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薛少白的存在是在場天道宗弟子始料未及的,原本幾人進入殺降坑,也只是爲了對付上官金龍,但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裡碰到一個修煉殺氣的驅魔師。
天道宗的尊嚴不允許挑釁,天道宗的規矩更不允許違抗!
任何膽敢挑釁天道宗的行爲都被視作找死,任何敢於違抗天道宗命令的人,最終統統都會被碾碎成齏粉!
當然,因爲此時還有上官金龍要對付,天道宗弟子不可能全部去追尋薛少白的下落,自然會留一部分的人來對付眼前的上官金龍。
而且,幾人知道,上官金龍對他們幾人的威脅遠遠要超過薛少白,若是現在分出太多人手對付薛少白,那上官金龍輕鬆就可以將他們斬殺。
柳慶雲等人可不想就此變成上官金龍手下的亡魂,是以,稍微商量一陣之後,幾人決定,由最小的師弟張紹東去追擊那薛少白。
“諸位師兄,上官金龍這傢伙便交給你們來對付了,剩下那人,就交給我來對付。”張紹東自信滿滿的說道。
柳慶雲眉頭微皺,說道:“師弟,你小心一點,上官金龍這傢伙對此人推崇備至,想必此人也有兩把刷子,若是你小看此人的話,在此人手中吃虧也說不一定。”
“師兄放心,我的心裡有分寸,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怎麼可能栽在一個初級驅魔師的手上。”長邵東笑着說道,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追尋薛少白會有什麼危險。
看到張紹東如此自信,柳慶雲的心情更加沉重。
他知道,有上官金龍的修爲,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推崇一個驅魔師,其中必然有什麼原因,而且,聽他之前解釋,那修煉殺氣的年輕人,似乎很有一些手段,否則不可能和一個四級驅魔師抗衡。
張紹東本來只有三級驅魔師的修爲,而且,還是中等三級驅魔師,距離三級驅魔師大成境界還有相當長一段距離,跟上官金龍根本就沒有可比性,連上官金龍都沒能斬殺的存在,張紹東又怎麼可能輕鬆將其制服?
而且,最關鍵的一個問題,之前跟隨那小子一起離開的女人,匆忙之間柳慶雲也認真看了一眼,發現那女人也是三級驅魔師的修爲。
如此一來,張紹東若是和薛少白髮生戰鬥,讓一旁的女人蔘與的話,對張紹東來說,情況肯定相當糟糕,也許根本就不用那個年輕人親自出手,僅僅是那女人就足以將張紹東斬殺。
想到這裡,柳慶雲的心情自然有幾分擔憂。
不過,現在他這裡人手不足,若是分出太多人去對付薛少白的話,拿下上官金龍的把握便肯定要減少很多,衆人此行最關鍵的便是上官金龍,在這種情況下,肯定要留下更多的人對付上官金龍,怎麼可能爲了區區一個薛少白,就分出太多不必要的人手?
“師弟,師兄再告誡你一句,那傢伙既然可以和上官金龍有來有去的交手,證明此人的修爲很是不簡單,你小看此人不要緊,最關鍵的是,你絕對不能和此人硬拼,不然的話,你此行兇多吉少!”柳慶雲說道。
張紹東的眼底閃過一絲怒氣,師兄這番話,明顯就是不相信自己。
自己在天道宗修煉了數十年,各種危險也經歷過,要說磨鍊,自己不下師兄柳慶雲,如今卻被師兄輕視,那張紹東的心情自然很是惱怒,,心說師兄居然還小看我?!看來這次我一定要證明一下自己,將這傢伙拿下來,好讓師兄知道,我張紹東也不是好惹的。
想到這裡,便看到張紹東直接催動真氣,身軀一動,便已經在原地消失,再出現的時候,已經飛出去了起碼十幾裡山路。
與此同時,殺降坑某處不爲人知的地方,本來平靜的空間,突然之間爆發出一陣嗡鳴,而後,便看到那空間直接塌陷下去,緊接着,陣陣幽光從塌陷的空間內爆發出來,瀰漫在天地間。
好在那幽光並非很璀璨,出現的時間也非常短暫,僅僅不過只是眨眼之間便看到那幽光消失。
而就在那幽光消失的瞬間,塌陷下去的空間突然發出咔嚓的一聲脆響,隨後,便看到空間裂開一道口子,兩道狼狽的身影直接便從空間裡跌跌撞撞的掉了出來。
“你不是說利用傳送符移動很是輕鬆的嗎?怎麼我們還差點死在裡面?”薛少白麪色蒼白的擦了擦額頭冷汗。
雖然現在看起來他好像沒有任何危險,但是,之前在那空間裡面的時候,薛少白和女人卻屢次和死神擦肩而過。
也不知道這殺降坑內的空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剛剛進入虛空,便有無數的鬼魂直接撲向兩人,薛少白和青衣女子連連出手,卻仍舊不能阻擋鬼魂的進攻,成千上萬的鬼魂如同汪洋大海,絲毫不退讓的朝兩人進攻。
