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狠人這是在轉移話題，不過孟川也沒有揭穿她，或者是依然不依不饒的去說狠人想避開的事情。
孟川只是靜靜的看着狠人的動作，看着她一步步的沖泡着她收集而來的茶葉。
一切都很流暢，狠人對於這一流程好像很熟悉，並沒有多少陌生之意。
且這樣一個絕豔的人兒，一舉一動都充滿了美感，令人忍不住去欣賞。
此刻的狠人和平常相比，多了另外一種別樣的魅力。
狠人似乎沒有察覺孟川的目光，自顧自的做着手中的事情。
一切弄好之後，狠人將晶瑩的茶杯放在了孟川面前。
“大帝果然是說話算話的。”孟川笑了笑。
“你覺得我會不遵守承諾嗎？”狠人問道。
“當然不是，我一直相信你的。”
孟川品嚐了一下狠人的招待之茶，忍不住點了點頭。
“味道很好，出乎意料的好。”
“看來以前我錯過了很多。”
“我覺得這一種茶葉的味道很不錯，你喜歡便好。”狠人冷澹的說道，又戴上了面具。
孟川看着狠人，臉上一直掛着溫和的笑容，孟川又接着說道：
“還有呢？”
“你應該不止收集了這一種茶葉吧？”
“一次只喝一種，其他的，以後再看。”狠人答道。
“好吧，那看來未來會很有盼頭了。”孟川並不介意將此事寄於未來。
不知爲什麼，他覺得自己合道後再超脫大道的可能性越來越大了怎麼回事？
“不過……”孟川一直在看着狠人，繼續說道：
“那另外一件事呢？”
“我……”狠人慾言又止，沉默了一會，似在思考。
“可是根據自己的內心，說出自己最真實的想法，說出真實的願望哦。”
孟川含笑說道：“可不能敷衍我啊。”
狠人看了孟川一眼，眼中似乎有一股惡狠狠的情緒一般，又好像是錯覺。
狠人依然在沉默，但其眼中波動明顯，可以看出，她內心的確在思考着，念頭在轉動着。
孟川也靜靜的等着狠人，並未催促，還自己給自己添着茶水。
良久之後，狠人突然開口了。
“活着回來。”
她吐出四個字，聲音如常，表面上聽起來倒沒有什麼特殊的波動。
孟川聞言，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了。
“我會的。”
“既然這是你的願望，那我會實現它的。”
“等我回來。”
孟川收斂起了笑容，非常鄭重的說道：“這是承諾。”
“哪怕混沌海枯竭，大道崩塌，這個承諾我也會一直記得。”
“身毀魂消，但此諾永恆。”
“我會回來的。”
狠人看向了孟川，眼中不再平靜，只聽她輕聲說道：
“哥哥和我說，讓我認清自己的內心，正視自己的內心，分辨出那些對自己重要的物與人。”
“不要讓一些事情被過去所遮掩，不要被習慣所拖累。”
“我聽懂了哥哥的話，知道他在說什麼。”
狠人只是失去了這些情感模塊以及概念，但她絕對不傻，相反很聰慧，對於一些事情雖然沒有概念，但一點也就通了。
不可能出現她哥哥怎麼說她都聽不懂那樣的情況，除非她故意不想聽懂。
顯然，她不準備搞故意聽不懂這樣的事情出來。
以前她可能的確沒有反應過來，畢竟沒有相關概念，自然也不會去聯想到那些事情。
但在她哥哥的觀察與交心下，狠人自然是有所察覺了。
也只有她哥哥纔會來和她說這些事情了，纔敢來和她說這些事情。
“老哥其實也和我說過類似的話。”孟川說道。
狠人看了孟川一眼，又說話了，只是語氣中似乎帶了小小的不滿。
“那是我哥哥。”
“哈哈哈。”孟川笑了起來。
在狠人的注視下，孟川的笑聲逐漸消失，又說道：
“我已經看清了自己的內心了，並且開始正視它了。”
“我心中的畫面，便是現在的場景。”
“有你也有我。”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就已經悄然出現在我心中了，直此愈發生動。”
狠人聞言，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表情，面具很緊實，但她眼中波動，卻代表着她面具之下並不是和表面上一樣。
“我不太懂這些。”
“但我也看清楚了自己心裡面在想些什麼，知道了……何爲重要的人。”
“所以，你要回來。”
那心中的迷霧消散，那砌在心房之外高高的壁壘崩塌後，看清自己的內心，並不是什麼有難度的事情。
狠人哥哥看的很準，其特殊的身份也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
起碼他幫到了狠人極多。
狠人的心意並沒有因爲他的想法而改變，自始至終都是那樣的，但狠人卻因爲他的勸導而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這道忙，其他人都幫不了狠人，也只有他纔可以。
而至於孟川這邊，狠人哥哥其實只算是一個結尾。
畢竟在他之前，已經有很多人暗示或者明示過孟川，在這最後的時刻應該做些什麼了。
比如姬憐星，大成聖體，葉凡等人，各種話都和孟川說盡了。
狠人哥哥在孟川這裡，也只是其中的一員，只不過他和狠人的關係特殊，所以說話更有意義。
狠人不傻，能夠聽懂哥哥話裡面指的是什麼。
孟川當然也是不傻的，狠人都能聽懂，他自然也沒有任何問題。
畢竟他可沒有丟失一些情感模塊，他還是一個正常人的。
但在以前，孟川其實也並沒有真正看清自己的內心。
狠人以前是沒相關的概念，而孟川則是有些將其視爲一種習慣的意味。
習慣了這漫長歲月的陪伴，習慣了狠人的存在。
因爲以前孟川的時間還有很多，哪怕是他第一次和狠人見面時，以他蛻變四次的實力，活個幾十萬年一點問題也沒有。
後面時間就更多了。
在和狠人的相處方面，一直都沒有什麼緊迫感，有種平平澹澹的感覺。
這可以說是是長生種的相處模式，也可以說是高深境界帶來的一些“副作用”。
壽元無盡，誇張的來說，相處個百多年萬年就好像只在一起幾天了似的……
當然，孟川在以前的時間裡，去做別的事情的時間更多，倒也不是一直和狠人待在一起。
他能有今天的成就，當然是因爲他把絕大多數時間都放在修行上的。
不然的話，你以爲孟川今天的修爲是喝茶喝來的嗎？
這讓兩人的關係一直都是以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在發展，在增進着。
這樣其實很難察覺真實本心。
這讓孟川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狠人在自己心裡面究竟是怎麼樣的地位。
又因爲對方是狠人，在這方面的問題比孟川還嚴重，更不可能反應過來。
我沒發現你也沒發現。
然後雙方就都出現了人和心，各過各的這樣的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