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歸玩笑,冷少情自然也分得出事情輕重,立即將百里傾雲還給了宇文瀟。二人邁步來到院門口,冷少情打開院門,早已等得漸漸絕望的月無淚一眼看到百里傾雲毫無生氣的樣子,頓時嚇得一呆,張口就要嚎啕大哭:公主啊!
“莫哭,傾雲已經沒事了。”宇文瀟及時開口安撫了一句,“如今昏迷不醒是因爲劇毒剛解,需要時間恢復元氣。”
呃……啊?月無淚一呆,狂喜的感覺瞬間涌上心頭,令她的臉陣紅陣白,簡直不知該如何表達心中的喜悅,張了幾次口之後到底還是“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公主啊!您嚇死奴婢了呀……哇哇哇……哇哇哇……咳咳咳……哇哇哇……”
宇文瀟黑線,不是告訴你傾雲無礙了嗎?怎的還是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不過話又說回來,之前怎的沒發現月無淚這丫頭長得如此嬌俏可人,似乎比剛進入安逸王府的時候又美了幾分?雖還不及傾雲那般清麗絕俗,但也是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絕色美人了……
啊呸呸呸!如今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想這些?宇文瀟暗中啐了自己幾口,轉頭看着一旁的侍衛首領:“王妃身體不適,本王要先行帶她回去。至於此處之事,安陽王會替本王做主,至於你們該如何做……本王只有四個字交代:待他如我。”
衆人一怔,立即轟然答應:“是!”
宇文瀟點頭,轉頭看了看冷少情:“少情,此處交給你了。”
“沒問題,“冷少情假裝一點兒都不感動,邪邪地輕笑着,”不過我若幫了你這個忙,你如何謝我?”
宇文瀟白了他一眼,回頭便走:“巴掌還是皮鞭,你自己選!”
衆人險些笑出了聲,卻又不敢放肆,個個忍笑忍得十分辛苦。冷少情十分無辜地摸了摸鼻子,回頭一看月無淚還在痛快淋漓地嚎啕大哭,那俏生生的模樣着實讓人打心眼兒裡喜愛,便呵呵一笑,掏出一塊雪白的手絹遞了過去:“月姑娘,快別哭了,回去照顧傾雲。”
“嗯……”月無淚有些害羞,忙接過手絹擦了擦眼淚,“王爺,那奴婢先走了?”
“去吧,”冷少情淡淡地笑着,“許久不吃你做的菜了,改日有空還要過去打擾的,你不會拒絕吧?”
“奴婢不敢!”月無淚眉開眼笑,對冷少情印象極好的樣子,“公主落難之時,王爺毫不猶豫地收留,是個大大的好人,這份恩德奴婢沒齒難忘!無論王爺任何時候前來,奴婢一定燒最好的菜給您吃!”
冷少情眸中的神情似乎微微變了變,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柔情:“小事一樁,不足掛齒,快回去吧,好好照顧傾雲。”
月無淚點頭,轉身追了上去。冷少情笑了笑,這才朝着侍衛一招手:“兄弟們,來,聽本王說!接下來你們如此這般……這般如此……明白了嗎?”
“是!王爺!”
衆人齊聲答應,立即各自散去忙碌起來。冷少情又摸了摸鼻子,淡淡地笑着:“宇文瀟,只怕這又是你惹下的
風流孽債吧?有本事拈花惹草,就得有本事收拾殘局。偷腥不要緊,記得把嘴擦乾淨。如今好了,連累旁人了吧?”
因爲自己與初弄影之間的事情連累了無辜的百里傾雲,宇文瀟心中自然也是愧疚難安。幸虧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初弄影別的法子不選,偏偏決定將百里傾雲推入井中,才令她僥倖逃過一劫。
可以說,若初弄影可以有一千種法子令百里傾雲一命嗚呼,那麼將她推入井中就是其中唯一的例外,這不是天意又是什麼?
宇文瀟抱着百里傾雲一路回到颯然居,直接進了內室。初寒醉正急得滿地轉圈,一眼看到兩人立即撲了過來,神情緊張而焦急:“王爺!王妃怎樣?”
躺在牀上的初弄影看到百里傾雲臉色慘白、一動不動的樣子,認定她早已魂歸天府,不由得意地笑了笑:怎樣?當然是死翹翹了!百里傾雲,讓你跟我搶瀟哥哥!你有那個命做皇后嗎?哼!
不過心中雖然這樣想,做戲還是要做到底的,因此她也跟着下了牀,臉上裝出一副關切的樣子:“對呀瀟哥哥!王妃她怎樣了?她沒事吧?”
沒事纔怪,哼……
“沒事了。”宇文瀟不動聲色,滿臉鬆了口氣的喜悅神情,“寒醉,弄影,你們放心,傾雲只是暫時昏迷,不過性命已經無憂了……”
“什麼?真的?”
