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那白衣女子在看到薛少白催動真氣的時候,並非是在擔心薛少白,她更擔心的乃是自己,畢竟若是那薛少白體內的真氣消耗乾淨的話,到時候根本就沒有力量可以壓制漫天涌動的怨氣,在這種情況下,怨氣一旦朝自己和師妹轟擊過來,這兩人只怕連怎麼死的也不知道。
雖然白衣女子和薛少白嚴格來說也算是生死之交,若是碰到什麼危險,那白衣女子也並非沒有和薛少白一起面對的膽量,但那是在遭遇意外的時候,如今是什麼情況?這是那薛少白自己作死,明知道後者在作死,那白衣女子怎麼可能還會和薛少白一起面對?
後者白癡,不代表那白衣女子也會一起白癡,是以,在看到薛少白涌動了體內真氣綻放到虛空中後,白衣女子的面色也嚴肅了幾分,盯着薛少白的目光也微微有些變化,冷笑一聲,說道:“這傢伙如今還真是找死,本來此人體內的真氣就已經不多,換做是我,絕對不會將自己的真氣如此浪費,在如此可怕的怨氣之前,除非是六級驅魔師降臨,不然的話,根本不可能將其壓制。”
“那傢伙現在才什麼修爲?不過只是區區初級驅魔師而已,以他的真氣,哪裡可能和此地的怨氣抗衡?貿然之間將自己的真氣綻放出去,不僅不可能威脅到此地的怨氣,甚至還有可能被此地的怨氣反噬,在這種情況下,那傢伙現在的舉動無疑就是在找死。”女人呢喃道。
說實話,此時的女人實在是很驚訝薛少白居然有膽子將自己所剩不多的真氣綻放出去,若是這傢伙體內的真氣充沛的話,看到後者綻放自己的真氣,女人不會有絲毫驚訝,但是,這傢伙體內的真氣已經沒有多少,在這種情況下,若是繼續將自己的真氣綻放出去,那簡直就和找死沒有任何區別。
和薛少白接觸的時間也不算短了,那女人本以爲薛少白是一個聰明人,誰知道這聰明人也是有限度的,而且從他現在的表現來看,哪裡像是一個聰明人,甚至一個剛剛進入江湖的驅魔師,也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想到這裡,便看到那女人大失所望的搖了搖頭。
但是,要知道此時的薛少白已經將真氣綻放了出去,在這種情況下,就算那女人想要阻止薛少白的舉動也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她已經看了出來,那薛少白如今綻放出來的真氣乃是自己體內最後一點真氣,雖然如今不知道他綻放最後一點真氣做什麼,但女人知道,若是那薛少白將最後一點真氣綻放出來,而沒有成功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的話,自己和師妹必然會有危險。
想到這裡,那白衣女子的眼中也露出一絲忌憚之色,目光閃爍之間,似乎也開始考慮要抵擋那怨氣的反噬。
如今天地間瀰漫了無數的怨氣,這些怨氣涌動在天地之間,幸虧是有薛少白的真氣在壓制,但是,現在這傢伙不知道在想什麼,居然將自己體內最後一絲真氣也釋放了出來,如此一來,等到那傢伙最後一絲真氣消耗乾淨,此地的怨氣立刻便會失去控制,而那些怨氣若是失去控制的話,到時候,必然是第一個攻擊自己和師妹。
意識到這一點,那白衣女子怎可能沒有絲毫戒備?她可不想就這麼簡單便死在那薛少白的手中,除了自己還沒有活夠之外,最關鍵的是,若是自己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師妹也肯定難逃一劫,說實話,若單純只是自己發生意外的話,那女人倒也根本不會將這種小事放在心上,但是,如今還有自己的師妹在身邊。
師妹的實力和自己相比畢竟也是淺薄了很多,若是自己發生意外的話,師妹能不能離開這殺降坑都成問題,更何況是回到宗門?白衣女子可不想師妹跟隨自己來中原之後,連小命都保不住,若是師妹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那白衣女子就算做鬼也根本不會安心。
想到這裡,便看到白衣女子手腕一抖,冷哼一聲,配合自己體內真氣,說道:“薛少白,你這傢伙是在找死嗎?你本來就沒有多少真氣,如今居然還敢如此浪費自己體內的真氣,你不想活了可以,但是,請你不要連累我和師妹!”
