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羅天的話,嶽悠然和秦嘯天面面相覷,然後同時凝重的點頭。
他們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也很清楚這些普通人難以見到的東西,是多麼厲害。
所以,現在他們只能將希望寄託在羅天身上了。
嘆了口氣,羅天接着說道:“這種鬼東西,最要命的是,在治療中,如果跟操縱毒蠱的蠱婆發生隔空交鋒,最痛苦的還是老爺子,我就是怕他年齡大了,承受不住,所以不敢輕易動手。”
“那怎麼辦?”秦月寒一臉着急的問道。
嶽悠然和秦嘯天卻是沒吭聲。
他們都是聰明人,知道羅天說這話的意思。
要解毒,可以,但是秦老爺子將承受非人的痛苦,到時候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
如果不解,任由這樣繼續下去,秦老爺子恐怕永遠也醒不過來,穩步發展的秦家,也將面臨滅頂之災。
這是一個選擇題,尤其是對於嶽悠然和秦嘯天來說,這個選擇題是那麼不容易做。
沉吟了好一會兒,秦嘯天突然站了起來,直視着羅天問道:“如果解毒,最糟糕的情況是什麼?”
“痛死。”羅天直言不諱的說道。
秦嘯天頓時噎住了。
嶽悠然接着問道:“有多大機率成功?”
羅天沉聲說道:“按照我剛纔查看分析,我有50的希望。”
嶽悠然再次扭頭看向秦嘯天。
現在,選擇權在他們手中,到底是解毒還是不解毒,只是他們一句話的問題了。
房間裡,再次變得沉默下來,視乎一瞬間,這裡的一切都禁止了。
秦月寒眨着漂亮的大眼睛,時而看看自己低頭沉思的父母,時而又看向正幫自己爺爺把脈的羅天。
她雖然不知道這蠱毒是什麼,但是看自己老爹老媽的表情就明白,事情很嚴峻。
所以,她再也忍不住,再一次抓住了羅天的手。
扭過頭,羅天看着她美麗大眼睛裡的央求和無奈,看着她絕美臉上的楚楚可憐,不禁抿着嘴輕點了點頭。
這是安慰,也是羅天覺得唯一能做的事情。
畢竟現在的選擇權在秦家,不是他不幫忙,而是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當然,以他的御龍心訣,又有神針相助,戰勝一個放蠱的草蠱婆不是什麼難事兒。
難就難在他是第一次面對這種神秘又古怪的對手,而且是拿一個年過七旬的老人作爲戰場。
所以,他不得不慎重,也不得不仔細斟酌。
沉默了好一會兒,秦嘯天突然擡頭看向羅天,一臉爲難的說道:“小羅,你能不能在這裡暫住一天,等我召集秦家的長輩們開了會,再做決定。”
羅天扭頭看向牀上人事不省的老人,接着點了點頭:“老人家不應該被這種鬼東西折磨,希望你們能儘快做出決斷。”
秦嘯天點了點頭,站起身,一把抓住羅天的手,狠狠握住,複雜的說道:“麻煩你了。”
羅天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月寒是我朋友,嶽阿姨對我也有恩,這些客套話就不用說了。”
旁邊,嶽悠然也很大氣的說道:“嗨,跟他見外什麼,遲早是我們秦家的人。”
“嶽悠然,你瞎說什麼?”秦月寒突然像踩到尾巴的小貓。
秦嘯天頓時一愣,然後看了一眼一臉羞紅的秦月寒,這才露出意味深長。
羅天現在很想躺在地上裝死,尤其是在嶽悠然這個極品妖精面前。
她真是口無遮攔,居然什麼話都敢說,而且是當着一個大軍區的參謀長說。
大姐啊,那是你老公,你說說倒是沒事兒,可我是個外人啊?要是你老公認爲我對你們女兒圖謀不軌,把我槍斃了怎麼辦?
“行了行了,辦正事吧。”
嶽悠然視乎沒心情跟自己這女兒吵架,一把拉起秦嘯天,轉身匆匆離開了。
伴隨着房間門被關上的一剎那,羅天和秦月寒同時一怔。
房間裡的氣氛,突然變得尷尬起來,或者說,是因爲羅天悻悻的盯着秦月寒,讓秦小美女有些尷尬。
扭頭看了一眼牀上躺着的秦老爺子,秦月寒突然嘟囔着小嘴說道:“羅天,我爺爺真的沒事嗎?”
“我說不好。”羅天搖了搖頭。
秦月寒突然兇狠的問道:“你就不騙我一下嗎?你懂不懂安慰人?”
羅天苦笑着搖了搖頭:“這種事,不是安慰就能解決的,因爲我自己也沒太大把握。”
秦月寒一聽,頓時急了:“你那麼厲害,沒見過這種什麼蠱毒嗎?”
