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人生無法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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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身狗還挺多。”

周鵬有些自嘲地看着偌大一個放映廳,雖然是愛情片,但是放眼一看,起碼有三分之一是單身。

作爲一個單身狗,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在光棍節,孤身一人來看一部愛情電影的首映。

不過現在看現場有那麼多同類,也不會覺得很奇怪。

而且,作爲一個普通打工仔,看電影已經是能出門的,很廉價的娛樂活動了。

李謙都把這片子誇成新世紀以來最好的愛情片,周鵬也不介意來回憶一下愛情的甜美。

現實裡沒有,電影裡看看也是好的。

儀式結束,放映廳裡的燈光熄滅,大銀幕緩緩亮起。

黑暗中,留着點胡茬子的鄧朝掙開了眼睛。

不是什麼光鮮亮麗的形象,鬍子應該有幾天沒颳了,頭髮也有點亂,看起來就跟工作日起牀的普通人一樣。

起牀,取車,停了一晚上的車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蹭了一下,留下難看的傷痕。

真實!

讓周鵬想起來了上星期停小區的車也不知道被誰給蹭了,現在還捨不得去修。

鄧朝開車去火車站出差,本該去魔都的他,在大廳裡看到滾動的列車排班,突然看到一列前往秦黃島的列車,沒有任何預兆地就跑去售票窗口,重新買了一張票。

來到秦黃島的一處海灘,挖挖傻子,散散步,漫無目的地不知道幹什麼。

又寫起了日記,突然發現日記本不知道爲什麼少了很多頁,被撕掉了。

開頭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周鵬敏銳地察覺到了消失的日記可能記載了什麼有用的東西。

空曠的海灘上出現了一個女孩的身影,佟莉雅出場了,不過鄧朝朝那邊偷瞄了幾眼之後,並沒有敢去搭訕。

鏡頭一轉,來到一家餐廳,鄧朝跟着佟莉雅進了餐廳,在斜對面坐下,手上還拿着速寫本。

兩人對視一眼,報以微笑,那種和普通陌生人眼神對視的微笑。

佟莉雅留着一頭藍色的秀髮,整個人顯得有些頹廢憂鬱。

海邊兩人連續偶遇,不過鄧朝還是顯得有些靦腆,瞥了一眼又緊張地回過頭去,倒是佟莉雅會揮揮手。

畫面又轉到了火車上,佟莉雅主動來打招呼,說起海邊好像偶遇過幾次,太有緣了。

這是兩人都清除記憶,又都鬼使神差去了初遇的地方,然後再次相遇的戲份。

縱然清楚了記憶,依然感覺對方似曾相識。

聊天過程中,佟莉雅發現鄧朝去過他工作的圖書館買過書。

不過,依然在尬聊,讓周鵬想起了和前女友頭幾次見面的情況,自己半天憋出一個屁來,也不會找話題,要不是前女友性格開朗,連天都聊不下去。

接着,長達十分鐘的兩人“戀愛”過程,周鵬看的津津有味,雖然不像其他愛情片那麼甜蜜,但是卻那麼真實。

那個靦腆的男人,和當初的自己是多麼像啊,尤其是冬天的夜晚,佟莉雅帶着鄧朝去結冰的河面上,兩人並排躺在冰面上,說着俏皮的悄悄話。

以前他也做過類似的事情,不過不是在冰面上,晚上和女朋友在山上喂蚊子,趟草地上數星星,只爲了早上看到照陽,聊了一晚上的天。

不過,畫面一轉,鄧朝一個人在車裡傷心痛苦,車裡也放着憂傷的音樂。

倒敘結束,鄧朝開始準備着即將到來的情人節,因爲和佟莉雅有些小矛盾,精心準備了一份禮物。

但是,當他帶着禮物去找佟莉雅的時候,佟莉雅卻完全不認識他了,而且還和另外一個男生有說有笑的。

鄧朝心態崩了,一臉的不可置信,不過後來知道了佟莉雅已經厭倦了兩人交往中無休止的爭論,去醫院清除了和他的所有記憶。

憤怒之下,鄧朝也來到醫院,準備做同樣的手術。

正值情人節,爲了度過一個美好的節日,有很多年輕男女來動手術,清除和現任之間一些不愉快的記憶,或者清除前女友的記憶,免得傷心。

原來科幻元素是清楚記憶。

“要是現實能清楚記憶就好了。”

周鵬心裡暗暗想着,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想清楚掉和前女友的任何記憶,分手半年,依然會時不時地想起她。

開始清楚記憶,正片也開始了。

雖然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不過前面的戲份,周鵬竟然一點都不覺得枯燥,很多地方都能讓他想起自己類似的經歷。

手術開始,病牀邊出現了另一個鄧朝,是記憶中他的,具象化地出現在觀衆眼前。

一樣樣和兩人都有關的信物之類的東西被銷燬,銀幕上飛速閃過兩人相處的一個個畫面。

鏡頭咻地一轉,鄧朝和佟莉雅在房裡吵架。

不過這次佟莉雅換了一頭橘黃色的頭髮,和鄧朝的聊天中也看得出來很暴躁、隨意、衝動。

“都12點了,你去哪了?”

