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幾點了……”
一夜熟睡的雯雯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呢喃時只覺清晨一股涼意,白皙的手指下意識攏了攏身上寬大的男式外套,終於睜開了眼睛。
“唉,真是的蓬鬆的絲綿大牀不睡,居然要在這樣的地方過夜。這間樓果然蓋的沒有自己家的那麼高檔,就連這個地板都硬邦邦的。”雖然人還是沒有完全的清醒過來,可是一連串的抱怨還是從雯雯的嘴裡說了出來,表明了自己的絕對不滿,“算了,不說這個了,不過痞子,我告訴你,本小姐要是有什麼頭疼腦熱不舒服的話,你可要全全負責哦——這天氣,怎麼這麼冷的。”
慢慢的站起身來,抵着身後的水泥欄杆,幾分抱怨,幾分庸懶的,雖然經過昨晚的暢談,可是我們的任大小姐也完全沒有放過蕭哲的意思。反正,很多筆帳要算在這痞子身上的,而讓大小姐她睡水泥板,這也只不過多加了一條而已。
頂樓的晨風呼呼的吹在臉上,那一股早晨特有的冰涼很容易就讓人精神爲之一振,輕輕的搓了搓自己的雙手,還好,在“蕭哲”的大外套下,真的一點都不冷。雯雯斜着眼睛,看着不知道在幹什麼的“狂”。故意的抱怨了一通,“喂?痞子難道你一晚上都沒睡。”
根據雯雯那大條的神經反應而言,依稀也只記得昨天晚上和蕭哲聊着聊着,自己就睡着了。想她一個身嬌肉貴的大小姐,長這麼大爲止還的是真沒吃過這樣的苦。只記得在臨睡前,看蕭哲正背對着自己,眼睛看向對面雙子樓的方向。應該是想文靜姐姐吧……
忍不住心神恍惚了一陣,雯雯走到蕭哲身邊,慢慢的脫下了外套,“還給你,本小姐不需要這個了。”
這痞子一夜沒睡,頂樓的風又這麼涼,不會感冒的吧? 難得關心別人一次,雯雯不太靈光的腦子閃過這樣的一絲念頭。
可是,對於大小姐的示好,某人背對着她卻很不領情的毫無反應,依然冷冷的站立的,雙眼目光沉靜如水的看着雙子樓,直到我們的任大小姐的耐性快用光了。
“這個傢伙,到底在想什麼呢?”可是這一次,即便是照例在心底狠狠的不滿了一把,雯雯卻也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大呼小叫,只是開始和“蕭哲”一起遠眺,想要看清楚這個奇怪的男人是在看些什麼。
或許無論雯雯這個當事人有沒有發現,可是事實上,她的心態已經開始慢慢的轉變了。有人說,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一舉一動表示無意間的注意時,她或許就已經開始慢慢的在陷入感情旋渦——這可不可以理解成一種感情生活將會變的坎坷的先兆。
“啊”的一聲驚叫,就在雯雯也兩眼無神,傻傻的看着前方的時候,身邊的人猛的轉過身來,忽然手上一輕,外套就已經被接了過去。
“怎麼了?”
堪稱冷淡的語調,雖然是一樣的聲線,但是,在看到“蕭哲”轉過身的那一瞬間,雯雯還是感到了莫名的驚悸。
“怎麼又是你?昨天那個傢伙呢?就是那個叫‘蕭哲’的痞子到哪裡去了。”
“天亮了,走吧。”穿上雯雯遞過來的外套。“狂”並沒有在多餘的說什麼。
“操!”就在這時,體內的“蕭哲”也醒來了,誰知道原本快快樂樂醒來的痞子又是一肚子的火。
“丫也太陰險了。”昨天晚上這個混蛋,趁自己打了個盹的那一小會兒,一聲不吭,鬼鬼祟祟的居然就拿回身體的控制權,“跟別人借東西,不知道要事先知會一聲嗎?日了!”
既然已經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大勢已去的傢伙也只能靠嘴巴佔點便宜了。
“你弄錯了吧,我自己的身體,我向別人借?”
“喂,你有沒有社會公德心啊,無論你以前的記憶是不是真的,我也好歹這麼多年以來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照顧過、保護過這具身體——你怎麼好意思一下就獨佔它呢?”