羅天深吸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我是第一次見,實際上我是有70的把握,可是我沒有經驗,所以不敢……”
秦月寒忽閃着漂亮的大眼睛直視着羅天:“所以你就跟爹地和嶽悠然說,只有50的把握?”
羅天點了點頭。
秦月寒就帶着古怪看向羅天。
他是誠實的,他是想治好爺爺的,只是他也有難言之隱。
所以,秦月寒仍然將希望寄託在羅天身上,甚至可以說是唯一的寄託。
好一會兒,秦月寒突然蹭起身,趁着羅天不注意,在羅天的臉上親了一口。
猛的一顫,羅天帶着震驚扭過頭,發現偷吻過後的秦小美女,又帶着紅撲撲的小臉坐了回去。
看着羅天,秦月寒堅定的說道:“如果你能治好爺爺,我什麼條件都答應你。”
“這算不算乘人之危?”羅天苦笑着問道。
秦月寒抿着紅脣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你搖頭又點頭,到底是算,還是不算啊?
羅天有些凌亂的盯着秦月寒,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們出去走走吧。”秦月寒緩緩站了起來。
羅天看了看躺在病牀上,像具死屍似的秦老爺子,這才點了點頭。
或許,在秦家沒個決斷的時候,什麼也做不了。
和秦月寒一起走出病房,剛到秦家的小院裡,羅天就看到一羣老少男女相互商量着,朝不遠處的大廳走去。
看到這一幕,羅天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秦月寒問道:“他們要開家族會議了,你怎麼不去?”
“我沒有資格。”秦月寒有些失望的說道。
羅天一愣,笑着問道:“你不是秦家的嫡系子孫?”
“秦家的嫡系子孫,也未必都能參加。”秦月寒揹着小手,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
接着,她又有些無奈的說道:“秦家,只有做事的嫡系子弟,纔有資格去參加家族會議,而我,剛剛纔大學畢業,到現在還沒爲秦家做一點點貢獻。”
“你所謂的貢獻是什麼?”羅天疑惑的問道。
“比如,走他們的老路,參軍,或者從政,亦或者……”
說到這裡,秦月寒終於說不下去了。
看着她,羅天沒吭聲,但他卻心知肚明。
秦月寒的亦或者後面,應該是大家族聯姻。
是的,這就是他們作爲豪門子弟所必須承受的代價。
他們在享受錦衣玉食,地位超然的同時,也必須付出更大的代價。
輕嘆了一口氣,羅天突然笑着問道:“你是想做任由家族擺佈的棋子,還是做擺佈家族的棋子?”
秦月寒忽閃着漂亮的大眼睛仔細想了想,接着又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都迷茫了,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想過這些。
打量着秦月寒,羅天笑着說道:“月寒,你應該學學王楚楚,學學衣傾城,學學嶽子欣。”
“她們每個人都那麼優秀,那麼聰明。”秦月寒說着,沮喪的低下頭,怯生生的嘟囔道:“可是我……我好笨的。”
“如果你要這麼認爲的話,那就等到20歲,由你家族安排,把你嫁給一個不愛的人吧。”
說完,羅天揹着手,悠然走下臺階,踏上了鵝卵石鋪成的小道。
秦家是個很大的四合院,所以這裡面的花花草草就異常的多,而且,這裡的風景怡人,即便是冬天,處處也能見到梅花的綻放。
秦月寒追了上來,抓着羅天兇狠的問道:“喂,你就不能幫幫我嗎?”
“我怎麼幫?”羅天扭頭撇了她一眼,冷笑着說道:“別人能幫你做決定?能幫你改變性格嗎?”
然後秦月寒又愣住了。
看着前方那一片傲然獨立的梅花,風揚緩緩說道:“梅花不豔,卻敢傲霜而綻放,百花嬌豔,卻難敵秋冬之寒。”
“你在諷刺我?”秦月寒突然掐着慢搖瞪向羅天。
羅天俊朗的臉上閃過一抹微笑:“諷刺你嗎?或許以後別人面對你,不僅僅是諷刺,還有挖苦,嘲笑甚至是欺凌呢?”
秦月寒緊鎖着黛眉,突然又被噎住了。
緊盯着前方的梅花,羅天緩緩說道:“知道嗎?其實一年之前,我還僅僅只是一個錦城大學中醫系的學生。”
秦月寒眨着漂亮的大眼睛,露出一臉茫然。
羅天挺直了胸膛,抿嘴笑道:“僅僅是一年之後,我已經在做從來不敢想的事了。”
秦月寒立即不服氣的說道:“你這是炫耀,是驕傲自滿。”
羅天笑容依舊,桀驁的說道:“人不輕狂枉少年。”
秦月寒:“……”
“你視乎也不是乖乖女。”羅天扭頭瞥向秦月寒,抿嘴笑道:“是吧,宇宙超級無敵大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