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我們班還打算要和喜子定點的,但還沒等我們正式“下戰書”就出事了。
原因還在棍兒B,那天喜子他們幾個人沒找到我,有倆人就散了,剩下喜子和另外的仨人騎着車子溜達。
和喜子在一塊兒的一個小子就住在廣山路附近,當時,他們就是去那小子家,他們騎到了一個澡堂子門口,當時,棍兒B剛洗完澡從裡面出來,本來喜子他們是在大道上騎的,而棍兒B剛出來的那個澡堂子是在大道的斜坡下的。
不過,那個小子因爲前些天在市場門口玩牌和棍兒B產生了點矛盾,當時那小子也沒說什麼就走了,正好這次有喜子他們在,那小子又想起來了那天的事。
那小子也是想在喜子的面前充個牛逼,就騎在自行車上罵了棍兒B兩句,棍兒B那脾氣哪吃那個啊,就算是對方有四個人棍兒B也不把他們當回事。
結果,棍兒B就還嘴了,而且罵得比那小子還難聽,那小子仗着有喜子他們在,就更不會含糊棍兒B了,他就下了自行車,把車梯一踢,晃着膀子就衝棍兒B過去了,緊跟着喜子和其他人也跟在那小子的身後過去了。
棍兒B一看他們四個人朝自己過去了,身子往前一站,斜着眼,挺不在乎的衝他們說:“怎麼着,嘛意思啊。”說着話,還把外面的夾克脫了,棍兒B洗澡愛在浴池洗衣服,他裡面什麼都沒穿,就光着膀子,露出肩膀到胸口上的刺青。
當時,紋身刺青還是有一定的威懾力的,能夠紋身本身在某種程度上就能說明這個人起碼不是白混的了,不像現在,紋身都爛大街了,是個人把外套一脫身上胳膊上都是花裡胡哨的圖案。
喜子掃了棍兒B一眼,就指着剛纔罵棍兒B的那小子對棍兒B說:“介是我兄弟,你跟他犯楞了是麼。”
“別說那沒用的,你打算怎麼着吧。”棍兒B一揚頭問喜子。
“你看了麼,肉爛嘴不爛啊。”那小子沖喜子說。
“行,你不是牛逼麼。”喜子說着話就要往前涌。
他那知道,當時棍兒B並不是一個人去洗的澡,而是他先出來了,這時候,棍兒B的後面臭拖鞋還有幾個人也跟着出來了。
“棍兒B,幹嘛呢?”臭拖鞋從後面喊了棍兒B一聲。
棍兒B看見是臭拖鞋出來了,就一笑,說;“沒嘛,就是有人想辦我。”
“我操,誰那麼牛逼啊,在咱家門口還敢辦咱,我看看的。”臭拖鞋說着話,就往前走,這時候跟在他身後的那幾個小子也一塊兒走到了喜子他們的對面。
跟喜子一塊兒來的那小子還想要牛逼一下,剛往前一站,說了句:“辦你怎麼的……”
話還沒等說完,棍兒B一腳就把那小子踹了出去,那小子也挺不禁打的,當時一屁股就坐地上了,可能是傷着了坐骨了,竟然半天都沒起來。
“操,就這點兒雞巴能水還跟我犯楞啊。”棍兒B瞅着坐在地上的那小子說了句。
“我操你媽的!”喜子迎頭一拳就照着棍兒B打了過去。
棍兒B一見喜子拳頭過來了,就往旁邊一閃身,緊跟着一腳伸過去照着喜子的肋叉子上就是一腳。
要說喜子和棍兒B這倆人的身手還真是半斤八兩,喜子那一拳沒打上棍兒B,而棍兒B的這一腳也照樣沒踹上喜子。
他們這一打,臭拖鞋他們也都跟着上手了,喜子他們那幾個人除了喜子,沒有能打的,而且還有一個已經被揣到地上了。再加上臭拖鞋他們幾個人打架都挺猛,很快,喜子就支撐不住了。
正當棍兒B上前要去拽喜子頭髮準備給他來個大墊炮的時候,喜子突然從懷裡掏出小刀,照着棍兒B就劃了過去,棍兒B沒留神,這一下就傷到了他的手臂,當時血就順着胳膊流下來了。
在場的人都沒有想到喜子會這麼快掏出一把刀子出來,一下子都楞在那了。
喜子朝棍兒B他們又晃了幾下刀子,一時間棍兒B他們就沒能再上前。
喜子瞅準這個時機,立刻扭身就跑,跑到自行車跟前,一把抄起車子猛地就蹬跑了。剩下那仨人又被棍兒B他們打了一臭頓。
那個先去被棍兒B打的那小子也是沒點兒剛性,讓臭拖鞋他們一嚇唬就什麼都說了,而且把喜子經常待的地方都跟他們說了。
當時,棍兒B帶着幾個人打了輛車就去掏喜子了,不過並沒有找到他。
