正是如此,看着事兒開心大笑的馬託,長頸族婦女才充滿了擔憂。
長頸族婦女瞭解馬託,勝過瞭解她自己,雖然現在馬託笑得很開心,但是他卻感覺到了一股失望的味道,還有一股訣別的味道。
如果放在這之前,沒有看到馬託如此開心的笑容之前,也許她真的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但是現在,她做不到,她希望自己喜歡的男人多笑笑,就如現在這般。
可是她又不知道如何做,一時間,她的手不時抓緊放開。
相比長頸族女子,北懷玉也很擔憂,不過她的擔憂卻沒有那麼複雜。
只是擔心,陳浩然失去一個談得來的朋友,擔心建國計劃受阻。
相比他們,院落外側的守衛,更多的是震撼,雖然他們跟了馬託好多年了,但是很少看到馬託如此大笑。
一時間,那些守衛對陳浩然的敵意,少了很多。
畢竟馬託是他們的偶像,能夠讓偶像開心的人,他們還是有好感的。
可惜,陳浩然跟M國勾結這件事,讓他們很是不爽,好不容易升起的意思好感,也被湮滅了。
幾番大笑,讓陳浩然跟馬託對往昔的回憶,也到了尾聲。
涼亭下的氣氛,也不知不覺之間,多了一絲凝重。
“看起來,這一年你沒有白過。”馬託看向陳浩然的目光,帶着一絲絲欣慰,可以說,陳浩然是他看着成長起來的,但是這一絲欣慰之中,帶着些許失望,“無論你以後走什麼路,不忘記你的本心,不要忘記你的初衷。”
雖然對於陳浩然勾搭M國這件事,馬託很是失望,甚至怒氣翻滾,但是看着眼前氣勢已經有些壓過他的陳浩然,還是忍不住提點一句,希望陳浩然回頭。
在他看來,跟M國合作,不亞於與虎謀皮,更重要的是對不起他那些兄弟的犧牲。
陳浩然眼底閃過一抹暖色,“叔,你沒有變,我也沒有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