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姬默默地擦了擦眼淚,走入了後堂。
洞川看着大廳下面,自己的幾個得力干將,儘量穩住情緒:“一夜之間,阪田栽了,灰熊會除名,這筆賬咱們必須要清算,你們有什麼主意?”
一個頭發有些少年白的傢伙,看着洞川,神情諂媚:“大哥,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洞川煩躁地一揮手:“有話說,有屁放,都特麼什麼時候了,還磨蹭個屁。”
少年白裂嘴一笑:“按照我的想法,垃圾巷那一代,全都是最窮最下流的華夏胚子,有什麼油水好撈?也就怪了,阪田那傢伙偏偏就要那一塊地盤,跟一羣叫花子死磕,要我說呢,咱們應該調集力量,往東邊搶佔商業區,那纔是.........哎喲”
砰!
一聲脆響,止住了少年白滔滔不絕的發言,卻是憤怒的洞川,將桌子上的一個茶壺,砸了過去,剛好砸在少年白的額頭上,茶水四濺,少年白的腦袋,也被砸了一個大洞,不由得慘叫一聲,用手捂着額頭:“首領,你.........”
洞川陰沉沉地看着他,眼睛變得赤紅:“你特麼是讓我放棄報仇了?無論怎麼說,阪田也是三竹幫的兄弟,難道就讓那幫華夏小崽子白白害死了他?”
少年白有些慌亂:“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滾!”
洞川猛喝了一聲,少年白只好唯唯諾諾,退了下去。
看見老大發怒,其他的人都識相地發表意見:“滅了這一羣華夏小崽子,不然的話,他們會逐漸壯大的,遲早成爲心腹之患。”
“爲阪田報仇,殺人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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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川聽着衆人的議論,臉色方纔好看了一些。
事實上,對他而言,阪田的死活,根本沒有放在心上,那垃圾巷,可一定要拿回來,垃圾巷裡面生活的賤民,每一個人對洞川而言,全都是一座座移動的金庫,萬萬不容有失。
衆人紛紛發言,都準備一鼓作氣,滅了垃圾巷,洞川聽得點頭微笑,就在此時,門口一個人影出現,遮住了門口的燈光。
洞川擡頭一看,只見走進來的那人,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頭髮卻已經花白,臉上全都是惶然恐懼的神色,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宮野,你又回來幹什麼?”
少年白宮野面色倉皇,向身後微微一瞥,滿臉都是無可奈何的恐懼之意,與此同時,洞川也看見了宮野的身後,一個高挑的身影,彷彿挾持了宮野,不由得臉色一冷:“什麼人?”
宮野身後那人,從宮野身後緩緩站了出來,懶洋洋地站在大廳之中,似笑非笑地看着洞川:“你是三竹幫的洞川?”
還沒有等洞川答話,他就聳了聳肩膀,拖過一條條凳,大馬金刀地坐在門口,剛好將房間門封死,淡淡地說:“不用說了,你便是洞川,既然我到了這裡,大家都自個抹脖子吧,以免我動手,讓你們更痛苦。”
洞川這個三竹幫幫主的位子
,並不是憑空得來的,而是一人一刀,血腥砍殺而來的。
一瞬間,他彷彿聽見了天下最可笑的笑話,情不自禁哈哈大笑:“是你在背後支持那一幫華夏小崽子?讓我們自殺?哈哈,我從未聽過這麼好笑的笑話!”
