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花姐和柳芸兒一起走出了這個豪華的場所，在幾輛出租車閃爍幾下車燈之後，找到了胡大發的車。花姐喜歡副駕駛，拉扯了幾下嶄新的工作服，在胡大發身邊坐定。柳芸兒好整以暇、不急不忙的坐在了後座上，一副慵懶的模樣，好像才睡醒一般，看樣子，今天又沒少喝。
“怎麼樣？第一天上班？”回家的路不算遠，也得有些聊的，要不更顯無聊，真把自己當成車伕了，一分錢沒有，還得車接車送。
“唉！”花姐輕輕的嘆了口氣。
“姐啊！唉聲嘆氣會容易衰老的。這才第一天，有啥擔心的啊！不就是沒上臺嗎？明天會有的！呵呵，麪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就連奶牛都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放心吧，沒有不開張的油鹽店，也沒有坐不上臺的měi nǚ！”
“哦！沒開張！”胡大發小聲說，在發動車子的顫抖聲中，掩蓋過了這幾句話。沒開張就是沒錢唄，我這車錢就甭想了，應該嘆氣的人是我纔對！
“這裡的人倒是檔次夠高的，沒頭髮的多，戴眼鏡的多，開好車的多，就是看上我的人少！排隊進去七八次了，沒人理我，都被刷下來，你說說，那幫人怎麼有眼無珠啊！”花姐不好意思多說，再說下去，後面的芸兒該怎麼想啊！
柳芸兒倒是不以爲意，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吧，“花姐啊，你以後就知道了，這些人還有很多特點呢！比如，喝紅酒的多，喜歡跳舞的多，假斯文的多，說官話的多，學問都很深的。講笑話你都得琢磨一下，才笑得出來。要不然，根本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麼！反正就是，罵人沒髒字！除了喝多的。他媽的都不叫他媽的，人家說：他母親的！哈哈哈哈！”
“恩，見識到了！一個個想笑都看看別人，別人都笑了，他才樂，這樣有意思嗎？就像我去洗手間遇到一個，就在拐彎的地方，沒事還向着我微笑，還挺紳士的，還說什麼英文，想半天我才明白，是讓我先走！弄得我還挺不好意思的，好像被他盯着似的！也不知道着急不着急！”
“恩！rs！”芸兒張嘴說了一句。
“對，就這個什麼特，有病吧！還是不急！憋死他！”
“姐啊，這裡的人呢，多數還算素質高，除了年紀大點，其他的和你以前的場子差不多的，你就踏實幹吧！你想啊，這裡一臺，等於以前兩三臺，至少省心啊！萬一哪個老頭看上你了，包你一個月，你不是啥都有了！要是他離不開你了，認你當個幹閨女，哎呦，你就平步青雲，吃喝不愁了！”
“金絲雀啊！”胡大發在不合時宜的時間接了一句，其實只是心裡想到的，只是嘴上運氣，聲音大了一些。
“呸！都啥年月了，還金絲雀呢！現在流行叫乾爹、乾女兒！”柳芸兒一個人在後座上，就差把後座當牀了，斜倚着身體，手裡轉着一片紗巾，在鼻端輕輕的拂過，“這個老頭送我的香水，還湊合，聽說是法國貨。”
“芸兒，你有幾個乾爹了？今天那個算一個吧！”
“他啊！不算，他喜歡短頭髮的，可是我又不能爲了他去剪短頭髮。至於乾爹，恩！也就那一個，其他的不算什麼，只能算是熟客而已。唉，這些老頭啊，都是獨當一面的人物，你覺得他們沒玩過嗎？怎麼會死守着你一個呢！除非是在家裡受限制那種，又沒法發泄！找一個穩定的，到點兒就來。呵呵，這樣的真是可遇不可求。”
“什麼？受限制！這些人有什麼限制啊？有權有錢，出來玩就是了！他們能怕什麼啊？只有別人怕他的吧！”
“花姐，這你就不懂了！這些老男人，現在只能算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要是年輕十歲，還湊合，呵呵！這些人呢，有的是憑着自己的能耐，一點一點爬上來的，倒是啥也不怕有的是靠着自己夫人的關係，才爬上來的，別人給他老丈人的面子，他才起得來。你說這樣的男人，他敢在外面養個幹閨女嗎？借他兩個膽，他也不敢。只是在這裡應酬一下而已，都那麼大歲數了，媳婦給他留面子，不深管而已。”
“這樣的，有點錢，那就花唄，在他們身上，其實最好掙錢，只要伺候好了，大把的給小費。不比出去的少。只是他們永遠成不了熟客，經常換人，就是想多嚐嚐鮮罷了，咱們只管掙錢，其他的不管。”
生意經，各行各業都有，什麼樣的人，能夠成爲優質客戶，什麼只是泛泛之交，如何把握客戶關係，如何讓他只愛你不愛別人。經過一兩年的歡場錘鍊，柳芸兒絕非吳下阿蒙。
“這個我倒是知道，以前不也那樣嗎！只是沒想到，這幫人這麼挑剔！看來還得聽你的，換換服裝行頭吧！”
“對啊！你看看你這件衣服，都幾年前的東西了，怎麼穿的出來啊！人家不是看不上你的人，就是覺得你這身衣服不太適合整體場合，花姐，我說句話你可別不高興，人家覺得你的檔次不夠。如果換個造型，就算是穿個恤，也得要品牌的。這樣人家才能注意你，再加上你這身材，放心吧！”柳芸兒從後座伸過春筍般的小手，拍了拍花姐的肩膀，好像是聶小倩的勾魂指一般。
胡大發從後視鏡瞥了一眼，心中暗動，女人，真是水做的，而後面這個女人，恐怕是502膠水做的，看上幾眼之後，夢裡除了她，就沒有別人了。本想閉住眼睛甩甩頭，又怕前面有人有車，再出事故，唉！今晚又要失眠啊！
“噯，大發，你有女朋友嗎？”柳芸兒好像是覺得少了一個人似的，想起了車伕的重要性，連忙把話題遞了過去。
什麼？女朋友？沒事你打聽這個幹嘛？你個三八！再者說了，這還用問啊，大半夜的，沒事我不去陪女朋友，還來接你們下班啊！你們也不給錢，我跑這裡學習雷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