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代痛斥在社會主義國家大力發展資本市場,這與我國的國情本不相符,換句通俗的話說掙錢不可怕,可怕的是昧着良心掙錢,但如果要做個選擇,在一丘之貉中,他唯有立足親情的立場,就像一個壞小孩,吃喝嫖賭面面俱全,他依然是父母的心頭肉。老秦家撫養他長大,一路上對他保駕護航,秦三代又有什麼理由痛斥?
他多想過得沒心沒肺,遛狗、兜風,和女人談理想談人生,可他終究不是一個紈絝。
上海之行,一來表示感謝,更確切的說是成爲一塊踏腳石,或許作用不大,但身爲一個秦家子嗣,他又不得不盡上自己的一份力,正如老秦氏在背後默默地付出,他秦唐心裡還是有那個家在;二來,是爲了送和氏璧,寶物有能者居之,否則就是燙手山芋,沈墨君女王範,張鵬飛梟雄式,針尖對麥芒,應該會是場精彩的對決,秦三代還是有點小腹黑的,兩個麻煩,何不讓他們自相麻煩呢!
沈墨君當然不知道他心裡的小九九,問了什麼時候,秦唐回答最早的機票,動車也行,兩座同樣星光熠熠的城市,不是天涯而是比鄰。有人說人本質上是懶惰的,所以有了洗衣機,有了電飯煲,有了太多順手的東西,聰明人從來不止其一,正是因爲察覺到了人的惰性,有了將跳蚤市場搬到網上獲封跳蚤之王的淘寶,聰明人將機票、車票同樣做到了網上,輕輕動動小手,那種排隊買票的歲月一去不復返了。
沈墨君是個精緻主義者,如兩件同樣材質,同樣款式的衣服,一家店售賣的是998,另一家店售賣的是9980,她一定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沒有太多的爲什麼,一個出入歌劇院,跳得是華爾茲的高貴女人,跳不了廣場舞,唱不出《小蘋果》,所以她沒多考慮就訂了機票,而且是頭等艙。
能坐得起頭等艙的,多少是個人物,一位位得體打扮的所謂成功人士,其實遠遠沒有如衣品展現的人品,沈墨君果然是招蜂引蝶的蜂蜜,本是繫好的安全帶當眼中出現了她的身影,不自覺的解開,彎腰彈了彈一塵不染的皮鞋,自認爲風度翩翩,尋求那一次的邂逅。
沈墨君微笑自如,又很好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當飛機起飛時,這股不良的風氣纔算慢慢退卻,但從四面而來的目光,不難看出沈墨君的威力。
秦三代要了瓶水,保持着最基本的風度,有人說飛機上平靜如水,和陸地上沒多大區別,更沒有汽車上的味道,或許是一種心裡,有暈車症的人不止暈船、暈車,而且還暈飛機,特別是剛起飛的航線,每一次都是種煎熬,他只有不斷喝水,讓身體保持最良好的狀態。
沈墨君突然從隨行名牌包中掏出個東西,遞到秦三代面前,後者凝了凝神,沈墨君嫣然一笑,道:“暈車藥”。
“你怎麼知道”?秦唐順手接過,眼神中有幾分疑惑。
沈墨君悠然自得,在這位年紀不大,城府頗深的年輕人身上看到驚訝的眼神,對她來說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偉岸男人以征服貌美女子沾沾自喜,巾幗女子同樣如此,越拒人於千里之外就越有徵服的快感。
有人將手機、電腦那些冷冰冰的物體定性爲工藝品,而將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定義爲藝術品,藝術品的真正價值在於它的不可複製,而且傲嬌,人,最神奇的地方就在於他的難以捉摸。
一千個人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只有相似但不存在基因的百分之一百性,就算是雙胞胎也不行,正是因爲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人性看不明、吃不透,社會從而複雜,世界本單純,複雜的是人心。
自認爲略勝一籌的沈墨君笑得花枝招展,這可害苦了一心平靜如水的秦三代,儘管知道這位傾國傾城的女子並非屬於自己,人性的劣根性卻將之作爲禁臠,即便自己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的態度,沈墨君和秦三代如此親密的舉動顯然挑戰了許多人的忍耐程度,如果眼神能殺人,飛機上的男同胞們不惜用那高貴的眼神,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碾壓千百回。
