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應到蘇木望過來的詢問之意,馬天躊躇少許後,向蘇木點了點頭說道:“依我看來,道盤天所指寶物定然藏在湖底,碎屍鱔獸雖然已經身死,保不齊湖底下面還有,是去是退,兩位師姐可有什麼主意嗎?”
說道這裡,馬天望着兩女詢問道。
那名長相奇醜的女修沉默不語,只是點頭示意馬天。
“去呀,已經走到這裡,焉有不去之理,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死了也怪不得別人。”
看着身旁李家女修點頭示意,此女毫不示弱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吃下一刻恢復靈力的丹藥,然後向湖底進發吧!”
馬天說完,從儲物袋中拿出一顆丹藥吃了下去,兩女也不在猶豫,同樣吞下恢復靈力的丹藥,而因爲剛剛吃過靈漿果的蘇木,損耗的靈力也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過了少許後,靈力恢復差不多的馬天示意衆人開始向湖底游去。
依舊是一片渾濁充斥墨綠的湖水,蘇木馬天幾人向湖底不知遊了多久,目光所及之處,便看到衆多破敗倒塌長滿苔蘚的建築,以及稀稀兩兩幾具幹骨,其中有人類修士,也有其他骨骼怪異的骨架。
蘇木皺起眉頭,目光一掃,便看到不下七具,其中有一具屍骨,看起來慘白無比,從骨頭上溢出的微弱靈力來看,顯然死去不久,且雙腿骨架沒有,只有上身,不用猜想,便知曉,這具骨頭,便是那名從蘇木手中被碎屍鱔獸吞去的中年修士骨架。
除此之外,湖底之境,赫然是一副沉入的宮殿,斷裂的巨大柱子下,還壓着幾具人類屍骨,身上爬滿了手指大小的古怪小蟲,不時的啃食屍骨,啄出無數手指大小的小洞,從中游來游去。
兩女臉色一白,看着眼前一幕,呼吸沉重不已,馬天目露驚色,不時的望着戴着面具的蘇木。
感應到其他三人神色,蘇木望着眼前一幕,到沒有絲毫不適,比之還要恐怖的地方蘇木都見識不少,更別說這湖底景色了,只是讓蘇木好奇的,便是宮殿是怎麼沉入這湖底之中的,而且那些屍骨除了被碎屍鱔獸吞食,是否還有別的原因。
對於自己不瞭解事情,以及奇怪,思索不及的事情,蘇木都會沉思,都會考慮,都會去猜測,不管對錯,這番習慣,早已融入蘇木的血液之中,也正是因爲這謹慎的習慣,讓蘇木躲過不少災禍。
搖了搖頭的蘇木,望着馬天沉聲道:“先不考慮其他,尋寶爲主,看看寶物在何地方!”
話音一落,馬天目光再次放到湖底,目光一番掃視之下,再次向下遊了幾米,指着一個屍骨幫忙的一個東西,扭頭望着蘇木。
順着馬天指的地方望去,蘇木便看到幾個滿是泥土苔蘚的儲物袋躺在幾句屍骨旁邊,靈識掃去,也不知是因爲長年侵泡在這詭異能夠抵擋靈識探查的湖水原因,還是其他,靈識根本感應不到儲物袋上獨有的器靈力。
皺着眉頭的蘇木,果斷的向下游去,穿過一個個倒塌的斷裂的柱子,游到一個屍骨旁邊,掃了一眼,然後伸手,拿下屍骨旁邊的儲物袋。
手掌微動,一股靈力瞬間包圍整個儲物袋,隨着蘇木手掌一震,儲物袋上沾滿滑膩的泥土苔蘚紛紛被震落,露出儲物袋原由的顏色。
望着儲物袋,蘇木沒有任何猶豫,靈識再次侵入其內。
因爲長年沒有人打開過儲物袋,留在儲物袋上的修士靈識,也早已消失不見,到省的蘇木一番麻煩。
靈識侵入儲物袋瞬間,便感應到儲物袋內的空間大約有三十平方米,而時不時漂浮在儲物袋空間內的丹藥,玉簡,以及法寶,卻沒有認爲長年無用,而有絲毫損壞。
