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樑頭的家人?”
項雲面露詫異之色,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老樑頭在銀城還有什麼家人。
“他走了幾天了?”
“有好些時日了,前些日子少爺您在楊柳河被狗咬了後,第二天一早,老樑師傅就回去了。”
“啥……被狗咬了?”
項雲一愣,這纔想起,當初在楊柳河被人暗殺,自己說是被野狗咬了,這些傢伙竟然也相信。
“對了,趙四,剛纔那個小孩兒是誰家的孩子,我記得府上好像沒有這麼小的僕役吧。”
“這……”趙四一聽項雲問起這件事來,頓時有些緊張起來,低着頭不敢說話。
“怎麼,還不能說?”項雲斜眼看向趙四。
趙四頓時嚇得一個激靈,連忙躬身解釋道:“世子殿下恕罪,這……這小孩是我招來,幫我做事的工人。”
“你招來的工人?”項雲一臉疑惑的望着趙四。
要知道,趙四不過是一個府上的馬伕,乾的活不算太累,而且世子府的待遇不錯,但馬伕領的工錢也不會太多,他怎麼會跑去招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幫他幹活兒呢?
“爲什麼要找這個小孩呢?”項雲知道,這件事情應該還有什麼緣由。
“哎……世子殿下您有所不知,我也是見這小孩子就家世可憐,這才斗膽將他帶進府來,讓他做些挑水餵馬的事情,給他幾個銅板,讓他不至於餓死。”
“哦……這小孩的父母呢,難道是個孤兒?”
“這倒不是,這孩子的父母都在。”
“嗯……既然父母雙全,那他還這麼可憐,連飯都吃不上?”項雲很是有些不理解。
“哎……”趙四嘆一口氣有些同情的說道:“世子殿下,您是不知道這孩子的命有多苦呀。”
“你倒是說來聽聽。”
項雲今日看到小孩子擡水的整個過程,對這個孩子已經是產生了強烈的好奇。
當下,趙四便講述起了這個少年的身世,少年姓喬,出生於城南泥瓦巷,一戶城中最爲貧窮的區域。
當年趙四也曾在哪裡居住過一段時間,認識這個少年,兩人還曾是鄰居。
聽趙四所言,少年雖然父母雙全,但是母親卻並不是生母,聽說他的生母生他的時候難產死了,隨後他的父親,一箇中年窯匠,拉扯着他生活。
一個大男人又要掙錢,又要帶孩子,生活自然是有些不便,最後男子經人介紹,又討了一房媳婦,幫着帶孩子,他則燒窯掙錢。
眼看着這日子算是有了着落,要變得越來越好,但有一天,少年的父親在燒窯的時候,不小心被一根倒塌的石柱子,砸斷了雙腿。
失去了雙腿無法走路的窯工,命雖然保住了,可是卻無法再繼續燒窯了,失去了養家餬口的夥計,這一家子頓時就沒了指望。
家裡唯一的依靠,就是他的媳婦黃氏,一個三十多歲,生的姿色還算不錯的婦人。
這女人初來男人家的時候,還算是賢良,家務活做的勤,對少年更是無微不至,算得上是一個賢妻良母。
可是自從窯工斷了腿,沒法子掙錢了,女人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原本的賢良淑德,溫婉勤勞,通通煙消雲散。
後者整天裡不是破口大罵躺在牀上,一天比一天消瘦,精神一天比一天差的窯工,就是轉移目標,對着家中的少年撒氣,不是罵就是打。
男人雖然可憐心疼自己的孩子,可是畢竟整個家都要靠女人操持,他又不能分擔家用,自然是沒有發言的權利。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男人的身體也來越差,黃氏也越來越刻薄,整日裡飯也不做,菜也不買,米缸裡的米早已經見底。
後者還時常一出去,就是三五天不回家,也不知道在外面幹些什麼。
而爲了讓自己的父親不被餓死,少年小小年紀,便走上街頭,想要找一份差事賺錢養家。
然而,一個七八歲的少年,有誰會僱傭他呢,最後少年爲了能夠讓三天沒吃上飯的父親,吃上一點東西,乾脆跑去偷包子鋪的包子,最後被人抓到暴打了一頓。
後來少年被路過的趙四救下,隨後便讓他到府上馬廄,給馬兒喂水,兩桶水一個銅板,雖然不多,但是也不至於讓這父子倆餓死了。
聽了趙四的講述,項雲也是頗有感觸,心中同情這個少年的身世和遭遇,他前世是個孤兒只有爺爺帶大,沒有親人庇護的感覺的無力感,他體會過。
當下項雲便吩咐道:“行了,以後給這孩子發的工錢就從府上賬房裡扣吧,也別兩個銅板一桶水了,就一個銅板一桶水吧。”
“這……”一聽項雲這話,趙四頓時有些愣怔,他看着項雲,就好像第一次見到這位世子殿下一般。
“怎麼,這樣不好嗎?”
“不不不……真是太好了,世子殿下您真是宅心仁厚,菩薩轉世呀,我替那個孩子謝謝您了!”
