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願意掉下去的是我，而不是你。
你深深愛我，雖然偶爾自私偶爾吃醋，但你的愛，卻天高海闊。我在你面前，每次說的我愛你，現在想想都是蒼白無力。我根本談不上什麼愛你，我的感情在你面前，卑微的不值一提。
雷霆拍了拍我肩膀，輕聲說：“少凡，有什麼你就說出來，不要，不要憋在心裡，其實，都怪我，如果我可以再早一些。說不定，一切，一切都不會發生。張天明這個王八蛋，真沒想到做事這麼狠！”
我驀地睜開眼睛，冷冷說：“張天明呢。”
“他被抓起來了，強姦的罪名已經基本確立。”雷霆說：“而且是落在趙鈺手上，你也知道的。趙鈺那是剛正不阿的，雖然很看不對你，但這次，這次，小詩的事情影響很不好，所以在你昏迷的時候，趙鈺已經把人都給帶走了，而且在上午的時候，接到消息，已經立案了，就等着法院判定結束。直接押進牢房。不過，這事兒前後，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我沒有說話，只是呆呆躺着。雷霆看着我繼續說：“這一次張天明是準備好的，先在外面埋伏好了僱傭組織的人，以至於我們到了綠園會所。被阻礙不前，一波惡戰下來，上去的時間就晚了很多，在你要報仇的時候，結果大蓋帽又忽然進來了。顯然都是張天明計劃好的，就是想栽贓我們。但他完全可以找其他人，爲什麼要找趙鈺？趙鈺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肯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這等於把張天明他自己也給搭進去了，這種賠本買賣，他張天明怎麼會做？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雷霆說到這裡，停了一下，看了看我，笑着說：“少凡，你怎麼也不發表發表意見啊，好吧，我已經想到了。張天明肯定是在法院系統裡有人，就等審判的時候，找個機會來突破，讓自己無罪脫身，雖然很難，但是，這年頭，還真沒有錢辦不到的事情。”
我渾身一抖，咬着牙說：“不行！必須讓他坐穿牢底，坐穿牢底，聽到了沒有！雷霆，你聽到沒有！”
雷霆微微一怔，點點頭說：“放心，少凡，他們有手段，我們也有，而且鐵證如山，事實面前，我還不信他能扭曲是非，逃出生天，放心，我已經交給人去做了。”
我閉上眼睛，只覺頭一酸，又要流淚。房門忽的打開，緊跟着傳來一道女聲：“你醒了麼？吃些東西吧，醫生建議，吃些紅棗粥，這是我讓家裡阿姨做的，還是熱的，趁熱喝了吧。”
我閉着眼睛，雷霆笑道：“於心婉，這粥是你做的，還是保姆阿姨做的？要是你做的你就實話實說，別害羞，我又不會嘲笑你，反而會覺得你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於心婉冷笑着說：“我是不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還需要你來覺得麼？你覺得有什麼用？”
雷霆嘿嘿一笑說：“是啊，我覺得是沒又用，可我這不是幫着我兄弟感覺一下麼。哎，少凡，你看，於心婉來了，你們也好久沒見了吧，不聊聊？”
我沒有說話，閉着眼睛，感覺到於心婉坐在了我身邊。她輕聲說：“吳少凡，我回來了，你要跟我聊聊麼。如果你想聊天，你就跟我說說話，如果不想聊天，就把嘴張開，我給你喂吃的，吃了東西，我就走。別人會慣着你，我可不會。”
下一刻，我感覺到溫熱的東西靠近嘴邊，情不自禁張開了嘴，膩滑香嫩的紅棗粥已經流了進來。我忍不住張開眼睛，只見於心婉坐在我牀邊，正抱着一個保溫桶給我喂，她神色擔憂，眉頭緊鎖，正盯着我看。我張開眼睛的那一刻，她神色一呆，立馬恢復冰冷樣子，看着我說：“看什麼看，沒見過我？趕緊吃了，我還要去公司上班。”
雷霆笑道：“哎？你現在回來上班了麼，我聽雨晴說，你不是離開集團，自己出去玩兒了麼，怎麼現在又回來啦？”
於心婉白了雷霆一眼，說：“現在發生了事情，我能不回來麼，我是微凡集團的大股東之一，之前不過是休息，現在回來，就是爲了處理一些事情。而且，我觀察到最近帝國集團，開始整合市場資源，想來是要推出新的計劃，到時候又是一輪圈錢的過程，很多中小型企業都要被收購，現在也是我們成長的大好時機。”
