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聖光劍的威力,真不是蓋的,楚河全身的力量,瞬間提升了足足一倍,光劍幻化,全憑楚河的意想,可以是長劍,也可以是短劍,劍的形狀如何,也心隨意動,就如水之無形,根本沒有固定的樣子。
此刻浮現在眼前的,是一柄超級的闊劍。
闊劍源於春秋時代,使用者需要非凡的氣力,最輕的闊劍,也有五十斤以上,就像眼前這柄,至少過百斤,楚河雙手並握,劍意無風自動。
那凌空而來的,是神丐的降龍掌勁。
楚河臉色微沉,右腿後退了半步,那雙手合握的劍體,已經舉了起來,然後猛然的劃出,劈出了層層劍芒,一道一道的,就像是水之波浪,朝着神丐襲去。
“轟轟轟-----”一連串的爆炸聲,空中的神丐身形飛了出去,就算是落地了也沒有站穩,一直退了十多步,才勉強的佇立,擡頭看向不遠處的楚河,握着闊劍的身形,就如天神戰將降世,威臨之間,不可侵犯的神聖。
神丐大驚,叫問道:“這是劍意?”
楚河沒有說話,而是緩緩的轉動劍鋒,輕聲的說道:“神丐前輩再接我一劍。”
神丐臉色大變,戾氣滿滿而動,厲聲的喝道:“降龍掌法,三掌合一,破!”
楚河這一次的劍,遞出得更慢,但更慎重,額頭之上冒出了熱汗,而一種無匹的氣勢,卻是涌動着,這種感覺,對範紅姑來說,十分的熟悉,對了,她想起來了,當日他想敲門時,楚河房間就爆發出這種氣息,強大而讓人窒息的力量。
她有些弄不明白,楚河的身上,什麼時候擁有了這種帶着古息味道的野蠻力量,讓人害怕。
三掌合一,這絕對是神丐最強的力量組合,但在闊劍的劍鋒下,無堅不摧,無可抵擋,闊劍揮出,從天而降的劍意,就像是銀河之茫茫,可以把世間一切,一分兩斷。
“噗”的一聲,神丐吐出了鮮血,臉色驚變,身形瞬間後退,閃避劍芒,楚河並沒有趕盡殺絕,這爆漲的劍芒之力,全部劈落地面,一道被絞織成粉沫的地溝,瞬間出現了,微風拂動間,那地溝泥土化成了紛揚的塵霧,形成了迷霧之海。
一切靜止,兩人相佇十多米間,倆倆相望,待塵霧落盡,天空清明,楚河一臉的冷峻,手中的闊劍已經消失不見,挺身長立,傲氣凌然,但對面的神丐卻是身形彎曲,不堪承受之態,手持着的青玉竹杖撐在地面上,似乎只有這樣,纔可以支撐不倒。
“哈哈哈-----”昂天傲笑,身形不停的在顫抖,這是失力的徵兆,但老人並沒有停下來,似乎要用這種狂笑,發泄心中的鬱悶。
楚河看着老人,似乎能從這笑聲中,感受到他的心境。
這是一個結,一個存在六十年的結,不管輸與贏,這個結算是打開了,海闊天空,或者老人還有再提升的可能。
對老丐這樣的修武者來說,實力境界再提升,不僅僅可以增強體質,更可以延年益壽,所以與楚河一戰,他得到的好處,卻真是不少。
“老公,你無礙吧!”心驚的範紅姑,被這笑聲驚醒,幾步一竄,就已經到了楚河的身邊,關心的詢問道。
剛纔那一劍,她甚至還沒有看明白是怎麼回事,只是那種劍意中的古蠻之息,就讓她狂亂心緒,被驚醒之後,發現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沒事,紅姑不用擔心。”
老人的笑聲停歇,楚河纔有時間開口:“前輩,你沒事吧?”
