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霆沒有給黑衣人喘息的機會，自顧自地繼續說道：“那麼，你還準備說已經萬無一失了嗎？”
黑衣人這次沉默了，沒有說話。他現在騎虎難下，正是進退兩難的時候。他要是繼續堅持己見，就會被扣上狂妄自大的帽子，而且還有忤逆的嫌疑。
這兩項加起來就算是彌天大罪了，到時候他能不能走出這間房都是未知數。
可要是在這個時候認錯，就等於自己推翻了之前的說法，這不就是當着燕霆的面打自己的臉嗎？
以燕霆的性格很有可能會更加生氣。前腳信誓旦旦地保證不會有任何問題，卻被燕霆一個反問就嚇退了。
在黑衣人糾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時候，燕霆難得沒有深究，而是又開口說道：“好了，和我說說你們都做了什麼吧。”
聽到燕霆這句話的瞬間，黑衣人的額角流下一滴冷汗，一直懸着的心還沒有完全落地。危機還沒有解除，他接下來說的要是不能讓燕霆滿意，等待他的還會是殘酷的懲罰。
“是。”黑衣人乾脆應聲，然後說道：“這幾年我們按照您的吩咐，一直在安排。現在可以確定事件發生的位置已經不復存在了。”
燕霆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連頭都懶得點，只有手指微微動了幾下，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我們還在您說的地方留下了非常細微的證據，所有細節都嚴格按您交代的來。”黑衣人只彙報做了什麼，從頭到尾都沒有提起到底是什麼任務。
這也算是一種無聲的默契，除非是燕霆自己主動提起，不然他們是絕對不能隨便說什麼的。
燕霆疑心很重，就算是在自己的居所內，這麼固若金湯的地方，他還是會擔心隔牆有耳。
爲了萬無一失，他輕易不會將自己的想法或者計劃原原本本說出來。慢慢的，他的手下也都形成習慣了，兩方一問一答，也都心照不宣了。
“那個丫頭查到什麼了？”燕霆又問道。
黑衣人緊接着答道：“她整日跟在您的身邊，自己調查的時間有限，最近都沒什麼進展。”
燕霆沒有說話，黑衣人看了一眼對方的神色，又繼續說道：“據我們瞭解，她沒有查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也沒有證據。”
黑衣人說到這稍微停頓了一下，觀察着燕霆的反應，見對方沒有表態，心裡也有數了，繼續把他們得到的信息都說了出來。
“除了您安排給她的任務，她大部分時間都在記憶術法。偶爾會和九********。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和外界聯繫的跡象。”
對他們來說，監視阿茹娜非常輕鬆，因爲對方的生活非常規律，規律到沒有一點屬於自己的自由時間，整個人都在圍着燕霆轉。
阿茹娜的生活重心也顯而易見，就是燕霆。
黑衣人是不需要任何感情，但這點事還是能看出來的。不過既然燕霆沒有任何表示，他們也只能裝糊塗。
燕霆顯然對手下的回答比較滿意，微微點點頭，沉默片刻，說道：“不能放鬆，那丫頭的能耐絕對不止如此，一旦放鬆就會被她鑽空子，明白嗎？”
“知道了，大少。”黑衣人身體一僵，就像是內心深處的想法被燕霆揭穿一樣，被人潑了冷水似的。
他們私下裡確實有隱晦地提起過，大少對一個這麼普通的女孩這麼重視，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但是黑衣人也沒想過會被燕霆當着面直接說出來，這種感覺的確不是人受的。
這種時候，裝糊塗是最好的辦法，黑衣人仍舊低着頭沒有任何明顯的表現，只不過微微僵硬的肩膀還是逃不過燕霆的雙眼。
燕霆斜睨了手下一眼，任何人的心思和想法都瞞不過他。區別就是他是否有那個閒心去敲打對方。
見自己的話已經祈禱了預想的作用，燕霆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他自認爲很瞭解阿茹娜，他知道手下的話都是真的，沒有騙他。
但是燕霆也知道阿茹娜的個性是絕對不會放棄尋找當年殺死母親的兇手的。
這無形中就給燕霆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一旦阿茹娜知道她母親的死和他有直接關係，那麼燕霆這幾年精心的佈局就會毀於一旦。
