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看着一臉淡然,渾身纖塵不染,邁步走入大廳內的項雲,衆人的表情,全都已經近乎僵硬,目光也是有些呆滯。
但所有人的心中,卻已經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天璇大陸頗有兇名的九龍散人,一個活了上萬年的老怪物,就這樣被項雲當場擊殺,形神俱滅!
而且從九龍散人出手,到項雲驚天反殺,整個過程只用了不過短短十餘個呼吸的時間!
若非親眼所見,誰敢相信這一切?
一時間,所有人看向項雲的目光,都變得敬畏無比,甚至包括七玄道人,都被自家宗主的彪悍戰力嚇了一大跳。
雖然他早知道項雲能夠應付這種場面,卻也沒想到,項雲能夠如此摧枯拉朽的將九龍散人給宰了!
項雲直接走到了那中年儒士身前說道!
“這位道友,我們也算是錢貨兩清,交易成功了吧。”
“呃……這……這是當然!”
中年儒士原本還在震驚呆滯之中,此刻驟然驚醒,看到眼前這面帶笑容,看似憨厚和煦的黑臉青年,卻是渾身一個激靈,連忙點頭,旋即又是連忙搖頭道!
“不……不……”
“嗯……有何不妥嗎?”項雲眉頭微皺,疑惑開口。
“不不……不是,只是道友太過吃虧,這一株三千年的地皇精,我留着用處也不大,不如道友就用一件極品雲器交換就行了。”
這中年儒士哪裡是覺得不妥,而是太不妥了,這地皇精的價值雖然珍貴,可是因爲九龍散人橫插一槓,讓項雲的價格開出的太高了。
如今連擡價的都死透了,他哪裡敢真的收下呀,以項雲能夠輕易斬殺九龍道人的神通,對方甚至有可能是半聖強者。
若是想要殺他,就跟砍瓜切菜一般簡單,更何況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更加是處境危險。
要不是在場還有這麼多人看着,中年儒士便是雙手奉上,分文不取也是甘願。
項雲顯然是看出了中年儒士的擔憂,微微一笑說道。
“道友不必如此,既然在下給出了這個價格,自然不會出爾反爾。
道友放心,這些寶物雖然貴重,可是在我眼中,這地皇精對我意義重大,萬金難求,在下多謝道友還來不及。”
聞聽此言,中年儒士一顆懸在嗓子眼的心,這才終於落回了肚子,但還是免不了有些如坐鍼氈,明明是佔了大便宜,卻彷彿是被人宰了一刀似得難受。
而項雲說完,又轉身來到了拂火道人身前。
此刻拂火道人的臉色也是有些難看,看向項雲的目光更是充滿了忌憚。
對方的神通之驚人,超乎他的想象,剛纔兩人對轟一掌,他已然吃了些小虧,而且拂火道人能夠察覺到,對方根本沒有施展全力。
如此驚人的修爲,連拂火道人都有些懷疑,此人是不是某個宗門的半聖老祖喬裝親至。
不過對方在暗會內出手殺人,這件事情卻也不能就此作罷,否則今後暗會的聲譽,必然會受到影響。
雖然心中震驚於項雲的恐怖實力,但拂火道人卻也是有些底氣的!
“拂火道友,你沒事吧?”項雲先是關切的問了一句。
“哼,自然無事。”拂火臉色微沉着答道。
項雲不以爲意,反而是淡笑道。
“那就好,拂火道友不要見怪,在下只是沒想到這九龍散人,竟然如此囂張蠻橫,竟然當着諸位道友的面,在暗會內出手行兇,差點讓我殞命當場。
我也是迫不得已,這才越俎代庖,替暗會懲治了此獠。
雖然很是花費了一些氣力,不過在下也非那種斤斤計較之人,貴會也無需感激或是賠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當然貴會一定要表示一下的話,我雖然心中有愧,也不會拂了貴會的好意。”
此言一出,原本繃着一張老臉,心中正思索着,要如何讓項雲付出一些代價的拂火道人,嘴角一抽,差點以爲是自己聽錯了!
啥……?在我暗會殺了人,不主動請罪還則罷了,竟然敢開口邀功!明裡暗裡,還暗示着暗會應該給他補償!這他孃的臉皮也太厚了吧。
還有,你怪人家行兇作惡,你他孃的明明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強者,卻非要裝作一個修爲一般,還家底豐厚無比的“大肥羊”,誰不想宰了你!
一時間,拂火道人思緒都有些凌亂,原本準備好了的言語,被項雲這一席話,瞬間打亂了。
“咳咳……”
沉吟了片刻,拂火道人還是重重的咳嗽了兩聲說道。
“道友,這九龍散人在會場對道友出手,的確是壞了規矩,理應受到懲罰,而道友出手反擊也是常理。
可是道友卻將他形神俱滅,這未免下手有些狠辣了吧?”
項雲聞言卻是一臉無辜的說道。
“拂火道友此言差矣,這九龍散人實力實在強悍,在下與他也不過是伯仲之間。
爲了保全性命,全力出手,哪裡還能夠控制得了輕重,將其形神俱滅,也是我無法控制,身不由己呀!”
