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倒在了地上,我隱約感覺自己後腦勺被開了個窟窿,有滾燙的液體從洞口奔涌而出……
我並沒有完全喪失意識,模糊的眼前看見一個人向我奔了過來,並向我大聲喊道:“楠哥,楠哥你沒事吧?楠哥……”
我想說話,卻開不了口。
只聽他又大罵了一聲:“草泥馬,敢打我楠哥,老子砍死你!”
是林松沒錯了,他手中拎着把菜刀就朝尹天宇撲了過去。
尹天宇已經被我打得不行,再看見林松提着菜刀向他衝過去,他整個人就慌了,不斷後退,立刻跑回車上招呼還愣在我身邊的淼淼上車。
淼淼也沒有再多猶豫,飛快地坐上車,尹天宇迅速發動車子。
只聽“嘭”的一聲響,林松將菜刀狠狠砍在了這輛豪車的車門上。
車子迅速向前奔去,隨着慣性將林松往前一帶,摔了個仰面朝天。
林松急忙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到我身邊,大聲的呼喊着我:“楠哥,楠哥……”
“別喊了,我還行……”淼淼的力氣並不大,否則我現在根本不可能還有意識。
“走,楠哥,我送你去醫院。”林松扔掉刀就將我從地上扶起來。
我們這邊不好打車,林松着急了,只好將我背在背上一邊往前跑着,一邊回頭看有沒有出租車。
奔波一路,林松終於將我送到了最近的一家診所裡,醫生幫我檢查了傷口,說還好問題不算很大,也不至於縫針。
消毒後給我傷口進行了包紮,然後輸上了液,我也漸漸清醒了不少。
林松還守在我病牀旁,此刻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了,診所裡安靜得落針可聞。
我輕輕叫了林松一聲:“回去休息吧!我沒事了。”
“不用,楠哥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輕輕搖頭道:“沒什麼大問題,剛纔一聲不都說了嗎,就是重物撞擊大腦導致意識模糊,沒什麼大問題。”
林松長長吁了一口氣,又氣鼓鼓的說道:“爲什麼是他呀?娘希匹的!”
林松是認識尹天宇的,還記得當初林松在尹天宇的夜總會上班時,就跟一條狗似的,可現在估計他自己也沒想到會拿着刀追砍尹天宇。
我記得很清楚,最後這一下不是尹天宇乾的,而是我那心疼的妹妹乾的。
我不想說出來,也不想再去想,我是真沒想到她會對我下如此狠手!
見我不說話,林松又破口大罵起來:“媽的!不就是開一輛破保時捷麼?下次再讓老子遇見,看老子不把他剁成肉醬!”
我沉默不語,林松又向氣鼓鼓的向我問道:“楠哥,淼淼她真的是你妹嗎?如果是,她爲什麼那樣對你啊!”
“別說了,我不想聊這些。”
林松還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我看錯眼了,我一直都被她演的電視給矇蔽了,原來她現實中是這樣一個人,從今以後我不再喜歡她了,絕不!”
“她以前不這樣的。”我淡淡接話道。
“那現在爲什麼這樣了?就因爲出名了,掙錢了嗎?”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樣,林松又氣不打一處來的說道:“要不是有我們這些粉絲追捧她,她會有今天的成就麼?太讓人寒心了,像她這樣的,總有一天會被娛樂圈封殺,到時候有的她哭的時候。”
“想喝點水,去幫我接杯水吧!”我真的不想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將林松支開了。
輸完液從診所離開時已經是深夜一點過了,我已經筋疲力盡了,可是回到家躺在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
就在這過去的一天,我經歷了太多太多,甚至讓我有點懷疑人生了。
這個夜晚,我一直都被愁雲慘霧籠罩着,幾乎沒有休息,只是不停地思考,不停地抽菸,將嗓子都抽的冒火了。
徹底失眠了,然後在失眠中一遍遍的回想過去,可這種回想,於此刻而言,又是那麼致命,於是我愈發的痛苦……
我想找個人傾訴這種痛苦,可夜已經深不見底,最後年這座城市都陷入到了睡眠中。
時間就這麼緩慢的流逝着,好似經歷了一個漫長的世紀,清晨的陽光終於透光窗簾間的空隙,照進了我的屋子裡,可我的精神卻是那麼恍惚。
因爲到現在,我也沒有睡上哪怕一分鐘,此時的自己就像活在一個混沌的世界裡裡,沒有一點清醒,也沒有夜店想休息的慾望。
我就這麼看着陽光從那縫隙裡慌了無數個角度照在我的牀上,了知道電話響了起來,才從迷迷糊糊中回過了神來。
這個電話是趙青青打來的,她告訴我秋冬季的樣板服裝已經做出來了,讓我去她公司看,好做接下去的宣傳。
這是我的工作,我不敢怠慢,簡單洗漱之後,便帶着一身的頹靡向她的公司趕了過去。
……
半個小時後,我來到趙青青所在的夏奈爾服飾公司,公司裡的人早已經認識我了,所以前臺也不會再問我有沒有預約了,直接就告訴我趙總在辦公室裡。
平時我還會和前臺或者趙青青的秘書小月胡吹亂侃幾句,可是今天確實沒什麼心情,一句話不說地就往趙青青辦公室走。
敲門走進趙青青辦公室,她正趴在辦公桌上認真的工作着,至於我進來了她似乎還沒意識到。
我走到她辦公桌前,輕輕敲了敲辦公桌,她這才仰起頭看着我,笑道:“來啦?”
我淡淡點頭,她又眯着眼盯着我的頭,說道:“你頭怎麼啦?受傷了?”
我下意識地往後腦勺摸了摸,說道:“昨晚睡覺不小心摔地上給磕了。”
趙青青“噗嗤”一笑,道:“你可真夠傻的啊!睡覺還能把投頭給撞破了,你可真優秀啊!”
我聳聳肩沒再多說這個話題,轉而向她問道:“樣板裝呢?給我看下吧!”
“在設計室,我帶你去,”她站了起來,突然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情,愣一下又看着我說,“對了,你初戀也在。”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但也只是淡淡“哦”了一聲。
趙青青歪着頭看着我道:“這麼平靜?”
“那我應該表現得很激動的樣子麼?”
她笑了笑繞開辦公桌走出來,說道:“至少也該稍微驚訝一下吧!”
“沒什麼好驚訝的,我跟她早就沒關係了,有什麼好值得驚訝的,趕緊帶路吧!”
說不驚訝是假的,畢竟快兩年沒見她了,即便我對她依舊沒有任何感情了,可無可厚非的是她是第一個給過我傷痛也給過我溫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