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梅里?睡着了麼?”翻來覆去的皮聘又繼續小聲的喊着。
“又有什麼事?”梅里這次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半睡半醒的問道。
“我還是睡不着啊。”皮聘說道。
“哦,天啊,那你就數羊試試看吧,拜託,皮聘,我現在真的快要困死了。”梅里嘟囔了一句,翻了個身又繼續睡着了。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二百三十二隻羊,哦,該死,這根本沒有一點兒用處,”在數了兩百多隻羊後反而感覺自己更加睡不着了的皮聘,索性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也許我應該去找點兒吃的,”皮聘這樣想着,於是向着比爾博走去,他那裡基本上總是會一直隨身攜帶着食物。
這時候營地裡中的衆人都已經睡着了,而負責守夜的甘道夫卻不在營地,不僅如此,就連澤拉斯也同樣不在。“奇怪,澤拉斯先生和甘道夫去哪了?”皮聘四處張望了一下,都沒有看到兩人的身影,不過他也沒當回事,而是繼續走向了比爾博,結果就在走到比爾博身邊時,卻沒注意被腳下一個又硬又圓的東西給絆了一跤。
差點摔倒的皮聘,有些鬱悶的看向了絆了自己一跤的罪魁禍首,結果這一看,眼睛就再也離不開了。
“澤拉斯先生的那顆真知之球?”皮聘怔怔的看着水晶球,根本沒來得及去疑惑它爲什麼被澤拉斯放在了這裡,因爲他已經完全被這個寶物中散發出的一股莫名的力量給吸引了,並且隨着時間的延長,那股力量也變得愈加強烈,到了最後,就如同有一股難以理解的意念在驅使着皮聘一樣,讓他伸出了手將它拿了起來,此刻的皮聘完全不知道,就在離他很近的位置,澤拉斯和甘道夫兩人,正注視着這一幕。
皮聘低頭看着,專心致志的盯着手裡的真知之球,四周的空氣在這一刻,似乎突然間變得十分沉重,一開始水晶球黑得像墨水一樣,月光反射在它的表面,然後,球心似乎發出微光,起了一陣騷動,而有種力量讓本就沉迷其中的皮聘更加無法無法移開自己的雙眼了。
很快的,水晶球裡面似乎陷入了火焰,不知道是球本身在旋轉還是裡面的光芒在移動,突然間,光芒熄滅了,皮聘嚇了一跳,開始掙扎,但身體姿勢依舊是彎腰盯着水晶球,雙手抱着不放,他的頭越來越靠近,最後僵硬得不能動彈,他的嘴脣無聲地移動了片刻,然後,突然間喊了一聲,動也不動地倒在地上。
這聲慘動靜相當的大,驚醒了營地裡正在熟睡的衆人,澤拉斯和甘道夫對視了一眼後,在衆人醒來的同時,忽然現出了身形。
“發生了什麼?皮聘這是怎麼了?”比爾博擔心的走到了皮聘的身邊,這才注意到被他死死的抓在手中的水晶球,當比爾博有些疑惑的想把它拿起來的時候,皮聘忽然醒了過來,滿臉猙獰的尖叫道“滾開,薩魯曼!不要碰它,這不是給你的,我會馬上派人去拿。你明白嗎?明白嗎?”
“薩魯曼,這裡哪有薩魯曼?皮聘,你這是怎麼了?”比爾博更加擔心了,求助的看向了甘道夫和澤拉斯。
“皮聘,清醒過來!”澤拉斯走到皮聘身邊,輕輕地說道,蘊含了魔力的語言,瞬間讓皮聘清醒了過來,滿是後怕的他蜷縮着蹲在了那裡,捂着臉哭了起來,比爾博擔心的想要再問些什麼,可是還沒開口,就被澤拉斯用眼神示意給打斷了,雖然比爾博滿心疑惑,可是出於多年來的信任,還是按照澤拉斯示意的那樣,選擇了靜觀。
“澤拉斯先生,請原諒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起來找點兒吃的,結果被它絆了一跤......請您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皮聘驚恐不安的解釋着。
“我當然相信你,皮聘,也沒有任何要責怪你的意思,”在說這話的時候,澤拉斯不着痕跡的瞥了甘道夫一眼,然後又繼續對着皮聘問道“告訴我,皮聘,你剛剛在真知之球裡面看到了什麼?”
“我,我,我看到了,讓我很害怕的東西,我想要走,但是走不了,然後他就過來質問我,他看着我,我就只記得這麼多了。”皮聘結結巴巴的回答道。
看到小傢伙兒被嚇成這樣,澤拉斯忽然覺得有些心軟了,他捏了捏自己的眉頭,把目光看向了甘道夫,甘道夫點了點頭,走到皮聘的面前,十分嚴厲的說道“這樣可不行,皮聘!你必須得說清楚,剛剛你究竟看到什麼,又說了些什麼?”
皮聘害怕的閉上眼,不停地打着哆嗦,但什麼也沒有說,每個人都有些同情的看着他,梅里更是不忍心地別過頭去,只有甘道夫不爲所動,仍舊十分嚴厲的催促道“快說!”
這一次皮聘終於開口了,他先是斷斷續續吞吞吐吐的,說着說着,就變得越來越流暢清晰“我,我,看見了黑色的天空......很雄偉的堡壘,還有小小的星辰,它看起來似乎很遠,很古老,但又十分的清晰,然後,那些星辰開始閃爍,似乎被什麼有翅膀的東西遮住了,我想那些東西真的很大,但從水晶球裡面看起來像是蝙蝠繞着高塔在飛,我想應該有幾隻,有一隻直接朝向我飛過來,變得越來越大,它有種恐怖的,哦,不,不行!我說不出口。”
皮聘深吸了一口氣,舒緩了一下內心的恐懼後繼續說道“我以爲它會飛出來,所以試着想要逃開,可是,當它遮住水晶球的時候,就消失了,然後它來了。它沒有開口,沒有說出任何我瞭解的語言。它只是看着我,我就知道他的意思。”
“‘你回來了?爲什麼這麼久沒有向我回報?’”
“我沒有回答,他又問:‘你是誰?’我依舊沒有回答,可是我覺得好痛苦,它又步步進逼,最後我只能說:‘我是霍比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