“呃……”
項雲這句話說出口,全場人的目光再次一呆。
拂火道人兩條長鬚,幾乎都要飛揚起來了,此刻他心中只想說兩個字!
“無恥!”
太他孃的無恥了,你的修爲明明比九龍散人高了好幾個檔次不止,九龍散人哪裡是你的對手。
這也能叫伯仲之間?你當我們都是瞎子不成?
就連七玄道人看着項雲那一臉無辜的神情,都是老臉一陣發燙,心道“宗主之顏厚也,吾輩所不及”!
最終,拂火道人見項雲擺明了是想什麼都不表示,還想把滅殺九龍散人的責任,一併推卸給暗會,當下臉色卻是和緩了幾分說道。
“道友,話雖如此,可是如今九龍散人已死,倘若今後他的弟子門人,或是師門長輩問責,你叫我暗會如何答覆呢?”
“拂火道友的意思是……?”項雲雙眸一眯道。
“閣下畢竟是在我暗會動手殺人,即便這九龍散人違規在先,你也應該付一些責任吧,至少讓我們對九龍散人背後的勢力,有所交代吧!”
拂火道人這意思很明顯了,既然你殺了人,想讓我暗會出面承擔,總要出點血,才能息事寧人吧。
然而,剛纔還笑意盈盈的項雲,此刻卻是臉色驟然一冷,一股冰冷的氣勢充斥整個大廳,令所有人都是緊張起來。
只見項雲冷冷一笑道!
“交代!拂火道友,你讓我給你一個交代,那誰來給我一個交代?
九龍散人對我出手在先,拂火道友身爲暗會主持,沒有及時出手阻止便罷了,更是聯合九龍散人對我出手!當真以爲本公子是好欺負的不成?
你若是怕九龍散人背後的勢力問責,那有沒有想過本公子背後的勢力,會不會找你暗會問責呢!
難道拂火道友認爲,憑藉你身後的勢力,真的就誰都不怕了嗎?”
項雲聲如雷霆,震得衆人耳中嗡嗡作響,氣勢極其驚人,連拂火道人都是臉色微微泛白。
而這時候七玄道人也來到項雲身旁,一臉冷峻的說道。
“不錯,拂火道友,我家公子若是在你暗會出了任何閃失,恐怕就算你背後的主子出面,也擔待不起!
如今沒有問責你和九龍散人對我家公子出手之事,已是公子寬宏大量,難道你暗會還想自找麻煩不成?須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這主僕倆一唱一和,可謂氣焰囂張無比,令拂火道人都是心中一驚,暗道,難道這個年輕人,真是七大宗門中的哪一位少主不成?
心中驚疑的同時,拂火更是暗罵項雲,心說你這傢伙太尼瑪陰險了,背後有勢力,你早點顯露出來呀,至於弄得現在這麼尷尬嗎?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任憑拂火道人心機深沉,此刻面對這個神通驚人,身份莫名的青年,也是完全失了分寸。
哪怕自己背後的勢力,同樣是十分龐大,但爲了區區一個九龍散人,他也不敢開罪對方了。
只是可惜了九龍散人儲物戒中的那件寶物,看來是沒辦法得到了。
心中思緒飛快轉動,拂火道人最終做下決斷,臉上又重新露出了笑容。
“哈哈……兩位道友何必如此當真,先前是在下冒失了,此事的確是九龍散人有錯在下。
道友失手將其擊殺,理應由我暗會負責,此事就此作罷,道友意下如何?”
見到拂火道人竟然也是低頭了,衆人心想,這件事情應該也就此風平浪靜了。
卻沒想到,項雲卻是冷哼一聲,斜睨着拂火道人說道。
“哼……說要我給出交代的是你,現在說要就此作罷的也是你,拂火道友,你真當本座是你可以呼來喝去,隨意拿捏的不成?”
“呃……”拂火道人臉色一僵,沒想到項雲竟然如此難纏,但他還是儘量保持笑容道。
“不知道友要如何才肯罷休呢?”
“哼,剛纔爲了抵擋拂火道友那一掌,在下身上受了些輕傷,恐怕需要兩株八千年的靈藥療傷恢復,既然閣下提起,就隨意表示表示吧。”
此言一出,在場衆人的表情頗爲精彩,甚至那位清虛先生,一張白皙面龐憋得通紅,差點笑出了聲。
而拂火道人一聽這話,差點氣得跳腳罵娘,什麼叫做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
眼前這人忒無恥了,他是一刻也不想再與這種人打交道!
於是乎,拂火道人幾乎沒有討價還價,一臉便秘表情的,將兩株八千年年份的靈藥,送到了項雲身前!
“道友,這下總該滿意了吧?”拂火道人有些咬牙切齒的問道。
項雲瞥了眼手中的兩株靈藥,一臉嫌棄的自言自語。
“雖然品相差了點,但總歸年份是足夠的,那就這樣算了吧。”
說罷,也不看看拂火道人豬肝一般的臉色,項雲帶着七玄道人,轉身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