“和幾個姐們唱歌去了。”有些微醺的佟莉雅一頭栽在牀上,若無其事地說着,“對了,我把你車撞了,記得去修下。”

“大晚上不回家,還唱歌還開車,酒駕有多危險不知道嗎!”

“去的時候撞的,回來找的代駕。”

鄧朝合上手裡的書往桌上一拍,“下次晚上不回來能不能提前跟我說一聲,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

“你拍什麼拍,有種對你領導拍桌子去,你不就是懷疑我在外面鬼混嗎!”

“沒錯,我就是懷疑,反正你一向這麼主動。”

當初是佟莉雅主動搭訕的鄧朝,這脫口而出的一句話,深深刺痛了佟莉雅,一把抓起包跑了出去。

看到這熟悉的一幕,周鵬下意識地在心裡說着,“快去追啊!”

很多情侶之間都會出現類似的問題,雙方脾氣都不好的時候,一點小事發生爭執,容易意氣用事。

周鵬也經歷過,最近的一次就是分手之前,工作不順心沒了獎金還被罵、車子被劃了、吃飯吃到變質的食物,什麼倒黴事都擠一堆,回家看到女朋友網購了一堆在他看來不實用的東西,多說了兩句,吵起來了。

鄧朝飛奔下樓,開車想要送佟莉雅回去,卻捱了一頓罵。

這是鄧朝的記憶,此時在他記憶裡的不是當時的他,而是正在動手術的他。

本來就對女朋友清除記憶感到生氣,自己也在氣頭上,下了車跟在後面也沒有好話,還嚷嚷着明天一大早佟莉雅就從自己的記憶中消失了,爲這段孽緣畫上句號。

畫面又來到白天,兩天在逛街。

佟莉雅說起了未來,她在考慮結婚的事,打算要個孩子。

但是鄧朝卻道,“我們還沒準備好。”

佟莉雅瞥了他一眼,“是你還沒準備好。”

鄧朝有些好笑,“你以爲你能照顧好一個小孩嗎,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你說什麼?”

“沒什麼,回去再說。”

“什麼回去再說,你給我說清楚!”

“我能做好一個好媽媽,我已經準備好了,我也能照顧我的孩子!”

“是你有問題,你從來不考慮未來,我當初是腦袋被門擠了纔會喜歡你!”

佟莉雅不斷地數落着鄧朝,聲音卻來卻虛,漸漸都有了回聲。

鄧朝不再理他,徑直往前走着,嘴裡嘟囔着“又要消失了,結束了,結束這段孽緣!”

這一幕,讓周鵬眼眶有些溼潤了,一年多以前她還在憧憬着他們的未來,但是他自己每次提到這個問題都在逃避。

各種各樣的理由,就是不正面面對。

寄人籬下沒有房子,只有一輛上班的二手車,而且一兩年內也看不到任何在京城買房子的希望。

他想等有能力給她一個幸福的家之後,再談結婚的事。

但是一次又一次地逃避,還是讓她失望了。

接下來佟莉雅和鄧朝在家裡談未來的一幕,又是那麼相似。

鄧朝說自己沒有暫時能力,房子都沒有,佟莉雅卻表示不在乎,兩人可以同甘苦共患難,可以一起奮鬥。

“對不起。”

而鄧朝只有這麼一句,輕飄飄又無力的對不起。

這三個字,周鵬也說過無數遍了,每次都是在她傷心之後說的。

下一幕就甜多了,記憶繼續倒退,佟莉雅新染了頭髮,染成了橘黃色,也是他們感情最親密的時候,熱情似火。

接着,回到了他們在冰面上躺着的時候,不過這時候只剩鄧朝一個人了。

“我不要清除記憶了!”

鄧朝揚天大喊。

但是沒有迴應。

“聽到了沒有,我不想玩了,停止手術!”

“快停下來!”

依然沒有迴應,空曠的冰面上只剩迴音。

緊接着佟莉雅出現了,在完整地經歷了一邊記憶之後,鄧朝已經從生氣、報復,變成了不捨。

鄧朝拉着佟莉雅不斷地逃跑,試圖逃過正在刪除他記憶的機器。

街上、家裡、餐廳、火車站...任何一個有他們足跡的地方,鄧朝都在拉着佟莉雅奔跑。

周鵬也想鄧朝能終止刪除記憶,但是隨着奔跑的過程,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地消失,連他們手上的包都在下一秒憑空消失。

他們來到了醫院,面前正是之前的自己和醫生談清除記憶的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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