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看似問的嫦娥，卻是陳一凡與玉皇大帝之間的爭鋒，問的是……終是誰？更勝一籌！
嫦娥抿了抿脣，這個問題，並不好回答。
玉帝是她的頂頭上司，三界共主。
光以神職來看，自然是當尊玉帝之令，玉帝……權利更大。
但，對她來說，不可如此計較。
嫦娥瞥了一眼自己被陳一凡抓至青白的指節，這就夠了，她並不奢求更多。
只要他能看她一眼，已然夠了。
“對妾身來說，今日定是逢喜。”嫦娥並沒有很激動，聲音娓娓，既不看玉帝，也不看陳一凡，只垂眸道。
玉帝見到這樣一幕，眼中怒火升騰，直接從寶座上站了起來，龍袍大袖一揮，直指陳一凡，怒道：“你欺人太甚！”
“到底是誰欺人太甚？”陳一凡不閃不避與玉帝對視，同樣帶着怒火，反問道。
“數千年前，你意圖以腌臢手段降我，未功成，我不與你計較。”
“但你就此陷害無辜之人，關押數千年之久，如今更欲一錯到底，不肯悔改，焉有玉皇之氣度？”
“巫咸因我受此迫害，今日我既知此事，絕不容你一害再害！此爲其一！”
“我好歹也是酆都大帝，今於人間遭受圖謀陷害，雖不知其爲何人，能解你封印的，定天庭神人無疑！”
“你對此視若不見，不予調查追究，卻積極擒拿將後續封印解開，以使我得以對抗大羿的嫦娥，此爲其二！”
“今日，你若不將此二事給我個說法，他日，我定踏碎凌霄，另擇明主執掌三界！”陳一凡聲若雷霆震震，響徹凌霄寶殿。
周遭衆神衆仙不敢出言，紛紛垂眸，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大帝間的爭吵，他們還是不要插嘴的好。
玉皇大帝急促的喘着粗氣，聲音多了幾分冷冽：“你當真以爲我不敢動你？”
“那你就試試！”陳一凡拳頭微握，卻仍不退讓。
現在的他，自然不可能單槍匹馬，強闖天庭，但……也並非沒有後手。
至少，逃脫還是做得到的。
玉皇大帝神色冷峻，一掌向陳一凡抓來，掌風化作一條金龍，咆哮而至。
陳一凡神色嚴肅，這樣的話，就不得不犧牲一些東西了，比如，這次清剿地府不軌之徒的計劃。
“轟隆！”一聲巨響，三界動盪。
似乎發現陳一凡的意圖，玉帝雙目圓睜：“你敢！”
“我有何不敢？”陳一凡輕嗤道。
他還有……地府啊！
胸前的帝印隨風不安分的飛舞着，深沉如淵的黑氣在整個凌霄寶殿彌散開來。
玉帝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他有些慌了。
不是怕陳一凡擊敗他，而是會有比落敗更嚴重的後果。
開天劈地之後，始有洪荒。
洪荒初劫，龍鳳之劫，使得當時爲洪荒霸主的兩大神獸種族紛紛衰敗歸隱。
而後巫妖之劫，不周山倒，洪荒破碎，始分三界，巫妖二族從此衰敗，人族崛起。
再後，封神之劫，天道賜下封神榜，三界勢力劃分明確，趨於安定。
陳一凡此時，竟欲調動整個地府，與他爲敵。
說不定，到時來個三界破碎，那就大發了！
“你可要想清楚，別逞一時快意！”玉皇大帝不得不收了攻擊手段，苦口婆心的對陳一凡勸說道。
“三界太大，衆生太重，我顧不了太多，偏就想逞這一時，快意恩仇。”且不知是他本來性格如此，還是因爲修煉瞭如今這部功法的緣故，陳一凡朗聲大笑道。
玉帝冷汗津津，有些既是無語，又有些出神兒的望着此時的陳一凡。
他果然，如此落拓不羈，仍是轉世前的那個人。
只是，轉世前的他，連一句解釋也不屑，大概只會回他冷冷一眼吧？
這樣的人，你明知道他很自私，竟不由得爲其此時的灑脫所折服。
他也不掩藏自己的自私，非要標榜自己大仁大德。
竟讓玉帝有些羨慕，他什麼時候，能夠真的這樣放下一切，自私一把，衝動一把，活得像個少年呢？
但，理智迴歸，這樣的至情至性縱然令人羨慕，但天下與三界的擔子，還得有人來擔。
那必不是一位朝氣蓬勃的少年，而是一位沉穩的老者。
“你不適合當酆都大帝。”玉帝怒氣消散，一下跌坐在自己的寶座之上，看着陳一凡，認真道。
“那誰知道？”陳一凡不在意道。
而此時，其他反應慢上一拍的神仙們紛紛上前，抱胳膊的抱胳膊，抱腿兒的抱腿兒。
“大帝！大帝！息怒啊！”
“三思！三思啊！”
“此番您着實委屈，想必玉皇大帝他也會給您個交代的！”
“對對對！這使不得，使不得啊！”
衆仙一臉急切，就差哭出來了。
這一屆的酆都大帝，最難搞啊！
都是當大帝的人了，哪兒有這麼任性的？
除在殿內的神仙之外，察覺天地異動，又有無數還在自己道場裡的大神，啥也顧不上，奪門而出便往天庭來。
五嶽大帝、西王母、天庭四御、三皇五帝、四海龍王、太上老君、各路不在天庭系統內的大能者，紛紛闖入凌霄殿中，怎一個熱鬧了得？
“大帝，使不得啊！您這是跟玉帝何故爭執至此啊？要不，說出來咱們給評判評判！”
“就是！就是！前番救世辛勞，您可不能意氣用事啊！”
衆神來的目的嘛，那也只有一個，勸架啊！
其中，倒有不少受過前世恩惠的，都是大能者，對巫咸叛亂一事本就聽聞些風聲兒，因跟巫咸交情不深，對方又是天庭四御、三界之主，纔沒坑聲兒。
此時陳一凡來與玉帝鬧到如此境地，他們怎能繼續默不作聲兒？
於是，諸如太上老君、三皇五帝中的四位，五嶽大帝中的三位，紛紛站到陳一凡身後。
太上老君拂塵一擺，看向寶座之上的玉皇大帝：“還請陛下量力二行。”
“巫咸一事，我等也有耳聞，既然如今鬧到殿上，陛下悔之不晚。”
“是該請陛下，給我良相一個公道。”堯帝隨之接話道。
“昔日因懼玉帝共主之威，眼見良相忍受冤屈而無所爲，今日既然連酆都大帝都能爲巫咸討公道做至如此，堯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