最起碼在榨乾阿茹娜所有價值之前，他是不會讓對方知道任何一點關於當年事情的真相。
燕霆當然也不可能就這麼坐着等阿茹娜一點點查到當年留下的蛛絲馬跡。他早已經做好萬全準備。
一直到最近燕霆才稍微放下心來，，因爲當年的事已經被很好地掩藏起來了。
阿茹娜就算想起她母親去世時候的事，也沒有可能找到那裡，更別說還有線索留在那裡了。
就算有，也都被燕霆派去的人銷燬了。就像他手下剛纔說的，就連那個地方也都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
阿茹娜再有本事，也絕對不可能憑空，在沒有任何依據的情況下找到線索。她已經不光是一個人在努力，還要和這麼多人對抗。
最近一段時間燕霆的注意力都在那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燕飛揚身上，之前已經讓燕三去查過了，但是沒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沒想到這麼快他們就在政府合作計劃碰到了，這應該也算是有緣了。
燕飛揚三番兩次壞了他的好事，燕霆要是還放任他不管，未免有些說不過去。怪只能怪對方出現的太不是時候。
不過招標的事還沒有結束，燕霆暫時還不適合輕舉妄動。這次因爲天狼宗的插手把事情搞的這麼大，再想要做點什麼只能等風頭過去。
燕霆沒有要輕易放過燕飛揚的意思，只是在尋找機會而已。
說白了燕飛揚不過就是一個大學生而已，對付他根本不用燕霆多費心，他只需要在幹正事的時候順便解決燕飛揚就行了。
這次的招標失敗，怎麼和燕家那些傢伙解釋也是個問題。不過這就不時燕霆要擔心的了。
畢竟從頭至尾燕霆都沒有用自己的名義出現在招標過程中，這次的事本來就是燕三的麻煩。
反正就算燕霆不插一腳，以燕三的本事也絕對拿不下這麼大的合作案。燕霆只不過盡兄弟情義幫燕三一把罷了。
這次合作案的事燕霆也很想看看燕三到底準備怎麼和那些人解釋。尤其是還有燕七在明珠虎視眈眈地盯着。
燕霆一點都不擔心，雖然整個計劃都是他在背後密謀的，燕三的種種作爲也都是在他的授意下完成的。
換句話說，這次的政府合作計劃燕家這邊都是燕霆一個人操縱的，燕三隻不過是面上的負責人而已。
計劃失敗，燕三就當了燕霆的替罪羊。誰都不可能將這次的事聯想到燕霆身上，因爲在他們眼裡，燕霆這個時候應該還老老實實地待在江南大本營。
至於唯一的知情人燕三，就更不可能說什麼了。他本來就一直是燕霆的傀儡，雖然表面上他人在京城，負責燕家在這邊所有的大小事務。
但其實背後真正的操縱者是燕霆。燕三能自己拿主意和拍板的事情少之又少。不管燕家給了燕三什麼任務，他都要第一時間告訴燕霆。
燕霆如果覺得事情很小根本不值得他動手，那麼就會交給燕三處理。但凡是燕霆剛興趣的，基本就沒有燕三什麼事了。
燕三要做的事非常簡單，就是聽從燕霆的吩咐，一切都按燕霆說的做。
這次的合作案就是這樣，燕霆來了興趣，就讓燕三當一個傳話筒，負責在人前和政府的人溝通。
燕三在燕霆眼裡就是一個廢物，雖然境界不低，但是性格軟弱，用來當歸類再合適不過了。
而且燕三被派到京城之後不管做什麼都是一塌糊塗，家族裡早就有人對他不滿了，要不是因爲燕三的爺爺就在內府，他又怎麼能被派到京城來。
不過燕霆對這些也不怎麼關心，反正不管是誰，都要低他一等，畢竟燕霆是家主的親生兒子，又是下一任家主的最有力爭奪者。
目前看，競標的事燕霆已經可以不用管了，後面的爛攤子交給燕三去處理就行了。反正不管有什麼問題都怪不到他的頭上。
現在唯一能吸引燕霆視線的就是墓園中曾經出現過的天狼宗的人。
本來燕霆沒把天狼宗的人放在眼裡，但是因爲阿茹娜的關係，他不得不多留了一個心眼。
雖然燕霆也知道天狼宗這次派人來和當年的事情沒有一點關係，不過他還是不能完全放心，所以才命人加緊監視阿茹娜的一舉一動。
從墓園回來之後，已經知道是天狼宗的人在背後搞鬼的阿茹娜，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這是燕霆必須要知道的。
一旦被燕霆發現，阿茹娜的反應超出他控制的範圍，那麼不管燕霆之後的計劃如何，他還是會一樣毫不留情地捨棄對方。
不過阿茹娜應該沒有想那麼多，而且兩件事只不過都是天狼宗的人，其他的一點聯繫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