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雅姐打來的。
雅姐,便是黃家拍賣會那個女人,當日林夏在拍賣會能夠輕鬆的獲得赤炎鼎,其中便有雅姐的一份功勞。當然,她也得到了自己應得的東西。
二先生的賞識,以及在拍賣會獨一無二的權勢。只不過,林夏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居然會給自己打電話。
剛纔打電話過來,雅姐只有一句話:“拍賣會庫房中的青靈草被盜,本家懷疑是你做的,你自己小心點。”說完這一句,雅姐便徑直將電話掛斷了。
林夏握着電話,眉頭緊蹙。
青靈草被盜了?
當天在拍賣會的時候,他曾經給過拍賣會主事人二先生青靈草,當時雅姐也在場,故而清楚這件事情,但沒想到居然會發生被盜的事情。
雅姐口中的本家,自然便是那黃家,只是沒想到,現在青靈草被盜了,黃家居然認定是他林夏偷得——真他孃的有想象力!
林夏心中狠狠的咒罵了一句。
“出什麼事了?”
李傑雄第一時間發現了林夏的異狀,剛纔電話聲音太低,他根本就沒聽清楚,故而焦急湊了過來,問道。
“我也不知道!”
搖了搖頭,林夏如實說着。
他確實是不知道。
青靈草什麼時候被盜?爲什麼被盜?黃家又是如何懷疑自己的——許多事情他根本就不清楚,何談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再說了,他對雅姐的這個電話也滿是懷疑,說起來雅姐可是黃家的人。但這一個女人,居然會偷偷的給自己打電話通報消息。
不排除這女人有報恩的心理,可此種舉動萬一讓黃家知道了,估計有她好受的——報恩比起那種威脅來,難道就這麼重要?
“林夏,那你現在……”
李傑雄瞧見林夏似乎在思索什麼,便也不好繼續追問。本來他想說在先去據點討論討論整治供奉們的法子,可眼瞧着他興趣不大,他徑直便將話題嚥了下去。
“我去浩然武館……管他呢,反正又跟我沒關係!”
嘀咕了一句讓李傑雄無法理解的話,林夏晃了晃腦袋,將這些煩人的思緒都清理的出去。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先搞定文先生再說。
黃家縱使是懷疑自己,那又如何?反正在白家的事情上,林夏遲早要得罪這黃家的,既然如此的話,他也不在乎多背一個罪名。
再者說了,無論是誰偷了黃家的青靈草,那最終是要露出馬腳來的。他只需要靜靜的等着,遲早會有一個結果的。
形勢困惑之下,以靜制動便是個最好的法子。
當林夏驅車趕往浩然武館的時候,一處極爲豪華的宅院中,衆人七嘴八舌的早就吵翻了天。
那便是黃家!
說起來濱海武者三大家族是黃白週三家,但在真正的知情人士看來,那黃家的實力,早已經是超越了後兩家。
更有甚者,竟公然宣稱即便是白周兩家聯手,都不一定能夠抗得過老黃家——對於這種說法,三大家族都保持了一定程度的沉默。
而往往,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或許是爲了配合這種說法一般,黃家近年來不斷翻修宅院,每年都擴充宅院的規模。很快,黃家的宅院便超越了白周兩家,成爲了濱海武者圈子裡,赫赫有名的第一大宅。
甚至,黃家還在宅院中修建
了獨一無二的議事大廳——這一行徑,讓大多數武者心裡面嘀咕:看來,這黃家真有執牛耳的心思啊。
何爲議事?一家一族自然是不需要議的,往往是幾大家族或者是某一地區的共同事務,才需要進行統一的商定。
很顯然,黃家這是明目張膽的,把自家當成了濱海武者圈子裡的第一大族了!
此刻的議事大廳裡,首席坐着一個花白鬍子的老頭,旁邊陪坐的正是拍賣會的二先生。再往下,便是一衆的黃家子弟了。
而端坐在子弟們最前列的,赫然正是黃家的少爺,黃曉。
瞧見一衆長輩都不說話,黃曉就有些繃不住了:“我說各位叔叔爺爺們,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難道大家還要爭論下去不成?”
今天的在議事廳議事,黃家的那位黃老爺子並沒有現身。首席位置上的那位老頭,正是黃家的大供奉,也是拍廟會二先生的師兄。
原本黃曉藉着青靈草丟失的事情,召集了族裡邊的主事人和供奉。爲的是藉着這件事情,將全族人的注意力,集中到林夏那個混蛋身上。
就是那個敢勾搭白靈,搶他黃大少爺未婚妻的混蛋。
可沒成想到的是,大供奉和二先生,竟然都覺得青靈草丟失有古怪,尤其是二先生,直言不諱的指出了林夏不可能偷青靈草。
這差點把黃曉給氣壞了。
好哇,我堂堂黃府的大少爺說出的話,居然還有人會質疑,反了天了!一怒之下,黃曉便嚷嚷着要進行公示表決。
族裡邊以往在遇到難以決斷的事情時,都會採取舉手表決的方式進行,由此來統一意見。但這往往意味着,主事人在全族事務上,沒有足夠的控制力!