“現在爭論是沒有用的,”懶得再跟這個傢伙討論昨天的事情, “狂”隨便就拋出了一句可以噎死人的話,“有本事,自己來拿!”
“你,你,你不要以爲亞洲沒人打的過你就可以這麼囂張!”
現在終於體會到什麼叫人在屋檐下的“蕭哲”真是有些想流淚兼打人的衝動。
“算了,算了!老子就不跟你爭了,只要你不要忘記,記得要對雯雯要溫和點就是了,畢竟她還只是個不懂事的小女孩。而且,似乎婚姻也會很可憐。”
蕭哲通過狂的眼睛,看到雯雯默默的跟隨着自己的步伐,已經又被了禁閉的“蕭哲”有些不忍的說到。
…… ……
停下腳步,轉身等着雯雯慢慢的由遠走近,沒有在和蕭哲唧唧歪歪的說什麼,“狂”用自己的動作,迴應了“蕭哲”的請求。
“走吧,我們先去吃早餐,然後去一個地方。”
狂自己可以幾天不吃東西,光靠喝水也能艱難的生存一段時間,但是雯雯顯然完全沒有這個能力。也或許,另一個靈魂的抗議還是多少發揮了些作用吧,至少今天“狂”的語氣與昨天晚上相比,已經可以稱的上感人肺腑的和藹可親了。
“早餐?還有早餐啊?好耶!”原本還一臉的鬱悶,但是聽到有吃的之後,雯雯的所有力氣一下就回到了身體裡,“本小姐要雙層土司加蛋,還有鮮橙汁,調味奶茶,和新鮮的水晶葡萄配餐,還有‘第五街’的**蛋塔恩兩個,就去和平廣場的那家小店吧,那裡的土司不錯。至於橙汁呢,我來想想啊,就要去第五大道的‘鮮果屋’去比較好些。還有,奶茶的話,最簡單,雙子樓對面就有家經典奶茶小店,葡萄的話比較麻煩,其實也不算很遠,我開火影的話,也就十幾分鍾就能颮到那裡了……”
表面不顯山露水的,嘴角卻在不由自住的抽搐了兩下。萬分頭疼的,看起來答應照顧一個人、特別是照顧一個神經粗獷到沒邊的人,果然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狂”邁開大步飛快的向前走去,身後聒噪的任大小姐亦步亦趨,不離不棄。
“唉!可憐啊,古語云,禍兮禍所倚,福兮禍所伏啊!”
突然之間詩興大發的“蕭哲”,涼薄語聲在“狂”的耳邊迴響,其中摻雜着雯雯永不間斷的“音波磁場”,兵分兩路之下,唉,此刻的“狂”的境遇還真是讓人不得不大掬一捧同情的熱淚啊!
中午時分,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中,忽然響起了一些轟隆的雷聲。“沙、沙、沙”的落雨聲音,一下就慢慢的由小變大,鋪天蓋地就開始砸了下來,風捲殘雲一下子就完全淹沒了早上起牀時的萬里晴空。夏天的天氣果然是風雲變幻!