初寒醉與初弄影齊聲驚呼,而且齊齊變了臉色。只不過初寒醉是驚喜,而初弄影則是驚嚇:怎麼可能?百里傾雲在井底呆了那麼長時間,縱然她精於用毒,不會被毒死,也早就被淹死了!她居然……居然還活着?她也太命大了吧?
初寒醉完全不曾注意到初弄影的異常,聽到百里傾雲性命無憂,他頓時眉開眼笑,手舞足蹈:“太好了!太好了!王妃無恙便好!王爺,您快將王妃放到牀上,屬下去叫人將王妃的衣服換下來!”
宇文瀟點頭:“寒醉,你先命人燒些熱水來,一會兒讓無淚給傾雲清洗一下,然後將牀上的被褥換掉,取新的被褥鋪好。”
“是,屬下馬上就去!”
初寒醉答應一聲,連蹦帶跳地出了門,自去吩咐下人準備熱水不提。宇文瀟先將百里傾雲輕輕放在牀上,然後直起身回頭看了看初弄影,淡淡地說道:“弄影,你怎麼了?怎的只顧站在那邊發呆?你的傷不要緊了嗎?”
初弄影並非在發呆,是在生氣,而且簡直快要氣瘋了!這簡直……簡直太奇怪了!就算百里傾雲真的已經百毒不侵,不懼井中劇毒,可她畢竟在井底呆了那麼長時間,就算是窒息也早就死掉了,怎麼會……怎麼會性命無憂呢?難道她竟然是深藏不漏的內功高手,竟然會龜息功一類的功夫,即使在水底也能存活?
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之前的努力豈非全都白費了?不僅未能除去百里傾雲,反而搭上了荷露這個合作伙伴?更重要的是,若百里傾雲清醒之後說出是自己邀她去花園賞菊的,宇文瀟會不會由此懷疑到自己?若真如此,那可就……
初弄影正自驚疑不定地猜測着,耳中已經聽到了宇文瀟的問話,倉促之間用力搖了搖頭:“啊……沒事……沒事了!我沒事了!瀟哥哥,你……你如何將王妃救上來的?她……她真的沒事嗎?”
“自然是真的。”宇文瀟暗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甚至故意擺出了一副開心的樣子,“弄影,說起來還多虧了你呢!若不是你及時發現傾雲掉入了井中,趕到颯然居來報信,說不定傾雲就真的出事了!”
“是……嗎?”初弄影勉強保持着冷靜,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幸虧還……還來的及……”
“是啊!”宇文瀟依然笑得開心,小心翼翼地撫摸着百里傾雲的臉頰,“你想啊,那小院平時根本無人敢靠近,若不是你恰巧看到傾雲掉入井中,我們又怎能想到她在哪裡?若是再晚去片刻,那可就回天乏術了!”
當然,即便再晚去三天兩天,百里傾雲也絕不會有性命之憂,宇文瀟故意這樣說,不過是爲了掩飾井底的秘密而已。
而他這幾句話,也成功地令初弄影懊惱欲死,簡直恨不得抓起百里傾雲第二次扔到那口井裡!早知道就死也不說她在井裡了,反正無人看到,不如干脆讓她的屍體永遠呆在井底不是更好?都怪自己爲了消除自己的嫌疑,好死不死地跑來報信……
可我怎麼知道這賤人如此命大,在井底呆了那麼長時間居然還不死?
這也太奇怪了吧?爲什麼百里傾雲居然可以撿回一條命呢?難道她真的是高手?可根據平時的觀察,百里傾雲根本與自己一樣絲毫不懂武功啊……
“王爺,公主怎樣了?”
初弄影正百思不得其解,隨後趕來的月無淚已經奔進內室,上前查看着百里傾雲的情況。初弄影擡頭一看是她,自然懶得理會,兀自想着自己的問題。
見到她的樣子,宇文瀟越發相信冷少情所言屬實,不由淡淡地問道:“放心,傾雲沒事。弄影,你不是說你已經將殺死無淚了嗎?怎的如今看到無淚,你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
“啊?”初弄影一怔,這纔想起自己的反應着實不正常,不由臉色一變,緊跟着大聲尖叫起來,“啊!有鬼啊!鬼啊!救命!瀟哥哥,就是她將王妃推入井中的,我親眼看到了……”
這戲做的,也太假了。
宇文瀟瞧着初弄影,面露無奈之色。但此時證據不足,即便當場揭穿她也沒有說服力,因此他只是搖了搖頭說道:“莫慌,其實你看到的無淚並不是無淚,而是荷露易容而成的,因此想要害傾雲的人荷露,並非無淚。”
“荷……荷露?”初弄影裝作一副大惑不解的樣子,“她爲何要害王妃?她與王妃有仇嗎?原來……原來荷露還會易容術?好可怕……”
你更可怕,宇文瀟暗中翻了個白眼:“荷露爲何要害傾雲,我會詳加調查。不過弄影,荷露既是兇手,她的住處我已命人封鎖,你也不能回去了,暫時與寒醉住在一起吧,等這件事情查清楚之後再另行安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