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原餵過鯉魚後,又拿一把剪刀去修整旁邊的盆栽,可謂優哉遊哉。突然聽到消防車的聲音,不由望向剛纔唐夜和古佛陀開戰的茶館方向,皺了皺眉。
這時一顆血色的小鵝卵石飛來,漂浮在他面前。他沒有爲這種怪異的事吃驚,因爲他的師父是一位道家高人,見識過太過玄奇的事情。他強大的養心功夫就是跟那位道家高人學的。
文中原伸手握住了血色鵝卵石,突然身體一顫,然後閉上眼睛晃動腦袋。這有點像是吸收某種神功的情況。
那顆血色鵝卵石,正是古佛陀化爲的血色舍利子。
文中原睜開眼時,眼瞳內閃過一層紅色,但很快又消失不見。他再伸出手看了看,那顆舍利子沒了。他再次望向茶館的方向,深呼吸一口氣,說道:“你我算是有緣了,得你一生感悟,就當你爲我師父了,且受徒弟三拜。”
文中原跪了下去,進行了三個叩拜。
站起來時,文中原神色平靜,自言自語道:“你既然參加了那場大會,就不該再如此咄咄逼人。曾經你只是破壞了這盤局的一步、兩步,那無傷大雅,所以不曾理會你。但如今你刀子捅的地方越來越多,那就真的不能留着你了。”
說了番莫名其妙的話後,文中原悠悠嘆一口氣,又自言自語起來,說的是另外的事了,道:“我對你感情很複雜,所以儘可能地不去理會你,他給你一個王爺的美稱,榮華富貴任意享受,可如今你卻把事情辦成這樣,確實讓人失望,他不會原諒的。”
文中原諷刺地笑了笑,變得冷漠不少,搖頭道:“好在你即便死也不會說出假玉璽的事,那就放心地去死吧。連一個唐夜都擋不住,那就沒有必要存在了。曾經的棋下得太散,所以容易被人撞到。那今後就把棋下得集中一些。大勢已經來臨,是時候收官了。大世界……終究是要來的。”
文中原繼續修剪盆栽。
唐夜出現在江山居門外。
江山居內一切照舊,笙歌不斷,尋歡作樂的吵鬧聲,感覺像是一個熱鬧的古代青樓。唐夜走進去,沒人去攔。江山居內已經流傳有很多關於唐夜的事,從最初的小王爺被打,到不久前的夜影亂被殺,都是唐夜一人所爲。敢那樣對小王爺,而小王爺無可奈何,說明是大人物,那些下人們可不敢去招惹。
唐夜很順利地登上帝王樓閣。
小王爺一個人喝酒,旁邊沒有任何美麗舞女服侍,有種王朝衰退的氣象。小王爺看一眼到來的唐夜,哈哈哈地笑,笑意淒涼,沒有一絲以往的得意。
他知道,古佛陀殺唐夜的計劃失敗了。而現在,唐夜是來要他的命。
他阻止不了,那就只能坐等唐夜過來。
唐夜便如期而至。
“我不明白,你區區一條鹹魚,爲何能做到這個地步?”小王爺狠狠喝了一杯酒,緊緊地盯着唐夜哼道。
唐夜坦然地走到小王爺面前,隨手倒了一杯酒,小小的抿一口,聳聳肩,漫不經心道:“因爲我好運啊。”
“好運?”小王爺覺得很可笑,說道:“你能有那麼多好運?你根本就不是一條……鹹魚吧!你在僞裝,僞裝你只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身份的人,所以等着我們上鉤,你再把我們除掉!”
唐夜無語了,哼道:“我當然不是鹹魚!所以我不是僞裝。至於你會敗,倒不是腦子不行,而是機緣不對。倘若我沒有董妙珠幫忙,我就已是一個死人,你的計劃就會成功。”
“問題就在於,董妙珠爲什麼幫助你,而不是幫助我!”小王爺怒喝道,狠狠砸了一個酒杯。
他不甘心,騰然跳起來,指着唐夜,罵道:“這就是你的身份背景!大到可以讓董妙珠幫你,你只是沒有表露出來!不要再裝了,唐夜,從頭到尾你就是在僞裝!如今你贏了我,也不敢說出真相嗎?”
唐夜玩味地笑出來,擡頭看着小王爺,說道:“怎麼,難道你想給自己的失敗找藉口?不是你無能,而是我太強?”
“難道不是?!”小王爺怒喝一聲。
唐夜真是服了,看看,曾經站得太高的人,跌倒了,摔得太疼,就輸不起,要給自己的失敗找個藉口。
不是我方無能,是敵方太狡猾!
唐夜偏不讓小王爺找到藉口,哼道:“如果我真的那麼有背景,你就會連一次算計我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三番四次地差點讓我丟掉性命了!所以,你敗了,就是因爲你無能!”
“你……”小王爺恨極唐夜,唐夜真是一點情面也沒有留給他。
唐夜既然要徹底除掉他,那就不會再留情,也不想耽擱太久,免得發生意外。做一件事,除非徹底成功了,否則都不能因爲得意而掉以輕心。在沒有把勝利徹底握在手裡前就還存在未知數,唐夜可不想犯那麼愚蠢的錯誤。
他盯着小王爺道:“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出手?”
小王爺聽到他的話,身體晃了晃,搖搖欲墜。面對如今的唐夜,他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唐夜變得太強了,反抗不過是自取其辱。
小王爺頹然坐到地上,臉色發白,心中絕望,緩緩伸手過去拿了一杯酒,看一眼唐夜,苦笑不已。真沒想到自己會被這樣一個小子逼死!
他再看一眼曾經夜夜笙歌作樂的樓閣,很是懷念和迷戀,又眼神迷離地看一眼某處遠方,想到,既然父親那邊沒有派人來,那就是放棄自己了吧。這說明,江山居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既然不要江山居了,那自己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這就是作爲私生子的代價嗎?
呵……小王爺搖頭慘笑一聲,無比淒涼。
他將手中美酒一飲而盡,隨即悶哼幾聲,吐血而亡。
他早就準備好了毒酒。
唐夜看一眼倒在地上的小王爺,沒什麼感情波動。對三番四次要殺他的人,他向來殺之而後快。
今日小王爺倒下,江山居會迅速被黑暗邊境吃掉,從此不再有江山居。
這種事情的騷動,肯定是在斧頭連、黑暗邊境等地。因爲這幾家向來都盯着彼此。但是斧頭連剛剛遭遇紅牆出手削弱的事,肯定幹不掉江山居,那麼出手的只能是黑暗邊境了。而這一切的計劃,是唐夜跟江小白商量好的。
小王爺何時倒下,黑暗邊境就何時吃掉江山居。唐夜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但是他也疑惑,江山居底蘊非常強,理應不會因爲小王爺的倒下而全面被吞。正如一個國家,不能因爲領導人沒了,這個國家就沒了,還會有另外一個領導人站出來。但是江山居沒有另外一個小王爺出現,這一點讓所有人匪夷所思。
唐夜並不知道,在他逼死小王爺的那天,他離開江山居後,一個笑意隨和的年輕人到了那裡。他看到小王爺的屍體,蹲下去輕輕叫了一聲,“哥。”
年輕人是文中原。
小王爺本名文江山。
文中原又去打開了江山居的密室,取走了那一塊假玉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