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放在了牀上,我才感覺舒服了。再喝他喂到嘴邊的水,手腳纔有了點力氣。這才能虛弱地說道:“溫泉,劇烈運動加上時間較長的時候,很容易發生缺氧,心跳加速什麼的。我沒事,休息,晾晾就好。”
“還說是學酒店管理的呢,溫泉酒店裡的這些注意事項,你自己就沒記住?”
“也沒教這個啊,就是之前查這家溫泉酒店的資料的時候,看到過的。那時候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其實那時候是一心想着來了就要面對沈繼恩,就好時刻小心着自己的小命,哪裡還有心情做什麼體力運動來加重自己心臟的負擔呢?溫泉酒店的這些危險性,其實都寫在大堂的宣傳板上,還有客房的牀上都有。就是一時間興奮,沒記住罷了。每年在溫泉酒店也都有人會因爲這些原因出事的。
我躺在牀上,心跳的速度還是很快,不過氧氣已經足夠了,漸漸呼吸也不帶着喘了。我看着坐在牀邊一臉擔憂看着我的宗晟。他是把我放在了被子裡,自己卻就這麼光着坐在牀邊的,那地方還……
注意到我的目光落在那上面,宗晟反倒大方了起來,就這麼站起來,說道:“我去浴室,現在也只能自己解決了。丫頭,你這小身子還是弱了點,滿足不了我。”
看着他轉身走進浴室中,我就笑了起來。這都已經這樣了,剛纔我是迷迷糊糊的,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發現我不對勁的,又是怎麼忍住,在那樣的情況抽出來的。
浴室中傳來他低低的聲音,聽着那聲音都讓人覺得臉紅了。宗晟在這種事情上有時候真的很不講理。他喜歡的瘋狂,喜歡的血腥味,卻要帶着我一起跟着喜歡。而這一次,他卻沒有要求我,而是自己到浴室中去解決去了。
我緩緩吐了口氣,眉頭皺了起來。我想到了在我出現恍惚的時候,就是我開始缺氧的時候,我又看到了那個女人的臉。我很確定就是之前看到的那個女人。如果說第一次見到她是我眼花了,那怎麼還會見到第二次呢?就算是我缺氧才產生的恍惚,就是我眼花了,爲什麼兩次眼花看到的女人臉都是同一張,甚至那妝容都是一模一樣的?我特別記得那個妝,因爲她的脣是用來偏暗紅的顏色,就是俗稱的姨媽紅。而且這一次,還不是她在那偷看着,她那表情根本就不是在偷看,而是在光明正大的看着,就是重點看着我們兩那個地方。夠變態的女人!她變態到不只看了,還對着我邪惡的笑了。
對了,宗晟爲什麼沒有發現她呢?以往宗晟在這方面的感覺都很敏銳的,聽覺,視覺,嗅覺,甚至就是直覺都很敏銳的。這一次卻沒有注意到那個女人的出現。那時候,我很想拍拍宗晟讓他擡頭看看,說不定他就能看到那個女人了。
等等!不對!宗晟感覺不到她!這是一個疑點,還有一個疑點就是我記得在我恍惚的時候,那張臉不只的邪惡的笑容,而從石壁上一點點的靠近我們了,就好像是想要看得更清楚,或者是……她靠近的不是宗晟,而是我,她靠近的時候,也只有一張臉在靠近!
我的心裡咯噔了!那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女鬼!
在這樣的溫泉酒店裡,幾乎每年都會有人死,不知道這個房間,有沒有人死過呢?我好不容易平復來的心跳,又一次加快了。
“宗晟!”我害怕的喊了起來。
浴室中沒有一點回音。
“宗晟!”我再次叫道。
這一次,浴室中傳來了鏡子被打碎的聲音。很大的聲音!
“宗晟!”我緊張着叫着。可是浴室中卻不再有任何的聲音。不管是怎麼了,至少也應該回答我一聲吧。宗晟一定的出了什麼事情了。
我顧不上害怕,拉過牀上放着的浴袍,一邊綁着腰帶一邊走向了浴室。浴室的門虛掩着,我的腳步在離門口不到一步的距離僵住了。從那打開的門縫裡,我看到了一面被打碎的鏡子,有一半已經落在地上,碎成了一地,另一半還在牆上,但是已經帶着很多的裂痕了。而那帶着裂痕的鏡子硬着一張女人的臉!
