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內,剛進門就傳來了有人似乎是在哭泣的聲音。
宛若在門口迎着,見到蘇幕雨回來了,小聲說道:“小姐,你今日在宴會上的表現力壓鈴非小姐,她趁着老爺不在,已經鬧了一下午了!”
看向蘇鈴非住的地方,蘇幕雨倒是沒心思理會,“無妨!她若是想鬧的話,就讓她鬧好了!宛若,下午我不在,府內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沒有,幾乎是風平浪靜。哦,除了蘇鈴非小姐。”
既然風平浪靜,那她也不用緊張。至少說明,姚金還沒有懷疑她。
看來,得去會會歐陽沉了,否則的話他們之間出現了間隙,可是不好呢!
第二日清早,管家來說是府上的一些東西需要修一下,前來得到蘇幕雨的批准,取一筆錢。
蘇幕雨也紛紛前去查看,那些東西的確是該修了,便準了。
忙完之後,坐在園子裡喝茶,覺得一身輕鬆。
“小姐,昨日您那舞跳得實在是太好了!只是不知爲何,今日京城中卻紛紛在議論二小姐所跳之舞。”宛若不以爲然地說着,卻被蘇幕雨完完全全聽到了心裡。
“你是怎麼知道的?”蘇幕雨問道。
“今早奴婢出去買菜,順便去帶了小姐最愛吃的糕點,在路上的時候聽到的。說什麼蘇家的蘇鈴非小姐舞姿過人之類的。”
府上的先生前來拜訪,蘇幕雨打斷了宛若所說的,上前問道:“先生找我可是有事?難不成是府上的下人不懂事,惹怒了先生?”
聽蘇幕雨這麼說,先生倒是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這倒是沒有,只是想來提醒蘇小姐,今日的課是上午上。今日也是剛剛聽說,二小姐的舞姿甚妙,但在下前去找蘇鈴非的時候,她竟滿臉沮喪,不知發生了何事。”
蘇幕雨這才明白,搪塞着,“這些都無妨的!妹妹喜歡舞蹈,自是一點兒差池都不能有的。先生就不用擔心了,我仍舊會去上課的。至於妹妹,看她心情。就當是放假了!”
“既然大小姐都這麼說了,那在下知道了。”先生行禮,“過段時日在下要準備科考的事情,可能就要忙些了!”
科考?竟還忘記了,府上這位先生來京城是爲了考取功名的。蘇幕雨轉念一想,命宛若去拿了些許糕點,“先生,不如咱們現在就開始上課吧!這樣先生也能早些回去溫習功課!”
“如此甚好!”仍舊是溫文爾雅地一笑,讓人心頭一暖。
可能是要考取功名的關係,先生所教的大多數也與當下的考試有關。可能先生自己不覺得,但蘇幕雨卻能感覺的到。
這幾日的相處下來,蘇幕雨倒是覺得先生是個非常有才華的人。而且這般刻苦努力,想來想中榜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若想要真正中榜,只會這些書本知識是不行的。
先生正想着今日交給蘇幕雨些什麼內容,蘇幕雨卻先開口了,“先生是必須要考取功名的麼?若這次落榜,可有什麼打算?”
先生一愣,“打算?又能有何打算?雖說這考取功名很重要,但這次若是沒中。那我打算回鄉,先娶妻生子,好好過日子,再行準備。畢竟沒考上,不代表就不過日子了啊!還是有許多事情需要做的。”
心態倒是不錯!蘇幕雨微微一笑,“先生當初來我蘇家當私塾先生,我看多多少少是知道這是當朝丞相的府邸吧!”
那先生似乎有些心虛,但最終承認了下來,“沒錯,這我知道,也是抱着試試看的態度。”
蘇幕雨心裡已經明白,“先生,我倒是能幫你一把,但有個要求。不知先生能不能答應?”
“當初若不是蘇小姐,在下可能連吃飯的錢都會沒了。您儘管提,我若是能做到,必然會竭盡所能!”
“你的品行與才華我是看在眼裡的。我爹爹平日裡公務繁忙,想來也不會對你上心,但打個照面是可以的。先生,日後若你飛黃騰達了,必須得幫我一把。不論我提出什麼樣的要求,你都得站在我這邊。”
先生一愣,雖說還未曾踏入這仕途,但也多多少少聽說過。每個中榜的人都會站隊,選擇對了人,或許對前途大有好處呢!
只是,他竟要站在這個千金小姐的身旁?
考慮良久,先生這才說道:“大小姐,雖我不知你爲何這麼說。但你的確是幫了在下不少,在下對你也是萬分感激。既然如此,日後不論在下在哪位前輩手下辦事,都不會忘記小姐你的!”
“嗯,很好!不過,先生,你既然是在我府上待過,那就不要想着別人了。否則到時候別人會懷疑你的。”蘇幕雨笑了笑,“好了,開始講今日的內容吧!”