可是在南市邊緣,內海邊此刻,卻不適宜的出現了兩個本來不該出現的人……
“喂,你給我聽着,本小姐要控告你,一定要控告你。要控告你綁架,虐待,非禮,還有超速,喂,你到底有沒有聽見啊。”根本就沒有吃到什麼象樣早飯的雯雯,簡直要被這個一聲不吭的傢伙逼瘋了。
就在剛纔,從“狂”踏出跑車的那一刻起,不對,應該說是從今天早飯過後,雯雯幾乎就一直處於躁狂狀態。期待中的土司、橙汁、奶茶、葡萄連影子都沒有,和昨天“狂”給雯雯買的晚餐一樣,他們的早飯依舊是在某家24小時便利店裡草率解決的。
真是心有不甘啊,拿着雨傘的雯雯抱怨一直都沒有停過,開足了馬力對“狂”狂轟亂炸。
不同於昨天晚上狂的“落荒而逃”,現在的“狂”表現的出奇冷靜,幾乎冷靜到了靈魂出殼的地步。基本上真正做到了對雯雯聞而不見的地步。遠遠的望着遠方,靜靜的站立在海邊,現在的他,軀體雖然在這裡,但是神志早就不知道隨着眼前奔騰的海水流淌到了何方。似乎在回憶,似乎在思索,也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或許,他是真的在等待着自己力量的完全復原吧?畢竟這幾天,雖然看起來“狂”也是百無聊賴的樣子,在醒來之後一直也沒有什麼大的動作,但是事實上他卻在抓緊時間恢復,努力適應自己現在的心態與身體,一旦恢復到自己最顛峰的狀態時,他纔會不動則已,而一動,就一定會驚天動地。
雨水肆虐的天邊在遠方,而雯雯的吵鬧聲近在耳邊,卻又彷彿比天邊還要遠。面無表情的看眼前的少女嘴脣不斷翕合,“狂”的眼眸中瞬間閃過一絲波動,像是海潮來臨的前兆。
晴空萬里的天氣,似乎在這一瞬間也有變天的跡象。站在海邊的礁石上,腳下驚濤拍岸,捲起的海水濺在頭臉。鹹腥的海水苦澀的味道,那抹刻意被抹去的記憶在這一刻,立體投影一樣清晰了起來。
狂風、雷電、暴雨。一切又是這麼的熟悉與痛楚。
南太平洋公海海面。一道閃電劈空劃破沉沉黑幕。波濤肆虐的海面上,狂風怒吼,鋪天蓋地的陰雲,在閃電的縫隙間張揚翻涌。溫暖平靜的海水一反白日的溫和碧澈,暗沉的喧囂着,像吞噬魂靈的獸。又一道閃電,伴着暴雨狂風,風雨飄搖中,一艘油輪在波面上不受控制的亦沉亦浮。
忽然,漆黑的夜空海面被點燃。“轟”的一聲爆炸聲響過後,原本就搖擺的不定的遊輪呼的一聲自船尾處衝出一道火焰,船弦船身受不了這樣的衝擊,很快,船倉受損,受創的船尾,小半船體已被喧囂的海水吞沒。尖銳的警笛聲,沖天而起,船上的警報器拉響了。混亂的海面上,尖銳的鳴笛薄弱得就像是入海的泥牛,傳不出一兩海里就煙消雲散。
船上衆人驚慌失措,來回哭叫奔逃,在被衆人忽略的最危險的甲板上。光可鑑人的豪華甲板,被海水沖刷的溼漉而滑膩。船體傾斜下,光滑的隨時都可以讓人衝入大海。
可是,就是在左眼的環境下,在那樣的甲板上,還是有着兩個人影各佔據一端對峙着,像兩塊凝固着的能量源泉,兩人之間奇怪形成一股力的旋渦,這種奇特的徵狀,讓兩個人像被某種奇特的力和周圍一切的活動屏避。其中,則有着一個熟悉的身影,和另一個全身穿着夜行黑衣的對手……
在兩人相遇的那一刻起,一動不動的,似乎在他們之間容不下任何人事,甚至這樣驚天動地的,即將降臨在眼前的災難都無放讓他們清醒頓悟過來。
突然,對峙的兩個人中,靠近船舷的那位,黑色衣衫包裹下的那位身形略嫌纖細的身影,面罩下亙古不動的冷酷雙眸,閃過一絲不明的波動,像是驚破了平靜的湖面。
武學修爲所講究的“以不變應萬變”的規律,就此被這這個貌似不經意的悸動所驚破。像是尋到了一個契機,他的對手,就在這一瞬間,發動了攻擊。
靈巧的在滑膩的甲板上,踏出美妙的弧度。冷冽的黑衣男子,面容在閃電冷光映襯下,如同地獄的修羅——殺氣!
