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北辰展開信紙,匆忙掃過一遍後,眼神複雜:“趙雪陽的親筆信,她怎麼會寫信給杜庭宇?”
“你認得她的筆跡嗎?”蘇雪問道。
“她有一個習慣,署名中,趙雪陽的陽字,雙耳刀的寫法和其他人不一樣,一定會拉得長長地……”寧北辰說到這裡,歐陽浩突然狠狠地咳了一聲:“阿嚏!”
寧北辰趕緊收住:“總之,這的確是趙雪陽的親筆信,有她明顯的個人痕跡。”
蘇雪默不作聲,寧北辰嘀咕道:“這個杜庭宇搞什麼鬼,趙雪陽已經不在了,何必再玩這一出,不用理他,我們走。”
他順手將信折起來放到一邊,蘇雪瞅着他的動作,心裡頗不是滋味,失落地看着窗外,歐陽浩嘆道:“高手啊。”
“你說什麼?”寧北辰本就煩擾,聽到這話更加不悅:“你誇他?”
“能夠用一封亡者的信挑撥你們的關係,毫不露痕跡,難道不能稱爲高手?”歐陽浩淡定地說道:“寧北辰,蘇雪,杜庭宇這個人不簡單,多多提防。”
雙手按在方向盤上,若不是後面的車輛急聲催促,寧北辰幾乎石化,他悶悶不樂地開車回公寓,此時的感覺像後腦勺捱了一悶棍,說不出來的不痛快。
歐陽浩默默地閉上雙眼,此時不是自己能說話的,蘇雪只覺得委屈,鼻子酸酸地,回到家便將自己關進房間,寧北辰站在客廳,一臉無奈,如何和一個死人去計較?
歐陽浩板着臉:“寧北辰,多提防這個杜庭宇,雖然只是一個****,但心智頗深,蘇雪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以後更要上些心了。”
“能獨力把長江集團做到現在的地步,一定不是普通角色。”寧北辰無奈道:“對了,陷害靳先生的宋斌是個狠角色,通曉符法,還有五行八卦陣,我懷疑,鬼狐會不會和他有關係?南城通曉這個的人不多,宋斌,這個人值得注意。”
“好說,我幫你查。”歐陽浩說道:“他既然辦過公司,總有見過他的人。”
寧北辰點頭,歐陽浩說道:“蘇雪現在是心病,你要多開導開導,我先去安排。”
送走歐陽浩,寧北辰站在房門前,想敲門,揚起的手又再度放下,門突然開了,蘇雪悶聲悶氣地說道:“我出去走走。”
“快點回來。”寧北辰說道。
蘇雪一聲不吭地出去,寧北辰略一思忖,帶上門悄然跟出去,蘇雪並沒有走遠,只是繞到北安公寓背面的一顆樹下,對着那顆樹嘀嘀咕咕地,腳踢着地上的石子兒,大概是發泄心中無處道出的怨言,寧北辰看着,笑着,腳下突然多了一個影子。
他陡然轉身,身後站着一位身披斗篷的中年女子,看到她的面容,寧北辰如哽在喉,曾奶奶面無表情,只是幽幽地嘆氣:“你惹她生氣了。”
“你以什麼身份問我?曾奶奶?還是,某個不知名空間的主人?”寧北辰淡淡地說道。
“在子孫面前,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曾奶奶罷了。”她苦笑道:“我是如何去往寧家的,又是如何讓你成了現在的七星命格,既然由我而起,事情怎麼能少了我?”
“事情?指旗袍店與陰陽店的關係嗎?”寧北辰毫不客氣地說道:“你倆開店的動機是什麼不得而知,但是老相識,既然有老相識,爲什麼要嫁進寧家?生生地改了我們家的血緣,你說我的七星命格與你有關,那你便是始作俑者了,應該給我一個交代。”
“我的來歷蘇雪已經轉達,至於他……我沒有權利講述別人的事情。”曾奶奶說道:“我只想讓你知道,你最近有危險,切記!!”
“我犯了血光,”寧北辰冷冷地說道:“多謝您提醒。”
曾奶奶打了一個激零:“北辰,我和你曾爺爺之間……”
“過去的事情無需向我交代,多謝您了。”寧北辰突然生出一絲害怕,莫不是寧家幾代都有抹不掉的陰霾?自認爲在逃避的寧北辰默然轉身,身後的女子便悄然逝去。
一擡頭,遠處的蘇雪已經不見蹤影!
“蘇雪!”寧北辰扯開嗓子叫着,整條后街都是自己的聲音。
“叫什麼呢?”蘇雪的聲音飄飄忽忽地響起:“吹風吹得冷靜些了,走吧,回去。”
“真冷靜了?晚上會不會給我下毒什麼的?”
“會。”蘇雪惡狠狠地說道:“誰讓你處處留情。”
“天地良心,成熟後就只有你蘇雪一個人。”寧北辰說道:“我以後乖乖地。”
蘇雪被逗笑了,寧北辰這才舒心:“回去吧,外面冷。”
雖然已開春,但風仍然涼,寧北辰替她攏攏衣服,剛到家,寧北辰便開始合計最近的事兒,首先,曾奶奶出現,冒出一個介於陰陽界之間的空間,是爲靈,她與陰陽店的鬼夥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兒,着實讓自己整不明白。
其次,趙雪陽的死與鬼狐的出現,幕後的黑手現在仍是未知,毫無頭緒,追查江氏的競爭對手,結果追查到自己老爸老媽身上,結果自然不了了之。
現在,靳先生的半山別墅事件裡冒出一塊金香玉,更和一個叫宋斌的陰陽先生扯上了關係,寧北辰倒覺得這個宋斌與鬼狐說不定有些牽連,雖然只是感覺而已。
既然歐陽浩的事情沒有頭緒,先弄這幾件倒也不錯,寧北辰感覺自己像獨孤求敗,急切需要強大的對頭,可惜,可遇不可求也,寧北辰居然懷念起張猛,又期待起這個宋斌了。
過了四天後,寧北辰與蘇雪上了一趟半山腰,靳先生的園林正在積極改建中,寧北辰想從中找到一些線索,待在老趙的迎接中進了園林,居然看到了沈大林!
他儼然一幅軍師的模樣,正指揮着工人往這邊,往那邊,還在地上劃出一道道線,頗有一番架勢:“我和你說了,所有的樹都要按照我劃分的範圍種下去,最好一個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