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之恨，傾盡九天之雨，十地之海都難以洗清。
那個叫敖令的人如果現在出現在祂的面前，祂拼了性命也會衝上去。
看着天荒平復了一些，柳神出聲問道：
“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麼？”
天荒輕顫，想要顯化出形體來與柳神對話，不然的話，不是很尊重祖祭靈。
祖祭靈，天上地下共尊。
人道生靈膜拜她，信仰她，仙道生靈崇敬她，敬仰她。
諸王尊敬她，皆與她爲道友。
就算是真正的仙王法器面對祖祭靈的時候，都要顯形，恭敬以待。
更別說祂這件準王法器了。
可惜沒有成功，斷成三截的祂，在曾經的大戰中遭受重創的祂，很無力了。
“無需如此，你儘管說便好。”柳神散發力量，安撫天荒戟。
“謝祖祭靈大人。”
天荒戟整理思緒，想着曾經的事情，驚人的恨意又散發了出來。
“當年，主人傷重，瀕臨隕落，再加上主人那時有孕在身，得諸王准許後，我和主人便從帝關退下，迴轉九天十地。”
“回到九天十地之後，主人一直在靜養，恢復傷勢，雖然沒有痊癒，但總算不在惡化，情況有所好轉。”
“這個時候，前線傳來了諸王皆隕，祖祭靈大人您一人殺進異域的消息。”
“異域也因爲祖祭靈大人的原因，匆忙退兵了，九天十地得以保存，但仙古時代也就此結束了。”
柳神聽了天荒戟的話，輕輕的搖了搖頭，但沒有說話。
異域退兵，不是因爲她。
或者說，主要原因不是因爲她。
當年她殺進異域，的確給異域造成了一些困擾。
但異域底蘊深的驚人，進攻九天十地的不朽之王只是一部分。
在他們的老巢，還有許多古老的不朽之王在沉睡着。
在柳神殺進去之後，就有古老的存在醒來，阻擊柳神。
那一行，血流億萬裡，天崩地裂，時光倒卷，柳神差點就被留在了異域。
但柳神肯定，異域匆忙退兵，不會是因爲她要把異域給打滅了，所以諸多進攻九天十地的不朽之王趕緊回援。
柳神自己都不信。
“一段時間過去後，諸王沒有任何一個人回來，驗證了諸王皆隕這個消息。”
“然後，敖令這個畜生！”
天荒戟的情緒劇烈波動了起來。
“他帶着另外幾個來自仙域的真仙，以及九天十地的一些至尊，找到了正在養傷的主人，然後這些雜碎對主人動手了！”
鯤鵬巢穴都震動了起來，有傳承的意志被天荒戟的話所觸動，萬古皆驚。
孟川和柳神似乎看到了一些畫面。
幾大真仙與衆多人道至尊齊圍鯤鵬養傷之所，驟然暴起，圍攻重傷的鯤鵬。
那一戰，從清微天打到了大赤天，又激戰到了無量天。
山河破碎，法則磨滅，形成了大片大片的混沌地。
最終，雙方一路血戰，降臨了三千道州。
在大戰的過程中，那些人道至尊們已經全滅，幾尊是主力的仙域真仙也死了只剩兩尊了。
鯤鵬之威，可見一斑。
在諸王戰場中受到了難以逆轉，差點隕落的傷勢，依然有如此神威。
最後，這一戰以鯤鵬身中折仙咒，剩下的兩尊真仙差點被鯤鵬擊殺，迅速逃遁爲結局。
若不是這兩尊真仙身懷異寶，他們兩個也要死在鯤鵬手上。
“嘿，敖令和劍仙，有一個好的出身，在仙域也是名門真仙，有些寶物，乃是仙王賜下的，可是他們低估了主人。”
“如今就算沒有傷重而死，也應該是陷入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
天荒戟笑的很冷，預見了那兩位真仙的結局。
四五位來自仙域的真仙，圍殺一個快要隕落的鯤鵬，結果差點被鯤鵬全部反殺了。
四五個打一個還被反殺，你們會不會玩？
“可是也因爲和那些雜碎的一戰，因爲敖令的折仙咒，主人最後的生機也消失了。”
“主人是鯤鵬一族最年輕的準仙王啊，未來註定進軍仙王領域，天下無敵，卻因爲這些雜碎，倒在了這裡。”
天荒戟咬牙切齒，恨意滔天。
“還有主人的孩子，那些雜碎也下了毒手，讓小主人們在卵中便絕了一切生機！”
“祖祭靈大人，我求你爲主人報仇！”
天荒戟伏在地上，懇求柳神。
祂和祖祭靈講述這些的原因，就是爲了打動柳神，讓柳神出手給鯤鵬報仇。
祂沒有說鯤鵬當時有多麼多麼的慘，有多麼多麼的可憐。
只要把事情發展的過程講出來，祂相信祖祭靈大人就能理解。
祂們這些兵器，就是修士最忠誠的夥伴。
其實，雖然天荒戟一直稱死去的鯤鵬爲主人。
但其實鯤鵬，或者說任何一位仙道修士都不會將自己的兵器當作“僕人”來看待。
任何一件完整的仙器都有着不遜色於人的靈智，和修士互相陪伴了漫長歲月。
有的修士甚至將兵器當作了自己最親近的人。
同理，兵器們也是這樣的想法。
修士們，更是賜予祂們生命的那個角色，算是父親、母親。
亂古法還不怎麼明顯，後世的以身爲種法的話，因爲必須有一件性命交修器，從弱小起就開始陪伴修士。
到了帝兵層次，那些帝兵的靈，就已經非常成熟了，視大帝爲父，爲友。
“你放心，涉及此事的人，無論是直接出手的，還是幕後授意的，都要還債的。”
柳神輕語，殺心甚堅。
“真仙敖令，仙王敖晟，這一脈的人，都跑不了。”
敖令鼓動幾大真仙圍攻鯤鵬，敖晟仙王則在當初柳神迴歸九天十地之後，帶着兩位仙王對柳神出手。
想要把柳神帶回仙域。
美名其曰爲柳神療傷。
可想要幫人家療傷，還有在人家拒絕之後直接動手，不惜把人家打的傷勢更重，甚至直接打死的嗎？
那可真是太熱情了。
“希望敖令和劍仙還沒有死，以他們兩人犯下的罪孽，如果這麼輕易的就死了，那也太便宜他們了。”
天荒戟對於昔日之事，可以說有些扭曲了。
恨不得將敖令和劍仙折磨永生永世。
看着鯤鵬慘死在自己面前的那種悲，那種怒，那種恨，天荒戟永遠也忘不了。
“你還有機會的。”孟川說話了，再不說話，就真被當成小角色給忽視了！
“你說的那個敖令，應該就是現在仙殿的那一位殘仙，他還活着。”
“仙殿……”天荒戟沉吟，“敖令的確是有一座青銅仙殿，那是他從仙域帶下來的法器，異常珍貴，是他督軍的身份象徵之一。”
“那就是他了。”孟川點頭，“仙殿的殘仙雖然數百萬年不露面，但的確是還活着的，苟延殘喘。”
當年仙殿殘仙是仙域派下來的督戰之人。
可惜這人怕死，自私自利，一直躲在後面，沒有參戰。
督戰，督了個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