躡手躡腳一路心神搖曳。
閃身溜進偏殿某角落一小院落,偏僻素雅的院落,處處瀰漫着月桂的芬芳,這裡正是他娘子徐嬌容當差的小食房。
自從昇天之後李公甫才瞭解到,原來天庭機構,比之凡間官場更加臃腫不堪,即便他這樣的微末小吏,也都分得極爲詳細。
冗官冗員之現象。
幾乎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自家娘子所在的嫦娥宮自然也是如此,名義上是廚娘,但真正屬於她的活卻極少極少。
說白了,
就是專門給宮娥們煮藕粉羹的,再說藕粉羹這東西,一煮一大鍋,還不是每天都喝,就爲這麼一份雞毛蒜皮的小事,上上下下,竟也養着大幾十個人!
從種藕採藕晾藕,到磨粉煮湯,再帶唱菜傳菜,都設置了專門的人來負責,簡直了!
而且任職天庭的人雖多。
但這裡房子更多!
即便是一個煮藕粉羹的小廚娘,竟也分到了一片專屬的獨立小院,這哪是當差嘛,簡直就是過來享福的,每每想到這裡,李大捕頭總免不了一番感嘆。
好在玉帝不用給他手下發俸祿,要不然,就憑這令人髮指的冗官冗員,天下百姓怕是連身上的皮都要給盤剝沒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奇葩的現象,倒也爲李大捕頭幽會自家娘子創造了得天獨厚的條件,獨門的小院,位置又偏僻,循着月桂樹的枝幹作掩護,很輕鬆就能混進去,絕不擔心被人發現。
“娘子……”
爲夫盼得好生辛苦!
一想到娘子那含羞帶笑的模樣,李大捕頭不禁打了個哆嗦,心裡頭就跟貓在撓似得。
天條有律,凡是下界巡天小將,若非奉雷部差遣,一律不得擅自在天庭晃盪,而且最近也不知是哪個二貨,正經事不幹,竟把南天門給擼到了地上去……
害得李大捕頭差不多已有兩月,未曾見到娘子,今日好不容易捱到月中休沐日,終於又可以跟娘子恩愛一番,李大捕頭的心情,那叫一個迫不及待。
“娘子……”
因此,剛剛落地。
腳都還沒站穩呢,就跟只貓兒似的叫喚了起來。
而此時的藕粉小院內。
徐嬌容正興致勃勃地煮藕粉羹,煮得很是用心,鍋碗瓢盆都是上等美玉雕琢而成,還有那死貴死貴的極品銀灰碳,
在這裡好似不要錢一般。
隨便用……
那藕粉也是細膩晶亮,一看就知道是世間難尋的頂級食材,而且好像也是不要錢的,想煮多少就煮多少,絕不會有人來管,
所以現在煮的這一碗。
她是煮給自己吃的。
儘管入職天庭連一天都還不到,但她已經吃下去了整整七大碗的藕粉羹,已經很撐很撐了,但是這東西是真的太好吃。
而且更令人驚喜的是,
這藕粉羹竟還有脫胎換骨功效。越吃越年輕越吃手越滑,七大碗藕粉羹下肚,就把自己吃成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大姑娘!
小臉蛋滑得。
連蒼蠅都停不住!
當然天庭的後廚,也不可能有蒼蠅蟑螂之類的小蟲子,在這樣的後廚裡做活。別提有多開心了,真想在這裡幹一輩子!
噗噗噗……
煮開羹湯頂起晶瑩透亮的盅蓋,小心翼翼地揭開蓋子,捧起那碗養顏駐容的頂級佳品,臉上樂開了花,只是剛剛湊到嘴邊,就忍不住打了一個飽嗝。
那可口的香味也隨着這聲飽嗝,而消去了八九分,沒辦法,實在吃得太撐了,但是再飽也得再撐一撐,趁現在多灌幾碗,這樣以後也能老得慢一些。
忍着陣陣反胃舀起一勺藕粉羹,放在嘴邊輕輕地吹着,心裡卻在想着等以後回去了,一定要記得帶一點這裡的藕種回去,
養在自家的藕塘中。
隔年就能發大財。
“咯咯咯……”
一想到發財,那心情也就更加愉快了,縮了縮腦袋偷笑一聲,眼角正好瞄見一旁玉盆中剛剛切好的藕片,這些是新採來的。
都還沒有乾透呢……
“娘子……”
“你…你怎麼又來了!”
卻在這時,珠鏈突然被掀起,與此同時,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貓叫傳來,徐嬌容扭頭一望,驚恐地發現那死鬼竟然又來了!
當即臉色一白。
狠狠地瞪男人一眼。
“娘子你這話說的,爲夫這不是想……想你了嘛。”
李大捕頭搓着雙手。
這都老夫老妻了,
一個“想”字卻,說得磕磕巴巴,不過實際行動可一點都沒猶豫的意思,說沒說完,就迫不及待地握住了娘子那柔嫩的小手。
“你…你又要做甚?!”
眼見自家男人拉起了自己的手,就要往裡屋拉,徐嬌容的臉色一白再白,當時就不答應了。
“啊?娘子你這是爲何?”
“爲何?李公甫!你自己說說!你說你啊,這一天都還沒過去呢!你都過來幾回了?”
“啊什麼……?”
李公甫聞言。
頓覺一陣茫然。
一天都不到?幾回了?
“娘子啊,你是不是糊塗了?爲夫公務在身,好不容易纔等到輪休,已月餘未見娘子了!”
李大捕頭苦着個老臉解釋着,以爲是自己一個多月,沒過來探望娘子,她這是在生氣呢。
“有一個多月了?不會吧公甫,你是不是糊塗了?明明一個時辰前你纔剛剛來過的!”
“啊什麼?一個時辰前纔來過?這如何可能!”
這不對啊!
怎麼可能是一個時辰前纔來過,一個時辰前我剛剛收到雷部召令,還在趕來南天門的路上呢!
莫非……
莫非是有人幻化成老子的模樣?誆騙了自家娘子不成!一想到這裡,李公甫的臉色頓時一陣紅一陣青,恍惚間,似乎一個綠油油的晴天霹靂正在頭頂盤旋。
搖搖欲墜,令人窒息。
“娘子真…真的沒記錯?”
“這怎麼會記錯!”
都說了,
還沒幹透呢。
許嬌容只覺臉上火辣辣地發燙,很是鄙夷的瞥了一眼眼前這個裝傻的臭男人,唉!男人都是這德行,老孃的臉蛋不過只是稍微滑嫩了那麼一點點,他就……
咦?
好像不對!
“咦?李公甫?!你剛剛說什麼!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