雷霆揮揮手，笑道：“求你別說，求你別說，我可什麼都聽不懂，你現在越說這種事兒，我越是腦袋疼。我對商場的那些事兒，根本不想聽的。再說了，你說的我也不信啊。”
於心婉秀臉生寒，說：“你不信？你不信什麼你不信？”
“當然是不相信你是爲了這個纔來的啊！”雷霆笑嘻嘻地說：“得了吧，我都看出來了，你是覺得少凡身邊沒人了，又有機會了，所以回來了，是不是？”
於心婉臉色一紅，正要發怒，我扭回頭去，冷冷說：“你胡說什麼！誰沒人了！”
雷霆一怔，笑臉抖了抖，訕訕開口：“啊，對不住，少凡，我不會說話。”
“她就算死了，也是在我心裡的，你要是記不住這句話，最好就給我當啞巴！”我冷聲冷語，雷霆皺了皺眉，站了起來，嗯了一聲，直接走出了門外。
我閉上眼睛，於心婉輕聲說：“你這是幹什麼，雷霆也是爲了你好。他怕你身體受傷之後，又是精神受傷，所以想逗逗你，讓你開心一些。你不識好人心，對他那麼兇，白白傷了你們兄弟感情。”
“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漠視，小詩的死。”我一字一句地說：“我這輩子，都沒遇到過更愛我的女人，像是她一樣愛我的。現在遇到了，我只想用我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來尊敬她。她是阮小詩，是我吳少凡的妻子，是我一生尊敬的，純潔的女子。”
於心婉餵給我一口粥，輕聲說：“我以前經常跟小詩鬥嘴，總希望比她高出一頭，我相信，她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樣，總是想要高出我一頭。但最後是她跟你在一起，我即便心裡不痛快，但卻從沒有服輸，因爲我相信，我對你的感情，一定比她多更好，但現在看來，是她贏了。”她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繼續說：“阮小詩，這一次，我承認，你比我好。”
我聽到這一句話，腦海思緒萬千，一瞬間回到了某個夜晚，像貓一樣的女人，趴在我身邊，跟我說着自己跟於心婉的比較。小詩啊，你的靈魂到達天堂了嗎，你聽到了嗎，你一直比較的那個女人，現在承認輸給你了，你是不是很開心？、
一想到這裡，我眼淚流出，顫聲說：“謝謝你，婉婉。”
“是我該謝謝小詩，讓我明白愛情。”於心婉淡淡地說：“我聽說之後，才明白，少凡，小詩只想要你記得，自己最純真，最真誠的愛。她不想讓你再回憶起那個痛苦的夜晚。所以，你一定要振作，爲了小詩。”
我沒有說話，只是張開嘴，一口一口，吞下那本該甜美，對我來說卻味如爵蠟的紅棗粥。
接下來的時間很安靜，於心婉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就這樣一口一口吃完了粥，我又喝了些水，於心婉拿着東西起來，走到門口說：“你好好休息吧，很多人都想來看你，但我已經拒絕了，我會讓雷霆派人在這裡守着，直到你痊癒爲止。”
關門之後，單人病房裡死寂一片，我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兩天之後，我恢復得差不多，就下牀遛彎了。在醫院的小花園轉了一圈，鳥語花香，環境宜人。身後跟着四個凡盟的兄弟，就是爲了隨時保護我。我活動了活動筋骨，將手臂上的針孔貼給扯掉，旁邊一兄弟走了過來，低聲說：“老大，醫生囑咐過，不能扯掉針孔貼的，明天還要再輸液。”
“不用了，我的身體我知道，差不多好了。”我說：“你們去給我辦出院手續，我現在就要走，對了，開車過來，我去法院一趟。”
那兄弟一愣，結巴道：“不，不能吧，雷霆大哥說了，要好好照顧您，保護您，而且，醫生都說沒好，還請您回去休息。”
“雷霆是老大，還是我是老大？”我淡淡開口：“看來我不去娛樂城了，你們都忘記誰是老大了。”上私豆才。
那人誠惶誠恐，低着頭趕緊說：“不，不，老大，您誤會了，那，那我現在就去辦出院手續，我去聯繫雷霆大哥來。”
“不用跟他說，他現在應該很忙。”我說：“你去打個車，我們直接去法院就好了。”
那人沒了辦法，只能去辦手續，然後打車去了法院。我靠着車窗，看着外面不斷到後的風景，一時間有些呆住。
法院門外冷冷清清，一邊沒什麼大事兒的人，誰也不願意來這地方，誰也不願意攤上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