眼是看清世界的源泉,有些從小就失去雙眸的人不一定妨礙他們感知世界,人體的結構是個奇妙的東西,女人有第六感,男人有最初的感覺,除了用眼感受世界之外,人體的感知也是個活躍的成分,儘管秦三代只有一雙眼,卻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所給的壓力。他只在史書中看過六宮粉黛無顏色,從此君王不早朝,一個女人,原來以容爲器,真的可以攪動四方風雲。在這一刻,他心下的決定似乎更堅定了些。
“美女,陪哥哥喝杯咖啡,下了飛機後,哥哥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京城最吸引外地人的許多人認爲是長城、頤和園、八大胡同,NO,那只是鄉巴佬短淺的目光,像一些有能力有身份的人,一般都是長城、長安,當然此長城非彼長城,他是專門爲世界五百強企業主打造的一個頂級俱樂部,只要你有一張裡面的會員卡,就算是一隻草雞,轉眼也變成了鳳凰。上海被譽爲華夏的經濟中心,它的頂級俱樂部絲毫不比京城來的差,怎麼樣美女,是不是和哥哥去見見世面”?男人彰顯自己的地方往往在於能力和財力,而頂級俱樂部會員正是最好的體現。
一百萬有一百萬的圈子,一千萬有一千萬的商圈,長城俱樂部人盡皆知,他是世界五百強企業的家園,能入其內的非富即貴。男人並不英俊的外貌寫滿了倨傲,正是因爲他的這份好似睥睨天下的態度,吸引了飛機上許多貴婦的目光,大多數過慣了一成不變的生活,偶爾來一次意外的豔遇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前提是那個男人足夠出色,而她們定義出色的標準往往來自男人的腰包是不是夠鼓。
很可惜,男人以爲使出了殺手鐗一定能力挽狂瀾,事實上的確震懾了許多人,包括之前很多想入非非的男人,在衡量了自身能力後,選擇了明哲保身,如同寶物有能者居之,美女贈英雄是恆古不變的真理,如果爲此得罪了一個未知的敵人,或許是得不償失。正因爲他的出現,秦三代之前淪爲所有男人公敵在潛移默化中悄然改變,可自始至終,那位九天玄女一樣的女子依然平靜如水,臉上哪怕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
沈墨君不是以前山村的野麻雀了,之前她就從事於某五百強企業,而且某個獻殷勤的老外還給她辦了京城長城俱樂部的會員,裡面金碧輝煌,來往的人羣熠熠生輝,她不是沒有見過世面。而且沈墨君相信一句老話,缺什麼現什麼,吹噓的越起勁,反而是一種心虛的表現,所以她斷定坐在其身後的男人不過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就這樣的貨色,不足以讓她多看一眼。
“沈秘書,有沒有想過要換個環境”?沈墨君不是位被賣了還幫人數錢的傻妞,秦三代決定還是開門見山的好。
“公子秦爲要離我而去,小女子可是做錯了什麼”?不是正式的場合,她一般都將這個年輕董事長稱爲公子秦,既尊重又顯得親暱,沈墨君的手腕就在於潛移默化中拉近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此時她楚楚可憐,像是個弧獨的翼鳥,獨自在夜空中徘徊。
“過了這個山頭可就沒有這個店了”。秦三代還覺事小,在一旁煽風點火。他從來沒有像現在害怕過一個人,哪怕是名動天下的暴君,也沒有沈墨君所帶來的危機感,儘管心中不願意一個女人,如水凝脂,會帶來如此的恐慌感,也許正如正唐時文武百官對於武則天的那種感覺,平靜的水平面不知何時形成漩渦,又有驚濤駭浪席捲。
沈墨君自然不會想到他會像一個定時**給別人以危機感,即便知道她也會裝聾作啞,曾經也想像個普通的小女子一樣渴望得到別人的愛護,經歷的花花世界多了,心再也難以保持平靜,她特別喜歡《悟空傳》裡的一句話:她要這天再也遮不住她眼,以身爲盤,人人都只是她的棋子。
而在此時,沈墨君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子,一哭二鬧三上吊是她們的殺手鐗,男人最終只能在糖衣炮彈中敗下陣來,秦三代這位小男人也不例外,不得不以沉默應對。
……
“今天什麼行程”?上海,某高樓大廈,全式立體窗,立於二十八層的位置,可俯瞰大半個上海灘的人文地理。
一部《上海灘》曾風靡整個華夏,這片土地像是有魔力一樣,吸引着南北的梟雄級人物往來,誰又能夠沉浮、掌控着它呢?
黃金榮、杜月笙之流,又是多少人追逐與嚮往的人物,他們的傳奇又烙印於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