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誰也沒想到,魏公公就這麼在金山口大營住下了,似乎還有別的事情要做,需要呆很長時間。
日子一天一天,在緊鑼密鼓的訓練中過得飛快,距離丹陽子下令組建青陽軍,已經是第四十六天。
丹陽子的命令是十五天募兵,一個月成軍,一個月練兵,第八十日出徵。
今天就是成軍的日子,金山口大營所有的將軍都準備率軍觀禮。有很多剛到金山口大營的新軍,還有退下來的督辦糧草、補充兵員的將軍,都做好了圍觀這場儀式的準備。沒別的,大周第一位女將軍啊!能夠成功在西北軍中立旗,這本身就已經是一個傳奇。
然而大佬們的重視程度,還是遠遠超過了一般將士的想象。
凌晨天色一片漆黑,負責守城的達喜剛打了個呵欠,就忽然感到一陣可怖的威壓從天邊蔓延過來,火光在空中凝成了一個神武法印。達喜一下子給嚇醒了,這不是敵襲,這是鎮西軍的儀仗,說明有多位宗主和軍中大將一起前來,其中包括總護法鎮西將軍雷銅。
“不必緊張,”一隊麒麟已經先行過關,飛過來稟報,麒麟背上打着虎翼遊騎的旗號,來的也是熟人,領頭的正是少將軍雷秋。
“虎威將軍!”達喜十分高興,他跟雷秋在軍中都是屬於虎翼軍的,關係比別人更近一步,“你們怎麼星夜趕來?”
雷秋道:“陸子淑成軍,我們怎麼敢不來觀禮?”
然後他對着後面一指,“來的可不止我爹,各路宗帥、宗子到齊,就連燕帥都連夜趕來,我等還不星夜兼程?”
達喜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也太誇張了!他低聲問道:“你們不是跟陸子淑的關係不好嗎?”
雷秋大驚:“誰跟你說的?”他駕馭麒麟落在城頭,把達喜的腦袋一按,壓低聲音道,“你不要命啦?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達喜感到很奇怪,心裡嘀咕,之前聽劉黃叔帶來的小道消息,說你們在鴻蒙書院被陸子淑給揍了一頓,還以爲你們會不服氣呢。他原本還想在中間和和稀泥,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
達喜趕緊通知軍士整隊放行,也根本不用去開城門,只需要安安靜靜地肅立就可以了。
下面的命令還沒傳達完,鎮西軍的儀仗就到了,清一色的虎翼麒麟,打着各路宗帥的旗幟,連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向着青陽軍的駐地飛去。
達喜瞠目結舌,這天都還沒亮呢!直接過去搞偷襲麼?
“走,一起看看去。”雷秋道,“不瞞你說,我現在心情很複雜,既希望看到陸子淑出糗,又害怕把她惹火。”
“達喜,你怎麼還在這裡?”又有幾個年輕的將軍騎着麒麟落下來,點頭打個招呼,都是熟人。
“定遠將軍!折衝將軍!忠武將軍……”
衆人也都跟達喜打招呼,達喜是飛虎將軍。
“這一帶北蠻和樓蘭的探子多得很,我奉命保護糧道,苦差事啊,他們還老讓我守夜。”達喜纔不會告訴他們,自己這一趟是回來給青陽軍送錢結賬,順便保護糧草的,今天正好輪到他守夜。
大家都是軍二代,都很有默契地不提捱揍的事情,誰還沒有捱過打啦?大家一起騎着麒麟,向着青陽軍的駐地飛去,前面已經放慢速度了,宗帥們也都收起了自己的威壓,儘可能地把動靜放輕。
“陸子淑的青陽軍到底如何?”雷秋問道,“聽說你們遭到夜襲時,青陽軍立功了?真的假的?”大家誰也別唬誰,誰還不會謊報軍功了?明明在那次夜襲裡,各支軍隊都死得一片一片的,哭着回來跟宗門要增援,但報給朝廷的戰報是大勝,大勝哎!
達喜都不知道該咋說,唯一一支真正大勝的隊伍,就是青陽軍,而且是當時剛剛了組建半個月,都還不算是成軍的半拉子新軍。
定遠將軍問得更直白:“青陽軍是不是真的很厲害?”
達喜點頭:“很厲害。”
“怎麼個厲害法?”
“特別的乾淨整齊。”
“乾淨整齊?”宗子們都懵了。
“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達喜道,“我也不曉得怎麼跟你們說,但是你們要問,那它就是非常乾淨整齊的一支軍隊。”
他們很快追上了前隊,在他們下方,路邊站着很多青陽軍的軍士,在持刀向他們敬禮。
“這是個啥?”宗子們都瞪大了眼。
“馬無夜草不肥啊,這是青陽軍的騎兵在遛馬。”達喜解釋,“青陽軍的騎兵全都佩彎刀。他們的敬禮姿勢不是下跪,而是在將官經過時立刀,注目。”
“不是,我不是在說人!”大家瞪大了眼睛往下看,這些戰馬都跟標本一樣站得好直啊!連一個低頭吃草的都沒有!
“額,這叫做青陽軍的馬。”達喜道,“能不能打仗我不知道,但反正騎兵一舉刀,戰馬就立刻停止吃草,仰起頭站得筆直。”
然後大家就看到,青陽軍的營門口,有很多原本趴着打盹的麒麟全都竄起來,整齊地列在路兩旁。見到大佬們來了,麒麟們一起俯首,右腿向前,揚着蹄子翹起。
這個不是在伏主,而是某種禮節。跟騎兵一樣,這裡的虎翼軍也舉起長槍,向大佬們行注目禮。
“這是……”
“行了你不用說了,這是青陽軍的麒麟。”
各位將軍舉一反三,真特麼整齊,不單是人整齊,就連坐騎都這麼整齊,太誇張了!感覺麒麟都變了脾氣,原本這些虎翼麒麟的脾氣很暴躁的,人家是吃肉的!
燕宗澤和雷銅一起跟丹陽子和魏公公見面,雙方寒暄了一下,魏公公對丹陽子確認道:“沒跟青陽軍提前打招呼吧?”
丹陽子道:“沒有讓任何人知道,我已經命令哨兵保持安靜,在外面遛馬的青陽軍騎兵們,也不知道你們是來幹嘛的,不會提前示警。就連陸子淑都不知道,還在睡覺。”
幾頭巡邏的雲中子也被結界給控制了,禁錮在路邊動彈不得,無法發出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