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平復着自己的心情.但數個可能泄露方案的人的模樣還是交替閃現在我的腦海裡.我不希望是沈曼、關穎、王子、韓楓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因爲這又將意味着是一場讓我心力交瘁的劫數.
在我沉默的時候.蔣小沫已經按捺不住對我說道：“叔叔.泄露方案的人.......就是關總的特助莊妍.”
“莊妍.”我因爲震驚.將這個名字在自己嘴裡重複了一遍.
“嗯.是莊妍.”
“消息來源可靠嗎.”
蔣小沫停了停才說道：“我不確定.但是今天快下班的時候.我收到一份快遞.打開後發現是一份移動的通話清單.但是用戶名卻已經被撕掉了.也不知道是誰的電話清單.起初我沒放在心上.因爲通話記錄實在太多.但想想又覺得蹊蹺.怎麼會無緣無故收到一份通話清單呢.所以我就一個、一個號碼的仔細看了起來.後來竟然在幾個月前的通話記錄裡發現了我們市場部總監鄧爭的號碼.並且連續幾天都與機主有通話記錄.我立刻將機主的號碼輸入到網上.最後竟然發現是採夢工廠策劃部莊小姐的電話號碼.”
採夢工廠的策劃部.在招聘網上對外招聘時.都會留公司的電話號碼以及人事部經理助理和策劃部總監特助的手機號碼.所以在網上能查到這個號碼屬於莊妍的是有可能的.但是我擔心涉世未深的蔣小沫陷入到商業的連環計中.依然不太相信這個消息的來源.畢竟莊妍已經跟了關穎快兩年了.是關穎最信任的屬下.很難想象她會給關穎這樣的難堪.要知道私下關穎和她都是以姐妹相稱的.
蔣小沫好似看穿了我的疑慮對我說道：“叔叔.你要是懷疑.你就自己去問莊妍嘛.如果消息是假的.莊妍她一定不會承認這莫須有的罪名的.如果是真的.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讓她承認的.”
我依舊沉默.快速的分析着整個事件.雖然我不確定是不是莊妍所爲.但是可以確定.蔣小沫內線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否則爲什麼她會收到這份通話記錄清單......可是除了我.在這座城市並沒有人認識蔣小沫.那麼她的臥底身份又是怎麼被發現的.還有.給她寄通話清單的人又是誰.竟然神通廣大的弄到莊妍的手機通話清單.又寄給蔣小沫.
我好似身陷一個巨大的迷局之中.....百思不得其解.
結束通話.我立即去了蔣小沫的公司.和她拿到可以作爲證據的通話清單後.立即撥打了莊妍的電話.和她約在“海景咖啡”見面.我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時間晚上八點半.我坐在“海景咖啡”的包間裡喝着咖啡.習慣性的抽着煙.等待莊妍的到來.直到此時我依舊不能將整個事件理順.但卻因爲深陷這個巨大的迷局中而恐慌.
終於在恐慌中.包間的門被推開.來人正是關穎的特助莊妍.
我從她進門初始就打量她.想從她的言行舉止中找出蛛絲馬跡.但是很遺憾.她表現出來的是一種處變不驚的平靜.
莊妍將手提包放在桌面上.然後在我的對面坐下.笑了笑對我說道：“張總.很意外.你竟然這麼快便給我打了電話.”
莊妍的話讓我疑惑.皺眉問道：“你知道我找你是爲了什麼事.”
莊妍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平靜的看着我說道：“通話記錄清單是我寄給蔣小沫的.所以我當然知道你找我所爲何事......”
我震驚的看着莊妍.她竟然知道蔣小沫是我安排在顏致遠公司的內線.
“你是怎麼知道蔣小沫的存在的.又爲什麼要把自己的通話記錄單寄給她.”我問道.思維卻已經混亂到無以復加.整個事件讓我無從理解.無從判斷.因爲太不符合邏輯和常規.
“首先.我要肯定蔣小姐的心思細膩.幾千個通話記錄中竟然能發現我與鄧爭（蔣小沫上司.天之涯、海之角的市場部總監）的通話記錄.....”
我打斷：“你是承認泄露方案的人是你了.”
莊妍點了點頭.道：“是我.關總監保險櫃的密碼只有我知道.所以我也是能拿到私家飲品完整企劃案的人之一.”說完又補充道：“但這是我的個人行爲.與關總監無關.”
我因爲憤怒重重拍着桌子：“關總監那麼信任你、器重你.你爲什麼要揹着她出賣公司的利益.”
我的憤怒並沒有引起莊妍的情緒變化.她依舊平靜的喝了一口咖啡才說道：“張總.雖然我出賣了公司的利益.但是你一定會原諒我的......而且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如果我不將那份通話記錄清單寄給蔣小沫.她想查到是誰泄露了企劃案.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至少不會這麼快完成.”
雖然此時的我非常憤怒.但是莊妍的話卻再次讓我的思維無比混亂.半晌我向她問道：“如果你想讓我知道真相.爲什麼還要畫蛇添足的通過蔣小沫來告知我.”
“因爲最深層次的真相對你而言可能是一種殘忍的摧毀.所以我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讓你有一個心理準備和接受的過程.......張總.你自己想想.是誰有可能知道你和蔣小沫的關係.然後推測出你把她安排到對手公司做內線的事情.”
“是誰.”莊妍的提醒讓我再次飛速的在大腦裡思索着.知道我和蔣小沫關係的.除了遠在小鎮的賀肥一家還有誰.
我實在想象不到.哪怕是韓楓、葉嫿禕也是不知道的.即便葉嫿禕曾經是蔣小沫大學的老師.但是我認識蔣小沫時.她已經辭掉工作隨韓楓定居在南通了.
難道是賀肥泄露出去的.我立即否定.這完全是滑天下之大稽.邏輯上就不可能成立.......
可是到底是誰.除了賀肥一家還有誰知道我和蔣小沫的關係.
終於.一個我無比熟悉的容顏.閃現在我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