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瑤光想到了先前所見的江清月，遂忍不住問道：“那天魔宮呢，你要把它滅了嗎？”
她這話說得相當自然，就像林飛要夷平天魔神宮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當然，這樣的話如果讓修真界的人聽到，只怕難免嚇得一個哆嗦。
林飛淡淡道：“天魔宮我沒放在眼裡，生死都在他們自己的選擇之中。”
他稍微頓了頓，繼續說道：“前人犯的罪孽，沒必要算到無辜的後人頭上。”
姬瑤光略微驚訝地看了林飛一眼，目光中亮晶晶的。
“怎麼了？”林飛好笑道。
“沒什麼，”姬瑤光感嘆着說道，“就覺得你挺有胸襟氣度的。擁有強大的力量，殺戮和毀滅都是簡單的事情。要滅了天魔神宮也不過一念之間的輕鬆事情，寬恕無辜者才難能可貴。”
從醫宗之亂到天元劍閣之變，林飛都大可以一巴掌直接把宗門拍平了。乾脆利落，一個活口也不留。
但他都沒有這麼做。
要換作昊天之流的無情強者，那下場自是不必多提。
林飛淡淡一笑，並未將她的話語放在心上：“不過是隨心而爲罷了。”
心裡這麼想的，就這麼做了。就這麼簡單，他並不覺得有什麼特別之處。
姬瑤光若有所思道：“所以你隱藏修爲，就是想將心懷不軌的人統統碾死？”
林飛微微頷首，開口道：“所以我說了，生死都在他們的選擇之中。”
從林者生，逆林者死！
一個潛藏在人間的鐵則，可惜能夠清晰認識到這一點的人並不多。
嗯，作爲曾經站在林飛對立面的人而言，韓恩賜就是第一個意識到這點的小機靈鬼......
而就在此時，林飛突然笑了，看向了天際盡頭。
“怎麼了？”姬瑤光疑惑地看了過去，剎那間便露出了驚訝之色。
“還是有魚兒上鉤了，”林飛輕聲開口道，“只希望是條大魚吧。”
當然，能夠推測到誅仙劍下落的存在，來頭應該也小不到哪去。
天那邊烏雲滾滾席捲而來，迅速將明亮天幕蠶食，顯得蔚爲壯觀。
其中有一個身穿樸實道袍的白髮老者，身負刻滿神秘道紋的銅劍。他半點沒有道家隱有的仙風道骨之感，反而顯得極爲妖邪詭異，渾身戾氣極重。
妖邪道人帶着滾滾黑雲降臨，頓時讓籠罩在烏雲之下的蓉城市民都變了臉色，惶恐到了極點。
他來到飛雲山莊上空，冰冷地看向林飛說道：“誅仙劍在你身上？”
林飛繞着手指上的那縷青絲，漫不經心道：“不錯。”
妖邪道人冷笑了一聲，直接開口道：“交出來！”
林飛睨了他一眼，好整以暇地抿了口茶水：“若是我說不呢？”
道人面露威脅之色，殺意沖霄道：“你可知我是何人？”
姬瑤光神色有些詭異，心中暗自吐槽，這個人是要亮身份嗎？
可在亮身份這一點上，還有誰能比過林飛？
“哦？說來聽聽。”林飛淡淡道。
“吾乃靈虛道門太上長老，趙虛懷！”趙虛懷面露傲然之色，拂袖而立。
“靈虛道門？”林飛微微皺起了眉頭，面露思索之色。
趙虛懷當即冷笑出聲：“怕了？”
林飛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印象，小門派吧？”
小...小門派？！
趙虛懷當場有種窒息之感，怒火中燒道：“靈虛道門乃是上古道教正統之一，乃仙人靈虛子所創！”
林飛終於露出了恍然之色，似乎想起來了。
趙虛懷看到他這個反應，頓時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可林飛只輕描淡寫一句話，就讓他的笑容當場凝固了：“想起來了，當初差點被天魔宮三弟子掃平那個道統？”
整個道統被他的徒孫給橫掃了，這種來歷也值得炫耀嗎？
“放肆！”趙虛懷發出一聲如同驚雷般的暴喝，只感覺自己的肺都快被氣炸了。
原本忌憚林飛多少能發揮出一絲誅仙之力，所以他才用威脅的手段想要欺詐他主動交出誅仙。沒想到他如此不知死活，不僅不願屈服，甚至還口出狂言。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今日老夫就算被誅仙所傷，也定要殺你取劍！”趙虛懷話音落下，瞬間將兩指併攏。
剎那間，一道黑光凝聚而成的符篆頓時在他手中成形。
“天地無極，靈虛正法！”
“四象借力，朱雀速現，敕！”他極速唸誦法訣，手中道符瞬間燃燒起來，被他一把擲出。
“轟——”
道符熊熊燃燒着，一隻房屋大小的烈焰朱雀頓時現身而出。
它現身的剎那，空間都似乎爲之扭曲了，其可怕的溫度似乎讓虛空都爲之焚燒了起來。
朱雀仰天發出一聲長嘯，從鳥喙中噴吐出一串籃球大小的火焰珠。它們如同彗星墜落般，在空中拖出長長的尾巴，聲勢駭人。
蓉城見到這一幕的人無不爲之心驚。
“天啊！那是傳說中的聖獸朱雀嗎！”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連朱雀都現身了！”
然而面對如此威勢，林飛卻只是隨手拂袖，瞬間便讓一連串如流星襲來的火焰珠煙消雲散。
趙虛懷目光微微一凜，心說果然不愧是取得誅仙劍的人，想來不是這等試探性的小手段能夠對付的。
“鏘——”
趙虛懷捏了個劍訣，身後的青銅古劍頓時出鞘，被他緊緊握在掌心：“拔劍吧，老夫倒要看看，誅仙劍在你手中能發揮何等威力！”
林飛好笑地說道：“你不就是要誅仙嗎？我給你。”
就在趙虛懷一愣的瞬間，一道劍芒已經沖霄而上。
它瞬間讓烏雲潰散，甚至形成了一個漩渦，將雲層盡數吞沒，天地間重回一片清明。
趙虛懷眼見一道水桶粗細的匹練向自己襲來，頓時臉色蒼白萬分，汗如雨下，感受到了可怕的死亡陰影。
擋不住！
躲不了！
這一劍...可以瞬間讓他煙消雲散！
然而讓趙虛懷震驚的是，這柄劍在他身前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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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搞不明白，不明白這是鬧哪一齣！
林飛淡淡道：“來吧。”
“你用誅仙，我用...這個。”
話音落下，莊園中一根紫竹“啪”地憑空折斷，被他穩穩握在了手中。
趙虛懷整個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