那張臉我記得,就是我在恍惚中的時候,看到的那個女人的臉,用着姨媽紅的口紅,畫着很濃的妝。一隻手從鏡子中伸了出來,帶着同樣暗紅色的尖指甲,捂住了宗晟的口鼻,把他扣在鏡子前,背靠着那碎鏡子。
宗晟的手肘已經受傷了,有血滴,而鏡子上同樣的位置也有着血跡。應該是宗晟用手肘向後擊打,打碎了鏡子的。如果他身後這麼扣着他的是一個人的話,他這一擊,肯定能讓那人肋內傷。但是他的身後是牆,受傷的只是他一個人。
宗晟沒有穿鞋子的腳踩在地上的玻璃上,也被劃傷了,而他卻伸出自己的指甲,就朝着那扣着他的手腕上劃去。
上一次,我看到他這麼做的時候,是直接就把電梯裡的那個鬼的手腕給摳來了。而這一次,他的手指甲卻穿過了那女人的手腕,生生劃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血從那女人是手掌流出,滴在了地面上。口鼻被捂住了,宗晟就連說話都不行,所有的進攻都被限制住了。鏡子中那張女人的臉低來,從鏡子中伸出了長長的同樣暗紅色的舌頭,舔過他的臉頰,沒有說話,就這麼看着宗晟無聲的邪笑着。
突然,那隻女鬼的手,一收,宗晟的後腦勺就狠狠撞在了碎玻璃上,還發出了“嘭”的一聲悶響。
女鬼的眼中多了一絲疑惑和不解,又一次收手,讓宗晟的頭又敲了牆。
終於她說話了,用的不是我們本地的口音說道:“怎麼會進不來?好不容易等到一個這麼這麼猛的男人,怎麼進不來?”
宗晟的另一隻手被她束縛了,只有一隻手還能動。他用那隻指甲裡還帶着自己的血的手掐着指覺,舉手朝着後方印,可是女鬼已經察覺到她的動作,頭一歪,腦袋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退後了一步,轉身靠在浴室門旁的牆上,不讓他們看到我。同時也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咬咬脣,讓痛的感覺提醒自己冷靜!現在我必須要冷靜!我要去救宗晟!
我要怎麼辦?
宗晟會功夫,那是針對大活人,再不行那也是針對沈繼恩那樣的屍體吧。就是有真實實體的人物。他還會道法,那個是針對鬼的,但是他現在全身赤果着,還是那姿勢,他也嘗試過了,根本就沒有辦法。
對了他的東西,他今天本來就是要來約沈繼恩的。現在的沈繼恩也就算是一個借屍還魂的怪物,要對付他,宗晟根本帶了東西來的。
我顧不上身上的浴袍會走光,直接轉身跑出了客廳去找他帶來的東西。整個房間都有地毯加上我是光着腳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客廳裡,我轉了一圈,什麼行李也沒有。他今天是上班之後直接過來的,好像沒拿着包什麼的。我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
“在哪!那些東西在哪?”熱鍋上的螞蟻應該就是這種心情吧。我要是幫不到宗晟的話,他會不會有危險?
這裡唯一出現的,宗晟的東西就是他剛纔站在那溫泉池子前,脫褲子的時候,先丟出來的錢包。這個錢包那麼小,能裝什麼呢,但是我卻抱着一絲希望,撲倒那,拉開了錢包。老天啊。除了卡和錢,真的就沒別的了。宗晟是來見沈繼恩的,怎麼就沒有帶法器來呢?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這一次,我是真的哭出來了。那邊浴室中再一次傳來了嘭的撞牆聲。我咬咬脣,想着,我就這麼衝進去,就算作用不大,至少能製造混亂,讓宗晟有想辦法的機會。
就在我打定主意,不在延遲的時候,我看到了我丟在沙發邊上隨身的小包。要不是走到池子這邊來我也不會看到被沙發擋住的那小包。
我衝了過去,拉過我的小包,掏出了錢包,從錢包裡拿出了那支宗晟給我的雷擊木簪子。那簪子上還有着很明顯的雷紋,不大,拿在我手裡也嫌小了點,但是現在,我們能用的也只有這個了。
我根本就沒有去想,這個到底對那女鬼有沒有用,反正我現在就要衝進去了,就算會死,至少能讓宗晟有逃出來的機會。
我拿着那簪子,直接衝進了浴室中,一腳踢開門,就用簪子撲向了那碎鏡子。本來以爲,木頭紮在鏡子上,會是硬碰硬的感覺,但是手中的那簪子竟然陷進了鏡子中,就紮在了那女鬼的一邊眼睛上,從那鏡子中,流出了暗紅色,就跟黑色差不多的血液。她驚叫着,浴室中的燈也跟着閃爍了起來。原來還貼在牆上的碎鏡子,全都掉在了地上,發出了破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