老人身體已經不再顫動,收起了青玉竹杖,緩緩的走到了楚河的面前,說道:“我沒事,算你小子手下留情,不然那一劍,我真是接這下來,當今世上的絕頂武者,能接下這一劍的人,絕對不會太多,看來,楚家不愧是楚家,太爺也不愧是太爺,我六指魔丐,真是服氣了。”
一道身形,出現在這裡,正是那位老管事,恭敬的行了一禮,說道:“幫主,酒菜已經備齊,可以吃飯了。”
“好,楚河,我老丐鬱悶了六十年,今天真是太高興了,走,陪我喝幾杯。”
說着,竟然搭起了楚河的肩膀,這樣年紀的老人,與楚河表現出這般哥倆好的做態,讓邊上的老管事都吃驚不小。
要知道,幫主在西北一帶,已經是古武界僅存的碩果,功高蓋世,這也讓灰衣幫,成爲了泰安六大幫派之首,地位超然,一慣來說,灰衣幫也傳承規則,並不會侵佔泰安幫的利益,所以一般來說,灰衣幫處在一種超然位置。
這也讓作爲幫主的六指魔丐,地位變得更加的祟高,哪怕是其他幾大幫派幫主上門拜訪,也不見老幫主如此的客氣,看樣子眼前的年青人,真是很得老幫主歡心。
一張木桌,幾個小菜,雖然份量不多,但看着十分的精製,一壺竹酒,哪怕蓋子還沒有打開,就已經聞到了淡淡的酒香,這的確是酒中珍品。
老人來到了一處火烤的石堆旁,信手一揮,石堆炸開,土沫飛揚,一團黑漆漆的泥團,出現了空中,老人伸手托住,暗勁一動,泥土就像是雞蛋殼般的,裂開了,在裡面,一張大大的荷葉,包裹着一隻肥美的野雞。
酒香,雞肉香,這就引發了濃濃的食慾。
“好久沒有做叫化雞了,看樣子手藝並沒有生疏,楚河,今天你可是有福氣。”叫化雞放在了桌上的木盤上,楚河一點也沒有客氣了,打開酒壺,倒了兩杯酒,然後撕開一條雞腿,放入嘴中,世間美味,鮮香可口,這的確是他吃過最好的烤雞了。
“前輩,我們喝一杯,不打不相識,剛纔我有些失禮了。”
“武者皆是以武論英雄,這在以前,就是傳統,楚河不用拘束,這一戰,我老丐也是收穫不少,說起來,我還真是要感謝你纔是。”
兩人一碰杯,皆是一飲而盡,老丐說道:“我老頭子說的話,絕對算數,從現在開始,整個灰衣幫,會受你驅使,有什麼想要灰衣幫做,你可以儘管開口。”
楚河一愣,說道:“晚輩怎敢-----”
“沒有什麼敢不敢的,這是承諾,也是誓言,當年楚家太爺想要丐幫臣服,但沒有做到,所以我們纔有了這個約定,現在我敗了,我老丐敗得心服口服,所以灰衣幫,願意以楚家爲主,成爲楚家之臣。”
楚河說道:“前輩不愧是當之豪傑,一言九鼎,晚輩再此謝過,那楚河也不客氣了,請前輩與灰衣幫,助我平定泰安之亂勢,讓這座美麗的城市,再恢復平和,享受安寧。”
老丐說道:“好,我老丐潛居數十年,也該露露面了,讓那些妖魔鬼神,見識見識老丐的威力,對了楚河,有件事我想你要知道,沙河幫最近的平靜,只是在醞釀更大的陰謀,據灰衣幫的調查,沙河幫與魔邪有勾結,似乎準備在武盟大會上發難,你要有心裡準備,以免被打個錯手不及。“
楚河還真是不知道什麼魔邪,但一旁的範紅姑吃了一驚,問道:“神丐前輩,現在魔邪的力量還存在麼?”
老丐眼裡寒光一動,說道:“魔邪一直存在,六十年前的大戰,國家以千人犧牲的代價,剿滅了魔邪壇,但仍有不少人逃脫,這些年,他們潛藏西北之地,勢力發展很快,要不是我灰衣幫擁有特別的偵察之術,怕是還發現不了。”
楚河想問什麼,範紅姑小聲的說道:“關於魔邪,等回去我再與你解釋。”
“前輩,魔邪一向被視爲異端,沙河幫與魔邪勾結,一旦消息傳開,怕是會引發羣而攻之,那田右龍有這般的膽子麼?”
“有人利慾薰心,挺而走險,其實這事與灰衣幫無關,給田右龍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對我灰衣幫有什麼歪念,但相信一旦讓他得逞,整個泰安與武盟大會,都將血流成河,而魔邪得此機會,也會趁勢宣佈出世,他們等這樣的機會,已經等了很久。”
楚河雖然不知道魔邪是什麼,爲何讓人如此重視,但灰衣幫能查到這些消息,的確很不簡單,而到了這個時候,範天利那邊,似乎還沒有確切的消息傳來,只是知道有些神秘人進出沙河幫。
“謝謝前輩告知,楚河會小心的。”
老丐喝了一杯酒,說道:“楚家六十年前,因爲血脈不繼而隱歸山野,現在終於能看到楚河你橫空出世,我老丐也很是安慰,必竟當年的楚太爺的確是一代豪雄,正是因爲有他,所以西北才能享受安寧,那個時候,邪魔力量被壓制,他們哪裡敢像現在這般的放肆。”
“所以楚河,你要繼承楚家之志,統領西北武界,還大西北晴朗之天。”
“我老丐雖然不才,但願意爲楚家之志,奉獻一份微薄之力。”
老人年紀雖然不小,卻也是豪氣沖天,或者與當年的楚太爺有些相似,所以纔會相殺相愛,志趣相投,對楚河來說,這是一件大喜事,有了神丐與灰衣幫的相助,對他平定泰安亂勢,也多了幾分把握。
這一頓飯,雖然不算奢華,但吃得很盡興,無論是青竹酒,還是極品叫化雞,都是萬中無一,最原始的美食美味,範紅姑也喝了不少,據老人說,這酒勁化氣,對修武之人有莫大的好處,楚河當然不會讓範紅姑錯過機會。
老丐親送楚河出了門口,說道:“三天之後,就是武盟總賽之時,到時候,我老丐自會到場,楚河,我們到時再見了,你要是什麼想法,儘快實施,我老丐會配合而行。”
這個一向不理世事,潛世隱居的老人,似乎煥發了第二春,氣勢也與初始見到的不同,活力四射,充滿着年青人的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