這下,喜子算是徹底惹上我們了,不但惹了我,而且還把棍兒B給惹了,棍兒B可不管你是東興的還是洪興的,只要是惹了他,那他就會跟你死磕,那次和文星手下的混混不也是如此麼,雖然到後來並沒有幹倒人家,但是這種頑強拼搏,不畏不縮的精神還是非常可嘉的。
棍兒B當天下午就給魏坤打了傳呼,他之所以沒給我打,應該還是因爲上次那件事對我有些耿耿於懷了吧。
不過,這次的事,不但是棍兒B的事,更是我的事,但即使沒有喜子追我,我知道後也會給棍兒B拔闖的,上次那件事雖然大夥兒知道後都說跟我沒關係,但是我始終覺得多少有些對不住棍兒B了。
這次和喜子定點,是棍兒B找人去的,本來楊明還說我們派個人過去的,可是棍兒B就是這麼一根筋,其實誰叫人過去跟喜子定點都只是個形式而已,結果纔是最重要的,可棍兒B偏偏就糾結於此,我們也沒辦法。
這次的定點也沒有以前和別人幹架那麼順利,第一次棍兒B找的那個人還沒有找到喜子,還是二中的文家兄弟幫我們找到的喜子,不過,這次文勝和文祥倆人不打算摻合,因爲喜子那幫人中有幾個他們倆也比較熟,他們倒不是不向着我們,關鍵是人怕見面,樹怕揭皮,他們還是怕到時候一見面一看都挺熟的再打不起來那就適得其反了,對此,我也不在乎,反正我們也不缺他們幾個人。
終於和喜子搭上線了,地點是我們定的,因爲接受了上次和馬猴兒他們打架的經驗,這次我們不會再上類似的當了。
地點定在了放學後,體育場。對,就是體育場,這是我們的主場,在這裡打架我們就是有底氣。
我們這次並不知道喜子會叫多少人過來,但我們是做了充分準備的,棍兒B因爲是逛蕩混混不用上學的緣故,早早就到了,不過,我一進操場一看,棍兒B的身邊就站着四個人。其實多他這幾個人,少他這幾個人的都無所謂,我們根本不會指着他們。但過了不大會兒,我就看到臭拖鞋又帶着七八個人進來了,這一下等於棍兒B他們出了十幾個人了,這下就不同了,最起碼待會兒打起來的時候,他們這幫人即使不作爲主力也能頂一氣了。
我掏出了煙,因爲這次的定點,說白了大夥還都是衝着我過來的,我怎麼着也得意思一下了。
我舉着煙給大夥兒發了一輪,但是不夠用的,滿滿的一盒煙發到一半的人就沒了。
魏坤這時候也把自己的煙拿出來了,他帶的煙還不次,是希爾頓,這下算上有個別不抽菸的,纔算把煙給大夥整個發了一圈。
“比我的好哈。誒,你給我來一根的。”我有些恬不知恥的衝魏坤伸手要煙。
我話音剛落,還沒等魏坤遞給我煙,就聽楊明說了聲:“他們來了。”
我扭頭就往大門口看,這時,就看見喜子他們一幫人騎着自行車就進來了,來的大概有二十來人的樣子,人不算多,也就是我們這邊的一半。
喜子那邊二十多人騎着自行車到離我們大概五十米的距離就都停下了,然後他們也不往我們這邊靠,而是同樣的也都把煙點上了,一個個的眼神還都帶着挑釁的瞅着我們這邊。
我剛要開口說話,卻見門口這時候又走進來一撥人,爲首的是一個身材挺魁梧,個頭挺高,留着撇小鬍子的男的,看樣子也有個十七八歲的樣子。
“我操,那不是付春麼。”這時候站在我後面的臭拖鞋說了句。
原來這個人就是付春,長得也沒什麼奇特的,也就是身材稍微壯實了一點,但是,在我印象中一般長成這樣的人都有些四肢發達,頭大無腦了。
這時候,喜子一扭身,衝進來的那小子喊了句:“大哥,來啦!”
他喊得挺大聲的,就好像生怕我們不知道那個付春是和他一起的似的。操,我在市裡混了也小一年了,也算是個知名的玩鬧了,我都沒認什麼大哥。我感覺這年頭是池淺王八多,遍地是大哥了,可真正能玩起來的倒真沒有幾個了。
那個付春沖喜子點了下頭,說:“說好了的,我能不過來麼,我看看誰這麼牛逼啊,連你都敢動。”
我操,怎麼就不能動你了啊,好像在我印象裡數得上的人物還沒你喜子這一號了吧。
付春晃着肩膀,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喜子的跟前,在他身後跟着的那幫人手裡都還拎着鎬把、片砍的,看起來倒是煞有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