趙四是真心實意的衝着項雲躬身行了一禮。
他的心中不禁暗道:“都說世子殿下變了,如今看來還真是不一樣了,竟然有這般的善舉,難道世子就是書上說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沒有找到老樑頭,項雲頗有些失望,回到自己的廂房直接盤坐到牀上,準備運轉功德造化訣。
如今項雲已經進階爲了五云云武者,體內的金色靈根內雲力明顯更加雄厚,體魄也更加強健了,而功德造化訣運轉的速度,也有了顯著的提升。
項雲只要運功一晚上,第二日就能夠感受到自己實力的精進,這讓他心中欣喜的同時,也是感覺微微有些緊迫。
算了算時間,距離他打算謀劃的事,還有十日時間,到時候就能夠知道,一切是不是如他所想!
項雲閉上雙眼,就準備繼續修煉了。
“咚咚……”
項雲剛一閉眼,房門就被敲響了,屋外傳來林婉兒的聲音。
“世子殿下,有客人到訪!”
“客人到訪?”項雲眼眸一睜,下牀給林婉兒開了門。
“婉兒,來了什麼客人?可是盧城主?”項雲問道。
林婉兒搖了搖頭,用有些怪異的表情看着項雲說道:“是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來了?”
“什麼,他們倆竟然來了?”項雲一聽是這兩人,差點沒伸手就要關門,對與項菲兒,項雲是真的怕了。
那天被此女一陣抓撓,項雲現在想想,臉上都是火辣辣的疼,俗話說老虎屁股摸不得,他可是拍了這位的屁股,只怕後果更加嚴重。
“世子,咱們出去見客吧。”
“不去不去,就說你家世子爺我,身子還沒有好利索,還臥病在牀。”項雲擺了擺手,打算珍愛生命,遠離項菲兒。
“可是……世子爺,公主殿下說了,就是來給您送藥的,還說要看望你的身體。”
“啊……那……那你就說我感染了風寒,不方便見客。”項雲又想到了一個閉門謝客的好藉口。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院外就傳來了一聲頗爲玩味聲音。
“世子殿下說話的聲音,中氣十足,可不像是臥病在牀,也不像是感染風寒的模樣呀。”
話音剛落,兩道身影已經是從院外走入。
兩人一個風度翩翩,少年風神如玉。 一個天姿國色,佳人美玉無瑕。
二人都是衣着華貴,氣質不凡,不是項菲兒和項長安這對姐弟,又是何人?
一看到兩人出現,原本還盤算着出什麼主意,避開項菲兒的項雲,頓時尷尬的臉都僵硬了,一聽項菲兒那帶着調侃意味的話,他忙是面色一轉,臉上堆笑說道。
“哎呀,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駕到,真是稀客稀客,快快,裡邊請,婉兒,讓下人給兩位貴客上茶。”
招呼着將兩人請入房門,賓主落座,項雲心中暗罵,這兩個傢伙怎麼來了,一面還笑容滿面的,讓下人去準備酒宴。
然而項菲兒卻是擺手道:“不必麻煩了,我們此行是來與你道別的。”
“道別?”項雲聞言一怔,看向兩人。
“二位這就要回龍城了?”
“嗯……我們這一次已經在秦風城呆了十幾天,也該回去了,所以特來找你道個別,畢竟這個秦風城裡只有我們三個姓‘項’的,覺得還是應該過來和你說一聲。
項雲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倒是這些日子,在下未能一盡地主之誼,着實失禮了。”
項雲的確沒有想到,項菲兒他們竟然會來找自己道別,一時間,竟是有些不知道說些什麼。
似乎是看出了項雲的尷尬,項菲兒對着一旁,一言不發的項長安揮手道。
“長安,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單獨和你堂兄說。”
項長安低垂着腦袋,也不言語,就退出了房門,林婉兒猶豫了一下,也是退了出去,將房門關了起來。
一看到房門緊閉,佳人在望,項雲不由身軀緊繃,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動個不停,他可不是什麼想入非非,小鹿亂撞,純粹是擔心這女人秋後算賬,突然暴起。
畢竟當初在狩獵場上自己可是沒有對着女人客氣,一巴掌拍在了這位公主殿下的屁股上。
萬一這女人一個沒想通,還要報復自己,以此女黃雲中階的修爲,自己還真要吃大虧。
房門關上的一刻,項菲兒站起身來,項雲也是下意識的起身,看着項菲兒竟然朝着自己走了過來,項雲不由連連擺手道。
“公主殿下,那個……那天完全是情勢危急形勢所迫,有所冒犯實在是不好意思,你可千萬……”
項雲話還沒說完,項菲兒已經止住了邁步的勢頭,在項雲身前停下,一對絕美鳳目盯着項雲的眼睛。
“項雲,謝謝你!”
短短的五個字,從項菲兒朱脣中滑出,令項雲聞之一呆。
(PS:昨天搬家,弄得太晚了,實在沒來得及發,實在抱歉,今天一切處理妥當已經是晚上十點了,趕緊打開電腦碼字,明天一早還要趕去上班,希望大家能夠理解,也祝願大家事事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