如同上古神兵利器迸出的徹骨寒意,在黑衣男子身形如幽靈閃動的瞬間,光華閃現,夜幕中似乎除了雨水與鮮血外,似乎還有着淚水的滑落……
“不——”撕心裂肺的悲鳴在飛刀出手後的一刻響起,“狂”在萬分之一秒就已後悔。
因爲一直沉浸與和自己百年難遇的對手,而且還是同級彆強者瘋狂戰意鼓動下的狂,在那最後一刀之下,才真正瞭解到自己的對手是誰。
這是噩夢,絕對是難以清醒的噩夢。這樣的感覺從未體驗過,心底閃過一絲自嘲的微笑,伴隨着那這麼多年支撐她活下去的熟悉溫馨。在對手抓住她瞬間失誤的同時,“G”的心底流淌着一股莫名憂傷。像潮溼的海水氣息,苦澀鹹腥。身體本能躲避攻擊的同時,時空在這一刻穿越,穿越過漫漫海面,沉沉夜幕,穿越過十餘年的相依相偎……
在距甲板生死存亡那一刻,五個小時前。
“阿哲,可以吃了,你去擺碗筷。”
廚房傳出女子溫和的笑語,蕭晴微笑着將炒鍋中的菜裝盤,動作小心而仔細。一盤簡單的家常菜,卻費盡了作菜人的心思,熱氣騰騰的飯菜香縈繞在小屋內,溫暖而恬靜,散發着家的氣息。
“好的,就擺好了,我還買了瓶紅酒。”
飯廳裡,“蕭哲”貪婪的猛吸了口彌散在空氣中的飯菜香,有家的感覺真好!嘴裡應答着,手中忙碌的擺好餐具。一擡頭就看見“蕭晴”手託飯菜向自己走來時那溫柔笑臉。
“都說了,以後我來做菜就可以了。能給你做菜,是我最喜歡的事情。”一手接過飯菜,一手溫柔的擦去“蕭晴”額頭上被廚房煙火薰出的細密汗水,在那一刻,讓世人感到畏懼的傢伙,臉上甚至都滿是滿眼的溫柔。
自己唯一的姐姐就是“蕭哲”的一切,沒有人可以在自己的手上搶過去,而自己所要野心勃勃得到的一切,除了在向世人證明自己是最強者外,其實“蕭哲”最想做的卻是名正言順的娶姐姐過門。爲了這一切,他義無返顧!
也是在這一刻,即將迎來自己平生最燦爛奪目一戰的“狂”,整個人就像柄出鞘利刃,鋒芒畢露。做爲天規中最傑出的新秀,下任天規領袖的侯選人,幾乎所有的人,都對“狂”心存忌憚,直至屈服在“狂”的野心之下,但是蕭晴卻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對於她而言,無論自己看着長大的弟弟能夠走的多遠,得到多少人的敬畏,也永遠只是她小時候最疼愛的弟弟而已。不過,在這天這個獨特的日子裡,“首領試練”,也就是他爲之奮鬥的目標終結。蕭晴很高興,也很悲傷……
“怎麼了?”看着姐姐突然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蕭哲”明顯的感到心中一陣心疼,慢慢走上前去,抱住了“G”,“假如你今天身體不舒服的話,那麼可以不要去看我試練,反正對於我而言,無論什麼敵人也只是過過場子罷了!”
“我沒事,只是剛纔煙燻了眼睛!”勉強的爲弟弟綻放出一個迷人的笑容,似乎今天的蕭晴,根本就有些心不在焉。
“放心吧,姐!這一次我志在必得。今天之後,你所說的那些鴻溝,那些所謂的阻撓我們在一起的障礙,還有那些人無謂的言辭,我也會連同長老會一併拔除的。”
在心底發下誓願,蕭哲心痛的輕輕擁住姐姐,只要再過幾個小時,等完成那班老廢物最後的聒噪,那樣就沒有人或事能阻擋他了。哼!
