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又沒有想象的那麼順利,宮健大伯用腳在牆面上尋摸了半天,卻沒有任何突出,或者凹陷能夠讓他有個墊腳的地方。
但此事也真是容不得宮健大伯再猶豫下去,首先,他也不敢出聲喊下面那個蠢婆娘,再次,他也沒有那個勇氣,再爬回牆頭上架的梯子返回,所以現在只有一條路,他只能咬牙閉眼走下去。
這邊宮健大伯正考慮着,怎麼往下順着門頭滑下牆頭。那邊宮健大伯孃早已等得心焦難耐。她在院牆外梯子附近,轉悠了半天了。這一段時間裡,她努力的傾聽着,上面牆頭上自家男人的聲音,卻發現,那邊基本上什麼動靜也沒有。
可不是嗎,那時候宮健大伯正在努力的,在牆頭上往前挪動,因爲身上布料,再加上他動作幅度非常小,所以基本上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宮健大伯孃覺得這段時間過得實在是煎熬。
等到最後,宮健大伯孃實在受不了,再這樣呆呆的等下去,她就要瘋了。於是,她又順着梯子慢慢的爬上牆頭。但讓她感到吃了一驚的是,原本應該就在牆頭上的自家男人,此時卻沒有了蹤影,空蕩蕩的牆頭更是讓她害怕。
宮健大伯孃嚇壞了,她忙扶着牆頭,努力彈出上半身儘量往院子裡看,想要看清楚,自家男人到底去了哪兒?他是不是已經進到宮健家院子裡?
可是沒有月光的照射,院子又是一片漆黑,宮健大伯孃根本就看不清楚院子中的情景,猶豫了片刻,她不由得開口,輕聲呼喚着:“當家的,當家的。”
那邊宮健大伯努力抱着吐出的牆壁,悶頭努力的向下探着身子,全身心的尋找着腳點。隨着一陣夜風傳來的微弱聲音,嚇得他差一點腳下一軟,就這樣直接從牆頭上摔下去。
他立刻死死的用胳膊抱住大門的門頭,這才穩住了身體,他反應了片刻,這才意識到,那聲音是自己婆娘。
宮健大伯心裡那個懊惱,這蠢婆娘又鬧什麼幺蛾子?但他還真的得回答這婆娘一聲,否則自己一直不出聲的話,那婆娘不知又要鬧出多大的動靜。
於是,無奈之下宮健大伯壓低了聲音,輕輕的咳嗽一聲。好在這兩人距離並不遠,否則的話,這聲咳嗽不一定能夠傳到宮健大伯孃的耳中。
聽到動靜,宮健大伯孃這才轉頭望向宮健家大門的方向,此時她才注意到,在那裡有一團黑影。看來自家男人這是已經移動到了大門處,想從那裡下院牆。
知道了自家男人的動向,宮健大伯孃這才放下心來。她看了看光溜溜的牆頭,又看了看幾米外,那還在慢慢蠕動的黑影。宮健大伯孃實在是,沒有勇氣再爬上牆頭,於是她又順着梯子,出溜到牆下,走到了宮健家院門口的位置。在這裡離她家男人更緊,有什麼事情他招呼一聲,自己也能夠聽到。
宮健大伯當然不知道,他婆娘已經走到了宮健家院子門口位置等着他了。此時他聽不到,那邊再傳來他婆娘發出來的動靜,也算是慢慢放下心來,只要這婆娘不在後面拖後腿兒,事情應該還算好解決。
他現在腳底下,略微的能夠感覺出磚牆的紋路,既然沒有什麼明顯的着腳點,他打算順着磚縫往下出溜,雖然不能吃上實力撐住身體,可是這些磚粉畢竟很多,他只要慢慢的分散力度,應該也足夠他減緩速度,滑下牆頭。
宮健大伯也的確像他所想的那樣,慢慢的從牆頭上出溜了下來,的確比直接往下跳要速度緩慢了很多。但是這往下衝的勢頭,也不是他好控制的。
就在他落腳的那一瞬間,突然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緊接着就聽到腳下傳來咔嚓的一聲,而宮健大伯立刻就感到,腳上傳來一陣劇痛。要不是他還有理智在,肯定會哎呦一聲叫喊出聲,但現在,絕對不能是他敢叫喊出聲的時候。
在這安靜的夜,突然響起這樣一聲動靜,立刻驚醒了遠處的看家狗。還不等宮健大伯有什麼動靜,想要看清楚腳底下到底遇到了什麼東西,遠處傳來的狗吠聲,就讓他本能的壓低身體,縮成一團,不敢再有任何動靜了。
而與他隔着一道大門的宮健大伯孃,也同時做着同樣的姿勢。蜷縮在了宮健家院門的一角,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兩人在心中都在祈禱着,千萬不要被別人發現啊。
也許是以前看家狗們,也可能會半夜被其他的動靜驚醒,或者是村裡人們勞碌了一天,的確是過於疲憊,都陷入了夢鄉。等那幾聲狗吠聲慢慢沉寂下去之後,村子裡並沒有什麼人起來查看,周圍仍然是一片寂靜。
這樣的寂靜,讓宮健大伯夫妻兩人放心了不少,此時他們耳朵裡聽到的,都是自己心臟怦怦的跳動聲。過了好久,直到他倆人的確確認,村裡並沒有人因爲剛纔那一響動而被吵醒,兩人這才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宮健大伯這纔敢低頭去查看,自己受傷的腳踝。
宮健大伯剛纔本就收不住往下衝的勢頭,再加上腳底下不知碰到什麼,腳下一個用力不穩,腳就被扭到了。剛纔因爲害怕,倒沒有感到有多疼痛,此時感到危機過去之後,宮健大伯覺得腳踝處,傳來的是鑽心的疼。
他低下頭,用兩隻手摩挲着周圍的地面,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他碰到了,很快他就找到了發出聲音的元兇。
原來那是一把掃院子的掃帚。掃帚本來斜靠在大門口,掃帚把手並不長,宮健大伯下來的時候,剛巧一腳踩到了掃帚柄上,可那掃帚柄又怎能經受得住,他這麼一個大活人的重量,順勢就被踩成了兩半。
而宮健大伯也沒有落得好,這一個受力讓他整個身子重心不穩,一下子所有重量集中在腳踝處,又因爲腳沒有放平,這一次的扭傷,的確很是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