目光閃動之下,蘇木隔空一抓,一本手掌厚的冊子,便從儲物袋空間中飛到蘇木手中。
冊子藍面,白紙,黑字,翻開第一頁時,讓蘇木驚異的便是這冊子居然不是戰功秘技,也不是神通法術,更不是神通功法,而是一位修士記錄自己生前的事情。
“再過三月,便是雨雪只秋,寒冷之日,從尊殿回返,又見到師姐,迎頭走去,給師姐打招呼,卻被師姐身旁的一位中年修士阻止,我知道,那人就是師傅老人家許諾做師姐道侶的人,每每想到如此,我心如刀絞之痛,恨自己無能。”
“花落三月,馬上立冬,看着師姐與那名修士結成道侶,我雖然在笑,眼角卻留下了淚,我不知道我是心痛,悔恨,還是其他,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那名男修花言巧語之下,師姐穿着華麗的衣服,挽着他的手臂,在向前來道喜的同門修士,朋友,以及坐在主位上的師傅,長老見禮。”
“而我,因爲修爲實力的關係,在渺渺人羣之中,只能帶着複雜心情望着她,望着她在那名男修身邊露出幸福微笑的容顏,而我,只能隨着其他站起身來的人,去道賀,去鼓掌,去祝福,可這不是我願意看到的。”
“踏入修道,是師姐發現我身上的靈根,被人欺辱,是師姐保護我,被師傅責罰,是師姐護着我,可如今她過喜,我卻過悲,我知曉,她一直當我是弟弟,卻不知道我真正要的是什麼。”
看到這裡,蘇木也不知是什麼心情,扭頭望着馬天以及急切的兩女,示意三人放心,然後不再理會三人搜尋其他儲物袋的動作,繼續翻看起來。
“距離梨花開放之日,還有許二之月,因爲實力低微的原因,我被師傅要求待在門派,閉關修煉,不得外出,當我想見師姐最後一面時,卻發現整個門派上下如臨大敵,不準在門派中踏劍飛行的規矩,早已不見,所望指出,全部都是面帶沉重的師兄們,踏着飛劍,向傳送陣飛去。”
“帶着複雜無比的心情,去找師姐,卻沒有見到師姐一面,只看到在她的閨房之中,她閒暇之餘,刺繡卻只刺下一半的繡花,我走過去,拿到刺繡,卻看到師姐刺繡刺下那一半的鏽花上,有一個頭較小,卻在微笑的少年,微笑的望着放在天空的風箏,而沒有刺完的刺繡上,卻是另一半沒有頭的身影,從身影上看,衣服上看,我知道那師姐準備刺她的模樣,而那微笑追逐風箏的少年,就是我。”
“那段時間,是我和師姐在一起最快樂,也是最無憂之日,沒想到師姐還記得。”
“握着刺繡的我,渾身顫抖,不知爲何,我很想再見師姐一面,雖然知道我們之間已經再無可能,卻還是想見心底善良,處處護我的師姐一面,可惜時不在,緣分飛,拿走師姐這沒有刺完的刺花,我開始閉關,努力修煉起來,留下刺花也是想在師姐發現時,能夠來尋我。”
“二年,一晃而過,當我從閉關出來,終於踏出那一步時,整個門派已經了無人煙,處處打聽之下,我得到一個令我絕望的消息。”
“修仙界大戰,師姐已經身死道消,當我得到這消息時,手中抓着師姐還沒來得及刺完的刺繡,不敢相信,不想相信,也不能去相信,那一直陪伴我成長,一直守護我成長的師姐,就這麼死了,當聽到這消息時,我瘋一樣的跑去我們之前一直努力修煉的小山上,大哭起來。”
“手中緊緊攥住的刺繡,已然被我的淚水打溼,我放聲大哭,放聲大笑,感嘆命運的不公,當我以爲我放下了,卻還是沒有放下,望着那沒有刺完帶着善良微笑的師姐面容時,我發現,我好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