蕭晴貪戀的回擁着對方。這個“弟弟”向來就是她的一切,任何時候,任何地方,任何人,都沒有什麼人能夠在越過自己去傷害到他。只要自己還有能力,那麼哪怕要她付出再大的代價,這樣的事情都一定一定不可以發生。
溫馨的小屋,濃濃的依戀,時間又在這一刻靜止下來,相擁在一起的人,體味珍惜這份柔情……
在與“狂”對峙的,十個小時前。
“三長老。”
全身黑衣的“G”,幽靈一樣滑進密室。獨屬世界一流殺手的冷冽氣息在這一瞬,像是麝的香,絲絲縷縷似有形似無形,衝擊着室內老者的感官神經。
在蕭哲面前,“G”只是一個姐姐,而在別人面前,“G”卻絕對也只是一個極限殺手。
“不用這麼緊張,‘G’。放鬆一點。”
回過頭來,三長老面無表情的打量着此刻全身戒備着的“天規亞洲排行榜”首名的頂尖高手,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幽暗的密室,四角的天花板上各有一隻光線昏暗的壁燈,打得四面牆壁好象死人的臉色。而除此之外,正坐在密室中央的人,反倒在四面異常光亮的牆壁的襯托下,成了一方地獄幽魂一樣的剪影。這是間天規總部內,很特別的房間,它的特殊之處就在於與世間外完全隔絕。即便是這間密閉的密室內,就算髮生大規模爆炸事件,身處密室外的人也不會有絲毫的感應。
這是間隔絕外界一切的空間,普通人,一進入其中就會有種心理上的壓抑感,精神意志薄弱的人在裡面待久了甚至有崩潰發瘋的可能。也正因如此,這間房被列入到天規內幾個隱秘的場所之一。通常,天規的殺手們進入其中,所爲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決鬥,又或者說是爭排名。而今天,接到長老會通知前來的“G”,來到左眼的房間裡,到底會面臨些什麼呢?
“到底這羣傢伙趁‘阿哲’不在時,讓自己來這裡想幹什麼?”“G”就是帶着這樣的疑問一路走來的。
不過,很快這樣的疑惑就被她拋到了一旁。因爲是時身處密室中的“G”,她的全部注意力已經被屋子中,那塊暗黑站立在三長老身後的黑影所吸引。那裡有讓人精神不安壓迫的源泉。那是個高手,絕對的高手,他就左眼矗立在那裡,無聲無息,無形的壓力,彷彿自虛空中憑空伸出的手,被扼住喉管的人無處可逃。
“怎麼會……”即便是“G”,也不得不在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不過她驚訝的不是亞洲突然就出現了一個這樣級別的高手,而是驚訝就連她自己,也摸不透這個傢伙到底有多少實力。
看着“G”表情上那不易察覺的一點驚訝,三長老覺得自己今天所要做的事情,會很容易做到。
“今天通知你來,的確有些唐突,不過這一切都是長老會的意思。所以,我還希望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否則的話,狂的試聯或許就會……”
三長老剩下的意思不不言而喻。
“我明白!”“G”沒有什麼其他的表示,對於長老會她因爲“狂”的關係,一向沒有什麼好感。
“那就好,那就好!”老好人也並不在意“G”的態度,“我想說的是,衆所周知,天規自創立時起,無論是千百年前神州大地上的刺客行會,還是如今慢慢進入到新時期,都一直維持着它獨特的運做體系。這是在漫長的地位威信確立的過程中慢慢形成的,也就是今天我們所熟知的,天規八部,軒轅八將和長老會的表決權。也可以這麼說吧,到了今時今日的天規體系有些衰弱,而我們長老會的這些老傢伙實在是太老了,已經到了落伍的地步。”
沒有留太多的時間讓“G”去思考自己的話,和再擁有太多的時間去了解自己身後的那個人,三長老忽然開口說了一些所有人都明白的事實。嘿,這倒也非常符合他老好人性格的話語,卻自當中透出一股莫名陰險的味道。說到這裡,三長老似乎微笑了一下,在暗黑的剪影裡,這抹微笑淡的留不下絲毫痕跡。
“所以,現在的天規,已經到了需要一個領袖的時候了。”
洋洋灑灑通篇文章,可惜都只是破題,這一句話纔是重點!“G”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又何必故弄玄虛?一瞬間,“狂”曾說過的話,竟成了對長老會那羣食古不化傢伙的最好詮釋。
“狂,做爲兩位侯選人中的一位,他需要最後一個考驗。”
“關於這一點,在長會上一次的照會中,已經決定。而且相信憑狂的勢力,這樣的考驗難不住他。”簡潔的陳述着事實,“G”的話語帶着天生的冷酷。
“不錯,這是長老會的決定,但是長老會最近的決定只怕就連‘狂’和‘耀武’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不過,作爲天規這樣在亞洲列入悠久之流的古老組織,如果我們的將來的首領,僅僅是那麼容易就能夠站在頂峰的話,相信,這樣的頂峰也不會高遠到能看到世間獨一無二的絕妙風景。”
“所以在維多利亞號上,‘狂’將面對的不僅僅是黑手黨組織,和東歐的軍火商頭目。我們真正的考驗重點就是——”
三長老身後的傢伙終於動了,“G”的瞳孔在這一瞬收縮,看見了!