此時此刻,在姚金的園子裡,蘇鈴非滿臉的失望,不停地練習着那日的舞蹈。只是不論再怎麼跳,仍舊是跳不出當時蘇幕雨的神韻。
見到自己的女兒這般,姚金很是煩躁,“別鬧了!整整一個下午,蘇家全是你的聲音!”姚金萬般氣憤,“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誰又能知道,蘇幕雨那日就過來看了一眼,竟能跳到那般驚豔。”
蘇鈴非聽到這話,似乎心裡才舒服一些,“娘,這蘇鈴非會不會一直就知道咱們的計劃,所以早就開始練習了?”
“我看倒是不像!那個公孫公子的厲害,咱們也不是沒見。娘手上的多筆生意都與他有所聯繫,原本那日是有事相求的。叫幕雨那丫頭去,不過是讓她明白自己的身份,誰知竟鬧出這麼一出。”
姚金所設計的陷阱,如今又被攻破。這幾日如同倒了大黴似的,還真是糟心。
這邊兒正說着話,誰知道門外有人苦惱起來。
“這是不能安寧了是麼?好端端的,又在鬧什麼!”姚金大怒,走出去一看,竟是三夫人王芬手下的丫鬟鵲兒!
好端端的,她怎麼來了?
“大小姐不是說你們園子裡的人不能隨意出入麼?怎的跑到我這裡來了?”姚金沒好氣,瞅了鵲兒一眼,“怎麼?你家夫人又有什麼事情了?”
鵲兒連忙在地上磕頭,“二夫人,我們家夫人是一時糊塗,這才聽信了大小姐的話,被關在了府中不得出入。但她也實在是沒有惡意啊!”
“哼!老爺討厭她賭博,而且全府上下都禁止賭博。這種事情難道要我教?以前我念着舊情還幫着她點兒,現如今蘇幕雨當家,我可是不敢隨意插手!況且,她不也跟了蘇幕雨麼?如今若真出了事情,竟來找我?”
“二夫人,求求你去看看我們家夫人吧!求求你了!”
蘇幕雨就算是再心狠,也不會讓王芬那兒過得太不像樣。況且,原本老爺也說了要好好懲罰王芬,就算是蘇幕雨真的做了什麼,也合乎常理。
王芬這麼鬧騰,不過就是覺得蘇幕雨竟真讓她閉門思過,有些驚訝,想要讓她這個以前的金主再回去罷了。
還真是噁心!既然這般喜歡寄生於他人身旁生存,就該生活在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
不過……
姚金微微一笑,“我是可以去看你們家夫人,但我可沒說是要幫她!”
鵲兒連忙磕頭,“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蘇鈴非自然也不是傻子,王芬這人有時候實在是缺心眼兒,以爲全天下沒人比她聰明,但實際上大家都將她的愚蠢看在眼裡。
“娘!你幹嘛要去啊!肯定沒什麼好事。前陣子還幫着蘇幕雨氣咋倆,你是忘記了麼?”蘇鈴非有些不悅。
“自然沒有忘記,只是畢竟是一家人。你這孩子,別那麼記仇!”姚金看向鵲兒,“你先回去吧!一會兒我有時間了,便去轉轉!”
看着鵲兒離開,蘇鈴非說得更歡了,“誰知道三娘又在搞什麼?上次她惹怒了爹,全府上下都不敢理她。娘,你去湊什麼熱鬧?”
“這你就不懂了!王芬雖說是一點兒信用都沒,但當初能進丞相府,說明還是有點兒本事的。況且你知道她以前在賭坊實際欠了多少錢麼?這人還是聰明的,還值得利用一番。”
姚金似乎想好了對策,看向蘇鈴非,“無妨!這次生意沒談成也就罷了!畢竟公孫公子手上的東西不好拿到。只是,你別在我這裡哭訴!今日外面大家議論的可都是你的舞姿卓越,沒有提起蘇幕雨分毫,難道你還不開心?”
“娘,這怎麼可能?蘇幕雨跳得原本就比我好啊!”蘇鈴非似乎有些驚訝,但轉瞬便笑了出來。
“女兒啊!在這世上若想活好,不僅僅是有能力的。她蘇幕雨跳得再好又能怎樣?要知道,平日裡你娘多在諸位貴婦身旁活動,她們認得可都是你。況且在宴會上,蘇幕雨一直被稱作蘇小姐。衆人所知曉的蘇小姐,不就是你麼?”
蘇鈴非這才明白過來,“我一直以來在諸位達官貴人的面前多出面,大家都記住我了吧!只是,娘,這舞蹈我會好好練的,一定會超越蘇幕雨!”
“嗯,你上進自然是好!就別鬧心了,好好去休息吧!”
好不容易纔哄得蘇鈴非舒坦了一些,姚金嘆了口氣,“還真是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