以女人的修爲,說的話用真氣保護起來,足以穿透那怨氣的封鎖被薛少白聽到。
是以,雖然現在薛少白仍舊處在那怨氣的包裹之中,但女人話音剛落卻已經被薛少白聽了一個真切。
聽到女人的話,薛少白一愣,似乎有些驚訝,不明白那女人是怎麼察覺到自己體內真氣變化的,轉念一想,想到後者畢竟已經是三級驅魔師,修爲比自己高出很多,自己無法察覺到別人體內真氣的變化,不代表眼前這女人也無法做到這一點。
是以,薛少白很快釋懷,微微一笑,說道:“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不會有什麼意外的。”
這番話那女人怎麼可能相信?畢竟這是和自己小命有關係的事情,薛少白將自己的真氣消耗乾淨不要緊,最重要的是,此人的真氣一旦消耗乾淨,也就意味着此地的怨氣將不再有任何力量可以壓制,在這種情況下,怨氣爆發出來,那女人可能連怎麼死的也不知道。
想到這裡,便看到女人的臉色頓時便變的稍稍有些冰冷,說道:“你能有什麼分寸?你的真氣若是消耗乾淨的話,此地的怨氣立刻便會失去控制,在這種情況下,失去了你真氣壓制的怨氣,直接就會威脅到我和師妹的小命,而且,因爲你無法再壓制此地怨氣,此地怨氣就算威脅到我們,你又能有什麼辦法?”
薛少白皺眉,雖然女人的話很有道理,分析的也非常全面,但薛少白卻也根本沒有解釋。
這倒不是薛少白不屑去解釋,原因很簡單,如今那薛少白正在奪回殺生刃的控制權,若是要解釋的話,便要將殺生道的來龍去脈都解釋清楚,若不是這樣的話,眼前這女人根本不會明白。
而自己若是將殺生道的來龍去脈都解釋清楚,那殺生道的秘密自然也就曝光了出去,此時在這殺降坑之中又不止這白衣女子一人,遠處還有那天道宗的弟子在虎視眈眈,後者若不是因爲忌憚那怨氣的話,早就已經撲向了自己,怎麼可能容忍自己現在一臉輕鬆的在這裡煉化怨氣?
怨氣本來就是天道宗的力量,這些弟子既然是天道宗的人,看到自己正在打那些怨氣的主意之後,肯定不會隨便放過幾。
想到這裡,便看到薛少白的目光閃爍了一下,無可奈何的笑了笑,說道:“具體的原因我實在無法跟你解釋,不過你大可以放心,就算我的真氣消耗乾淨,此地的怨氣也絕對不會威脅你和你師妹!”
這番話薛少白雖然說的一臉肯定,但是那女人也不是第一天出來混江湖的了,雖然薛少白說的很是肯定,但那女人卻根本不會隨便就相信,畢竟此時的她根本不知道,那怨氣根本就不是薛少白在壓制,而是半空中的殺生刃在壓制,只要那殺生刃沒有崩潰,此地的怨氣也根本不會失控。
而現在薛少白之所以要綻放出真氣並不是爲了對付漫天的怨氣,只是想要重新奪回那殺生刃的控制權。
薛少白很清楚,只有自己將殺生刃重新奪回來,漫天的怨氣纔有可能煉化,而自己若是沒有將殺生刃重新奪回的話,此地的怨氣必然會一直凝聚在自己身體周圍,如今雖然那怨氣不會威脅到自己,但只要這怨氣存在,自己也根本無法離開。
那怨氣如今雖然沒有攻擊自己,卻也是將自己身體周圍的空間全部封鎖,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如今雖然沒有任何危險,卻也根本無法離開這個鬼地方,薛少白可不想一直都被困在這種鬼地方,是以,在薛少白看來,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將那怨氣吸收,只有在吸收了怨氣的情況下,自己方纔有機會從此地逃之夭夭。
而要吸收到此地的怨氣,必然需要那殺生刃的幫助,若是沒有殺生刃的話,想要吸收此地的怨氣,根本就是癡人說夢而已,這個道理,薛少白很是清楚,是以,如今那薛少白之所以將真氣綻放出來,根本就不是爲了煉化怨氣,僅僅只是想要奪取半空中的殺生刃。
畢竟只有在殺生刃重新掌握到手中之後,那薛少白想要煉化此地怨氣的計劃纔有可能實現,否則的話,一切都只是鏡花水月罷了。
而這裡的玄機,那薛少白怎麼可能向白衣女子解釋?
這女人和自己非親非故,不過就是因爲共同經歷了一次生死危機,關係實在算不上親密,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怎麼可能隨便跟這女人解釋自己殺生道的秘密,若是這女人將這些秘密泄露出去,被自己對手掌握,從而用這個秘密威脅到自己的話,怎麼辦?
到了那個時候,可能自己連後悔的機會也沒有了。
想到這裡,那薛少白在面對白衣女子的懷疑的時候,當然只有無奈的苦笑。
不過,那白衣女子畢竟和自己屢次經歷生死危機,如果現在一言不發,完全是讓那白衣女子去擔憂的話,對後者來說,也實在是不人道了一點,是以,咳嗽一聲,便聽到薛少白朗聲說道:“你們放心好了,就算是我死,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們兩人發生任何意外!”
聽到這話,白衣女子臉上露出了一點笑意,那薛少白的話說的倒是很好聽,有他在的情況下,根本不會允許任何威脅到自己,但那畢竟只是嘴上說的。
如今根本就沒有看到那薛少白有任何履行這個諾言的行爲,在這種情況下,那白衣女子怎麼可能隨便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