自進入這間密室就無孔不入的壓迫感在這一刻終於顯露端倪。蟄伏在暗黑陰影中的人,似是爲了呼應三長老的玄機暗藏,他動了。在牆壁四角反光燈和房子中央暗黑死角的邊緣,G看到了這個人的眼睛,一雙湛藍的眼眸。
鋒芒畢露是一種修爲,韜光養晦也是一種修爲,這個人的眼神卻絕非兩者中的任何一種,那是一種大巧若拙,一種反璞歸真,那是一汪貌似淺溪的寒潭。
出道以來,歷經大小百餘戰,那些殞命在“瞬殺無聲”下的,每一個都絕非泛泛,每一次的任務都是一次生與死的輪迴抉擇。沒有人,比“G”能更有資格去闡述生與死之間的距離到底有多遠,毫釐的失誤都會改變站在生死界限邊二人的位置命運。無數次的類似經歷,這才造就了“亞洲殺手排行榜”高居榜首的“G”。
只是,從來沒有一次,像此時此刻這般,閉上眼就能感覺到死亡的氣息已經充盈在四周,充斥着視聽所有感官,讓人打心底生出顫慄。這已經不僅僅是殺氣那麼簡單,而是一種境界,一種“G”做不到,而且在今天之前甚至都不能想象的境界。
這個人,這個隱藏在暗黑中的人——到底是誰?
就在“G”全身僵硬得好比石塊的時候,“來,認識一下吧,這位是托馬斯,托馬斯•格勒。”
石破天驚一樣,帷幔揭開,突兀卻又顯得如此自然。
“托馬斯•格勒”……什麼?世界第一的“托馬斯•格勒”?
世界殺手排行榜單上首名人物“托馬斯•格勒”,他的名字對殺手界的異類們來說,不是如雷貫耳,而是一個絲毫不亞於創世紀的神話傳奇。他的優雅從容,他的自信淡漠,他的出神入畫,可以成爲所有殺手非殺手,憧憬嚮往的傳奇,也可以成爲所有殺手非殺手,午夜驚醒,卻恐懼到響吶喊喉嚨都已嘶啞的噩夢。
這樣一個人,現在,就活生生的站在“G”的眼前,甚至用他那雙,任何人見過一眼都無法忘懷的湛藍眼眸凝視着,全身如同化石一樣僵硬的“G”。在很多人眼中“G”和“狂”是傳奇,但是,在“G”和“狂”的眼中,托馬斯就是神話!
斯情斯景,如果,是你,你會做何感想,如果這樣的時候,你的大腦皮層還可以活動,還記得人類的本能思維活動中,還有“思考”這一詞的話。
絲毫不差的拿捏着時間,不早不晚,恰到好處的時候說恰到好處的話,這樣的人無疑是鋒利的,三長老就在這樣的時候,微笑的瞧着“G”,漫漫說道:“關於‘狂’所要面對的,最後的阻擊對手——”
在說到“狂”的那一瞬間,“G”幡然覺醒,冰冷的眼眸明顯的悸動了,手腳冰冷,太過聰明的女子,已經預見到了那無可避免的災難,卻仍舊不死心的在心底存了微弱希望,可惜這希望太過脆弱,只一瞬,就支離破碎。
“我們長老會一致認爲你是最佳人選……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相信託馬斯先生也非常願意代勞。”
隱在黑暗中,在模糊的光影交錯下,托馬斯微微傾下身,十分優雅的歐洲宮廷禮節,雪白的牙齒一閃,配合嘴角紳士的微笑,道:“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將非常願意效勞。”
“我接受這次任務。”
“好,這樣最好。看來托馬斯先生失去了一次實戰的大好機會。‘G’,長老會相信你會全力以赴,有必要提醒的是如果‘狂’過不了你這關,他將失去侯選權。但是,一旦被組織察覺,這次的任務中沒有在公平、公允的前提下進行,或者你們兩方中有任何一方出盡權利的話,那麼無論是哪種情況,‘狂’也將會失去侯選資格,孰重孰輕你自己權衡利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