但黃曉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各位叔叔爺爺們,既然大家爭論不休,那依我之見,就開始表決吧!我堅決認定,這青靈草就是林夏那小子偷走的。”
說罷,黃曉便舉起了自己的手臂,同時他朝着身旁看了幾眼。那些第三代子弟們,迫於大少爺平素裡的威信,也都紛紛的舉起了手臂。
黃曉的嘴邊,頓時便浮上了一抹笑意。哼!爺爺不在場,那這些小字輩們還不是都聽我的,縱使叔叔輩,以及那幾個供奉不支持我,那又如何?
只要在議事大廳中公示表決了的事情,那便是全族的公斷,到時候任何人都不能違反——即便是心裡面不認同。
一衆小字輩們舉手,議事大廳裡的氣氛頓時就有些尷尬了,差不多二十多個小字輩舉手贊同,幾乎要佔了議事參會人數的一半了。
“咳咳……”
沉默了半響的二先生,忽然之間咳嗽了一聲,瞥了身旁的大供奉一眼,他斟酌語言道:“少爺,你看這事是不是再考慮考慮?”
“二先生,考慮什麼?”
黃曉態度滿是恭敬,但話語中那股質問的意味卻是什麼明顯。
“當日是林夏將青靈草交給拍賣會的,現在他自己又盜走,這豈不是多此一舉嗎?”
二先生一字一句的解釋着:“再說了,以我對林夏那個小子的瞭解,這小子是個十分驕傲的人,斷然是做不出這種事情來的。”
“二先生。”
黃曉的臉色忽然一沉,他輕輕的放下了舉着的手臂,緩緩的站起身來,掃視了議事大廳內一眼,緩緩說道:“俗話說的好,人不肯貌相,知人知面不知心吶
!”
“少爺說的有道理。”
“對,知人知面不知心,鬼知道林夏是個什麼玩意呢!”
“那青靈草一定是那小子偷的!”
……
一時間,小字輩們都紛紛出言支持黃曉,一個個滿臉認真的說着。林夏在他們的口中,似乎很快便成了一個青面獠牙的怪物一般。
“二先生,你聽聽,這便是大家的公議。當然,我可不會光憑這一點,就認定林夏有偷盜的嫌棄,來人,給我帶進來!”
黃曉得意的朝着小字輩們擺擺手,旋即卻是猛地一聲大喝,扭頭望向了議事大廳的門口。很快,一個瘦小的身影閃了進來。
二先生定睛一眼,很快便認了出來。
這瘦小的年輕人叫做墩子,是黃家拍賣會裡邊顧得的一個員工。雖然年紀不大,但在黃家員工裡面的資歷卻不淺,算得上是老人了。
而這墩子的工作,便是拍賣會庫房的總管,主要負責出庫入庫記錄,以及庫房所有儲存物品的安全問題。
“墩子,你給二先生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黃曉鼓勵的看了墩子一眼。
“是,少爺!”
瘦小的墩子忙點點頭,旋即便看向了二先生:“二先生,您老人家好,是這樣的。那天我在庫房裡邊正在盤點,結果忽然冒出一個年輕人,將我打到在地,待我醒過來之後,青靈草便不見了。”
“什麼樣的年輕人?”
二先生皺了皺眉頭,仔細的詢問着。
因爲拍賣會所經手的都是一些貴重寶貝,而這些玩意最怕現代電子儀器的干擾,故而庫房從來都是不裝監視器的,一切事宜都由庫房的看守負責。
“回二先生的話,就是那天大鬧咱們拍賣會的年輕人。”墩子想都沒想,徑直說道:“就是那個拍走了赤炎鼎的年輕人。”
“譁!”
衆皆譁然!
這下大傢伙可都清楚了,當日雖然有很多人沒有去拍賣會現場,但大夥都知道,赤炎鼎是被一個叫做林夏的小子弄走了。
而這林夏當時,還跟老白家的孫女想跟着,似乎在拍賣會現場還鬧出點事情呢!此刻聽墩子一說,大夥哪裡還不清楚,那打暈了墩子弄走青靈草的,絕對就是那個叫做林夏的傢伙嘛!
“怎麼會是他?不可能啊?”二先生卻是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他剛纔也仔細的觀察了墩子,沒有發現任何的破綻。
墩子說的絕對是實話,那也就意味着,庫房裡邊的青靈草就是林夏給弄走的!可是,二先生卻想不出來,林夏這麼做的意義何在?
“好,事情的真相已經顯露出來了,盜取青靈草的小偷,就是那林夏。不過請各位放心,我黃曉一定把這小子抓回來,奪回咱們黃家的寶貝。”
黃曉趁熱打鐵的揮了揮手,頓時又引發了衆人的一陣誇讚之聲,議事大廳裡邊的氣氛瞬間便被推到了高潮。
雖然確定了青靈草被盜,但黃家的人卻不着急。畢竟,林夏不過是一個黃口小兒,諾大的黃家,難道還怕拿不住這麼一個小子嗎?
只是在這種氣氛之中,衆人都沒有注意到,站定在原地的墩子,忽然長長的鬆了口氣,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子。
此時少爺黃曉的目光掃了過來,兩人不着痕跡的對視了一眼。墩子低下了腦袋,黃曉卻是滿意的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