來的人,當然就是王小石了。
炎龍幫滅了灰熊會,三竹幫肯定要反撲,而阪田死前,也牽涉到了孩子失蹤的命案,王小石索性殺到了三竹幫的大本營,直接闖進了議事廳。
聽着洞川發笑,他的十餘個得力干將,也全都笑了起來,看着白白淨淨的王小石,身上甚至沒有帶一柄匕首,卻大言炎炎,狂妄之極,每個人都覺得無比滑稽。
王小石彷彿自己也覺得好笑,嘿嘿笑了起來,笑容未收,他的身影突然動了,身子猶如青煙一般,閃了一閃,然後又回到了原點,懶洋洋地坐在條凳上,似乎從未動過。
“給我殺了他。”
王小石的動作實在太快,洞川根本沒有看清他是如何動的,他感覺自己受了戲弄,猛地站起身來,大聲呼喊。
可是,十餘個得力干將,竟然紋絲不動,還在保持剛纔的動作,坐得筆直的,仰天狂笑的,斜着眼睛看王小石的,不一而足的。
奇怪的是,這些忠心耿耿的手下,沒有一個響應洞川的命令,空蕩蕩的大廳之中,只有洞川的聲音在迴盪着,顯得無比孤單寂寥。
門口的王小石,依然笑眯眯地看着洞川,眼眸之中,有着濃濃的譏誚之意。
洞川慌了,衝到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手下面前,用手將他一推,那人臉色灰敗,圓瞪着眼睛,被洞川一推,身子軟軟地向後摔倒,嘴邊汩汩流出鮮血來。
洞川大吃一驚,顫抖着手,去摸他的鼻子,只覺得手下的鼻子還有溫度,可是已經斷絕了呼吸。
死亡降臨得太快,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臉上還保持着歡暢的笑容。
洞川嚇得魂飛魄散,再看看其他手下,每一個人,都臉色鐵青,眼睛瞪大,鼻子和嘴中,包括耳朵之中,全都慢慢滲出血跡,而每一個人,都斷絕了呼吸。
王小石戲虐地看着失魂落魄的洞川,向他豎起了中指,揚了揚,淡淡地說:“剛纔我已經說了,讓你們自個兒抹脖子,以免我動手,可是事到臨頭,還是要我動手,真麻煩。”
大廳之中的十餘人,全都是洞川的得力手下,每一個人都殺人如麻,兇殘無比,而三竹幫,也全靠這些人,方纔逐漸崛起。
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洞川,他也不相信,這些得力手下,竟然在一瞬間內, 被人殺死了。
洞川只覺得全身冰涼,冷氣直往心窩之中鑽,就在前一分鐘,他還在志得意滿地組織人馬,準備屠了垃圾巷,可是下一瞬間,自己的這些得力手下,便糊里糊塗地變成了冤鬼,這天上地下的刺激,讓洞川的神智,都有些崩潰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
洞川渾身抖顫,他要用盡全身氣力,方纔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至於被恐懼瞬間壓垮
。
“垃圾巷,有孩子失蹤,那些孩子呢?”
王小石看也不看洞川,反而饒有興趣地看着自己的中指,彷彿這一根手指,有着無窮的奧妙。
洞川身子一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我不知道啊,跟我沒有關係啊........”
看他臉色大變,王小石便知道自己問對了人,二話不說,一個小擒拿手,擒住洞川的胳臂,咔嗒一聲,將他的小手指,硬生生掰斷。
洞川疼得整張臉都變了形,失聲慘叫:“別打,別打,我說啊。”
王小石卻沒有罷休,又拗住他的中指,狠狠一掰,洞川的左手中指,又被硬生生掰斷,這一下,洞川疼得險些暈了過去,猶如殺豬一般嚎叫:“饒命,饒了我,我說。”
王小石方纔把他丟在地下,洞川癱在地下,渾身顫抖:“孩子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上面要,我奉命送到總舵而已,真的不關我的事情啊。”
王小石一聽,頓時留心:“玄洋社總舵在哪裡?”
洞川疼得連說話,都說不利索了:“在西京,具體位置,我這樣的小角色,沒有權限得知,求你饒了我吧。”
王小石冷冷一笑:“你送人到西京總舵,竟然不知道總舵位置,你特麼騙鬼吧?”
洞川噤若寒蟬,失聲道:“每次送人過去,我都是送到指定的倉庫,然後便離開了,又怎麼會知道總舵的位置,饒命啊。”
王小石看他的臉色,知道他沒有說謊,玄洋社總舵,屬於玄洋社的機密,這樣的基層小角色,的確沒有資格得知。
他淡淡地說:“既然如此,你對我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那你去死吧。”
他說着,又伸出了那一根可怕的中指。
洞川臉色大變,剛纔王小石殺人的時候,他沒有看清楚,但是也隱約猜得出來,是這一根中指,把自己的十餘個得力干將點死的,哪還敢怠慢,連連磕頭:“饒了我吧,我可以帶你去總舵倉庫,你殺了我,你也找不到總舵倉庫的。”
王小石嘿嘿一笑,收回了中指,淡淡地說:“算你聰明,只要你帶我找到倉庫,饒你一命,也沒什麼。”
他說着,從身上取出一根銀針,閃電一般,在洞川身上幾個大穴刺了下去,洞川大吃一驚,後退了好幾步:“你在我的身上,做了什麼?”
王小石嘿嘿一笑,向他點了點頭,示意他擡起手來,洞川遲疑着將手擡了起來,卻見這一瞬間,他的手背,竟然變得無比紅腫,猶如豬蹄似的,頓時嚇了一跳:“這是什麼........”
王小石不答,對着他腫得油汪汪的手背,輕輕吹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吹下去,洞川疼得彷彿被刀子砍了一刀,簡直比剝皮還疼痛,不由得大叫一聲,一張臉扭曲變形:“求你殺了我........”
地下世界之中,對付俘虜的刑罰,可是駭人聽聞的,洞川自己都曾經親手把無數人折磨致死,看着王小石這稀奇古怪的針刺刑罰,頓時心喪欲死,嚇得魂飛魄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