本來薛少白還以爲自己這次死定了,本來他進入這片虛空的時候,體內的真氣便已經快要枯竭,如今看到數以萬計的鬼魂撲向自己,心裡若是沒有擔憂,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好在就在那薛少白絕望的時候,傳送符的力量突然薄弱了幾分,隨後,虛空中的恐怖壓力襲向兩人,將毫無防備的兩人直接推出了那片虛空。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之前我傳送進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遇到這些情況,恐怕這些鬼魂是天道宗有意放置在那片虛空的,其目的就是爲了驅魔師在這裡面施展空間類驅魔術。”青衣女子解釋道。
“算了,反正我們現在也已經脫險了,沒必要繼續計較這件事了。”薛少白說道,旋即扶着青衣女子走到一旁坐了下來。
這女人之前爲了催動傳送符,消耗了不少的真氣,而且,之後在進入空間之後,又要出手對付虛空中游蕩的鬼魂,雙重消耗下,這女人真氣也僅僅只剩下了兩成。
雖說兩人現在已經脫險,但誰都知道,這不過只是暫時的,只要那上官金龍或者天道宗的弟子追上,兩人絕對是凶多吉少。
是以,在如今這兩股勢力都沒有追擊上來之前,薛少白和青衣女子自然要抓住每一個可以休息的機會,儘管殺降坑無法恢復體內真氣,但起碼可以讓兩人恢復體力。
體力雖然不能對付一個驅魔師,但起碼不會等到那上官金龍或者天道宗殺到的時候,兩人連一點還手的力量也沒有。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青衣女子坐下之後,問道。
現在她只有指望眼前的薛少白,畢竟她體內的真氣已經所剩無幾,在這怨氣激盪的殺降坑之中,這兩成真氣僅僅只能讓她自保而已,想要橫掃此地怨氣,根本不可能。
如此一來,女子自然只有將希望放在薛少白身上,希望這傢伙不會讓自己失望,能夠壓制住此地的怨氣,否則的話,他們兩人,遲早要被此地的怨氣幹掉。
聽到女子的話,薛少白沉吟片刻,說道:“休息片刻,等我的真氣恢復一點之後,便開始着手吞噬此地的怨氣。”
“你真打算吞噬此地怨氣?你不怕死?”青衣女子皺眉。
怨氣是什麼東西?多少驅魔師避之如洪水猛獸一般的存在,一旦兩人被此地的怨氣席捲,被這股力量鑽入身體的話,當場就會昏迷,而一旦昏迷,便意味着失去了所有自保的能力,到了那個時候,想要死得痛快都會變成奢望。
故而,女子根本就不願意薛少白吞噬此地怨氣,畢竟若是這傢伙一倒的話,便意味着自己耳朵靠山也沒有了,在這種情況下,自己還怎麼逃出去?
“死我當然怕,但是,若是不將此地的怨氣吞噬乾淨的話,就算我活下來,也會不甘心。”
“你怎麼這麼固執?”
“這叫固執嗎?”聽到這女人的話,薛少白立刻便大笑起來,說道:“這撐死了叫做堅持。你可知道,若是我將此地怨氣全部吞噬的話,可以衍化出多少真靈氣?有真靈氣在手,就算我不能完美的控制,但即便是用真靈氣來自爆,我相信,中原大地上也不會有幾個人是對手。”
“原來你是打算用怨氣來衍化真靈氣,小子,你的野心還真是不小。”青衣女子說道。
“沒有野心,還配稱自己是驅魔師嗎?”薛少白冷笑道。
多少驅魔師之所以成爲獨步天下的存在,就是因爲自己的野心太大,對世俗人來說,野心太大不是好事,凡人的力量有限,渺小的力量永遠不可能支撐起強大的野心。
但是,驅魔師卻不同,驅魔師的力量乃是隨着修爲逐步提升,和凡人,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存在,驅魔師不怕有野心,怕的是野心太小,若是沒有強大的野心,驅魔師也就失去了與人爭雄的勇氣,若是連勇氣也沒有的話,驅魔師又怎麼在江湖上混下去?
“看到你,就彷彿看到了當年的師姐,當年師姐也和你一樣爭強好勝,結果被自己的仇人擺了一道,直到現在,師姐的舊傷也沒有恢復,小子,江湖上最忌諱一步登天,想要成爲獨步天下的存在,你就必須要學會步步爲營,不然的話,你連怎麼死的也不知道!”青衣女子說道。
“與其庸庸碌碌的生,不妨轟轟烈烈的死,我可沒有興趣去做什麼人的陪襯!”薛少白冷聲說道。
隨後,薛少白走到了一邊的青石上盤膝坐下,沉默片刻後,開口說道:“行了,我的事情你不用管了,你就管好你自己,我現在要開始吞噬此地的怨氣了,沒有時間和你研究該不該有野心這種天真可笑的問題了。”
“隨便你。”青衣女子說道,旋即也閉上了眼睛,慢慢的調理起了自己的身體。
而就在那薛少白忙着煉化此地怨氣的時候,在距離那薛少白大概十幾丈的遠的樹林中,只見幾顆古樹上突然浮現出一張張蒼老的人性臉頰。
其中一張臉頰在浮現出來之後,便突然口吐人言,聲音細若蚊蠅的說道:“諸位覺得這小子如何,是否可以相信?”
“暫時不要急,想要徹底瞭解此人,咱們必須還要再觀察觀察,免得咱們這次又被人給耍了。”另外一張看起來稍微年輕一點的臉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