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也要做點什麼
嶽鵬舉怎麼也想不到,回到臨安見着皇帝的第一件事,就是被賞。
除了被賞還是被賞,光是賞賜的這件事兒,皇帝便喋喋不休了小半個時辰。
關鍵,這些事兒與他本人相干的甚少……從他娘到他媳婦,再到他的五子二女……
基本上皇帝能想到的,都被賞過了,年紀最小的女兒只有兩歲,也被賞賜了一萬錢……說是給孩子零花。
在岳飛的計劃裡,此次回來無非是兩個可能:
第一個,皇帝念着自己抗命不退,回來便罰。
第二個,官家一心想着求和,那麼對自己的態度……必然是和順的。
就像現在這般。
所以,皇帝對自己越好,他的心便沉得越低。
“官家……”
岳飛又一次躬身拱手道:
“咱們……還打嗎?”
“咱們……打吧!”
劉邦這次沒有去扶他,外面吹過了一陣風兒,反而把熱氣吹到了這涼爽的殿裡來。
“岳飛,你想打嗎?”
“臣萬死莫辭!”
“那便是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劉邦看着他的頭頂:
“擡起頭來,看着朕。”
岳飛照着他說的做了,這頭纔剛擡起來,便撞上了皇帝的眼睛。
……這位康王殿下,這位皇帝陛下,這位當年說着要迎回二聖的趙官家,
眸子深邃得緊。
在他的記憶裡,驚慌失措的皇帝見過,貪婪無厭的皇帝見過,故作深沉的皇帝見過,可這般像個皇帝模樣的皇帝,
確實是第一次見到。
不知怎的,岳飛好像生出了一絲幻覺……
似乎面前的這人,纔是真正的天子。
以前的那個……
“打,自然是要打的。”
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瞭的聽到皇帝表態,岳飛一時間有些失了神,竟沒有立馬反應過來。
“但要在和談之後再打。”
這句話一出,岳飛有些不解其意:“官家,既然要打,又何必要談?”
劉邦嘿嘿一笑:“你小子也是帶兵的,現在就算定了北伐,出兵時間最快要多久?”
岳飛想了想,不能誇大了說,那就是欺君了;也不能往實在了說……拖的時間長,皇帝可能就會換了心意。
如此,便取了箇中間的數道:“臣回襄陽一月,軍情急報全軍一月,各軍沿江佈防一月……籌備糧餉物資三月,如此算來,待到明年開春就可以了。”
皇帝搖了搖頭,只問了一個:
“恢復人心要幾月?”
這人心問的是軍心,也是民心。
打了又退打了又退,對士氣傷害極大不說,若是勝了還好,百姓們擔子重一些,好歹是見到了戰果。
可一邊吃着苦,一邊又遲遲沒有收益,連年數次的朝令夕改,不管是兵還是將,不管是民還是官,確有人已經不再把北伐當做真事兒了。
岳飛有自信可以動員起岳家軍來,但打仗這事兒不是靠他一軍就可以了,別的部隊如何,他實在不敢保證。
“宋人畏金入骨,這不是一兩場勝仗能翻過來的事情……明面上兩國可以打一打,但目前的實際情況,就是宋不如金。”
“官家……”
劉邦沒有理他,接着道:“等你這大半年的籌備過去,金人也已經準備好了,硬碰硬的去打,咱們的難度要大上不少。”
“但是……和了之後再打的話……”
劉邦沒有接着說下去,當中的好壞,岳飛分得清楚。
可分得清楚是分得清楚,皇帝這麼明面上說着要背盟……
作爲一軍之將,岳飛高興得很;作爲大宋官員,他又實在是擔憂得緊。
“這……恐怕,恐怕不合禮數。”
大宋天朝之國,卻和金國蠻夷做出了同樣的舉動。
也許是被動反擊的模式習慣了,皇帝這麼一個主動出擊的念頭,第一時間竟然沒有讓他覺得興奮。
“狗屁禮數!”
劉邦對李清照說的話是認真的,金國人能幹的事情,他也能幹得出來。
而且……可能幹得比金人還要好。
看着岳飛面有猶豫,他又接着道:“劉錡在城外給伱說的那句話,朕覺得很有道理。”
“官家……”
“你打你的仗,去掙你那磊落的忠君愛國名聲,可這世間上的有些事,終歸是要有人來做的。”
“朕不勉強你做,朕也知道你做不了,所以呀岳飛……”
“那些個招人罵的事兒,那些個不好聽的名聲,就讓朕來擔着吧。”
“朕不怕人罵。”
一邊說着,劉邦從袖中掏出來了一份文書……也是讓陸宰寫的,一份出兵的扎子。
大概意思就是說岳飛到時候要是不出兵,那就是想要謀反,不管打哪裡怎麼打,都是皇帝首肯了的。
上方蓋着皇家印璽,似乎還擔心自己多想,皇帝還在上面按了一個手印……
“官家!”
和趙密一樣,像是這十幾年來第一次得到了皇帝的理解,第一次得到了這樣的支持,嶽鵬舉終是忍耐不住,
雖未像趙都使那般嚎啕大哭,卻也已經垂下了淚來。
“咱們再忍幾天,等打發了金國人回去,該做的事情便把它給做了。”
“只是在這之前,你我都得忍耐些時日……別覺得委屈,以後有的是你泄憤的機會。”
“你的一些個老熟人,朕也已經派人去知會了,等咱們的秦相倒了臺,朕向你保證,這朝廷內外再沒有一人敢阻止咱們。”
“是‘敢’,不是‘會’哦!”
皇帝特地強調了一遍,雖然不知道他會怎麼做,但岳飛得到的承諾,已經比他想象中的多得太多了。
太多太多了。
多到,他甚至暗中掐了一下自己,生怕這是在做夢。
這並非是夢。
死去的將士,沿路的百姓,無數張臉從他的腦中閃過。
他很想說點什麼,嗓子卻好似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千言萬語只化成了無數的情感,在胸中不斷翻騰着。
“急報!急報!”
從正殿裡傳來的聲音,打破了這君臣和諧的氣氛,劉邦知道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又拍了拍岳飛的肩膀,這才帶着他走了出去。
那禁軍滿頭大汗,不斷地滴在垂拱殿的地板上,等見了皇帝,立馬便躬身把那文書遞了過去。
劉邦看那字兒費勁,順手就給了岳飛,問道:
“甚麼事?”
“稟……稟官家,金……金人從上海浦,從上海浦……”
原來是這事兒,劉邦知道辛次膺讓步軍司的人去看着了,倒也沒怎麼在意。
秦檜受困時唯一能做的,也是唯一有點威脅的,就是朝金人告狀罷了。
那金人想着和談,大軍是必定不會出了,小股子的人馬,還是會給秦相爺一點面子的。
而兩淮布軍衆多,他們想來嚇唬人,唯一的可能便是沿海的幾個地方。
自己既然提前設了防,那就不會生出什麼大事來。
劉邦或許有些瞭解秦檜,或許也有些瞭解行軍的人。
但他還是不太瞭解大宋的兵。
看着岳飛皺得越來越緊的眉頭,那禁軍的聲音也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金人十萬人馬攻進了上海浦……步軍司田指揮使已經退到了平江府……特求官家派兵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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