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靖瑄的演唱會在b市會連開三天,敢這樣做的歌手並不多,但是謝靖瑄卻沒有任何顧慮,而事實證明他也確實有自信的資本,因爲在開票當天還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裡,所有場次的票就都被搶購一空了。
第一天的演唱會謝靖瑄不知道藍羽喬來了,但是今天他卻是一早就得到了消息,藍羽喬來了,而且不光人來了,還給他們帶了很多吃的。
謝靖瑄看着工作人員們開心的說着老闆真是體貼的話,臉上的表情不以爲然,但是嘴角卻有些忍不住的上揚。
而這一天的演唱會也同樣很順利很成功,在安可環節謝靖瑄又唱了幾首自己不常唱的歌,和昨天的安可環節還不一樣,儘量的滿足粉絲們的需求。
然後在這天的後臺,謝靖瑄終於看到了藍羽喬。她穿了一件深藍色有點軍裝風格的短款外套,下面是黑色的鉛筆褲搭配同色系的高跟鞋,介於私下裡和職業裝中間的風格,謝靖瑄的眼睛在她露在外面的鎖骨上不自覺的轉了一下,然後很快的就移開了。
藍羽喬進門的時候謝靖瑄正在擦頭髮,看到她也沒主動打招呼,並沒有因爲她是老闆就給予什麼優待,藍羽喬也並不介意,反而主動開了口: “辛苦了,演唱會很棒。”
“謝謝,我聽說你昨天也來了。”丟掉了毛巾的謝靖瑄下意識的微微揚起下巴,一點點,不多,但是驕傲的小姿態已經顯露了出來,都被藍羽喬看在了眼裡。
“是啊,本來想來後臺看看你,但是昨天晚上有點其他的事,就先走了。”向謝靖軒的方向走了幾步的藍羽喬並沒有否認。
謝靖瑄撇了一下嘴,心裡對藍羽喬的話有點不滿,覺得她馬後炮,既然都沒來還說它幹嘛,吊人胃口?
“明天還有一場,今天回去好好休息,別讓自己太累了。”今天的藍羽喬似乎徹底的收起了她平時愛開玩笑的習慣,說的話都很體貼,卻又透着股公事公辦的味道,不鹹不淡的有點沒意思。
“知道了老闆。”謝靖瑄敷衍的迴應,老闆兩個字顯得有點故意,說完便又繼續轉回去拿起毛巾擦頭髮,細細白白的手指骨節很勻稱,藍羽喬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動作移動,但嘴角恰到好處的笑容卻並沒受影響。
“我怎麼覺得你今天有點氣呼呼的,誰惹到你了?”藍羽喬很直接的問,成功的讓謝靖瑄愣了一下。
他有被拆穿的慌亂,同時又有點害羞,他覺得藍羽喬的語氣像在面對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
“我沒有,你感覺錯了。”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嚴肅認真的謝靖瑄重新看向藍羽喬,而藍羽喬也在看着他。
他們的視線在空中交匯,那一瞬間的感覺有點玄妙,謝靖瑄不願意服輸,比賽似的不肯先一步移開目光,藍羽喬看着他執着的樣子和微微紅起來的臉頰,包容的垂下了眼睛。
她的睫毛很長又很密,再加上距離並不遠,還來不及收回視線的謝靖瑄將其看得一清二楚。
這時的藍羽喬是溫柔的,和其他任何時刻都不一樣,是她的另一面。
謝靖瑄有些愣住了,心裡冒出一絲異樣的衝動,他想碰一碰,碰一碰藍羽喬的睫毛,想知道它的手感是否柔軟,可是他知道這樣做是不合適的,但哪怕只是想想,謝靖瑄的指尖竟然已經開始覺得癢癢的,就好像真的觸碰到了什麼。
然而他的想法很快就被打斷了,藍羽喬的聲音響了起來:“好吧,是我感覺錯了,你收拾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她這樣說完就打算走了,回過神的謝靖瑄看了藍羽喬一眼又很快低下了頭,假裝擺弄着手上的毛巾,可心裡不知道爲什麼就有了點失落。
她真的很像一個老闆,來幫自己旗下的藝人捧場,然後再來到後臺說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僅此而已。
“再見,謝靖瑄先生。”不過下一瞬,臨走之前的藍羽喬扔下了這句話,讓謝靖瑄瞬間又擡起了頭。
他想到了這句話的來源,他不願意被藍羽喬叫寶貝兒,所以她才這樣改了口,故意的拿他打趣,有點諷刺的味道,可是現在再聽她叫起來,謝靖瑄突然又有點高興,這就像是他們之間的暗號一樣,私密的,單獨的,唯一的。
藍羽喬連着來了兩天,原本謝靖瑄以爲第三天她不會來了,可她又偏偏來了,然後謝靖瑄就想着那她今天是不是還會來後臺找他時,偏偏到最後也沒等到人,簡直就像是故意和他作對一樣。
而這一天演唱會的結束也就意味着在b市的演唱會暫時告一段落,接下來他將要去到很多城市,也包括香港臺灣澳門,之後還要出國,這個過程一直要持續到明年年初。
忙碌的工作讓謝靖瑄沒有那麼多心思再去想其他,可偶然間在吳濤那裡聽說藍羽喬去幫他們公司其他的藝人站臺去了,而且還是特意飛過去的時,謝靖瑄的心裡有點不舒服,那點失落像負了重一樣,一直往下墜一直往下墜,不知道終點在哪裡。
原本吳濤是真沒想太多,就是和謝靖瑄閒聊當個八卦而已,可是眼看着謝靖瑄在聽完他的話之後就變了臉色,吳濤雖然覺得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也能分辨謝靖瑄這是不高興了。
因爲老闆去探了其他藝人的班而不高興?好像有些說不過去吧,這不是很正常的事?
吳濤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然後又看了看謝靖瑄板着臉癟着嘴的樣子,便又把思路轉了一轉,他決定幫一下謝靖瑄。
“這個週末在s市的演唱會場地聯絡上有點問題,現在那邊要求我們十一點之前必須結束,雖然正常來講是沒問題,但還是提前說一下以防萬一比較好,要不然你給藍總打個電話,讓她出面和對方交涉一下?”
吳濤給了謝靖瑄一個可以打給藍羽喬的理由,而聽聞的謝靖瑄似乎是愣了一下,隨即表情又有點彆扭,嘴巴微微嘟起來,眨巴眼睛不太情願的樣子。
“如果我們自己處理的話估計還費點勁,交給藍總會簡單很多,你就打一個吧。”心裡清楚謝靖瑄這就是在傲嬌的吳濤順着他又給了個臺階,果然這一次謝靖瑄沒有再拒絕。
“那你打吧,我出去看看其他人。”吳濤留了個單獨的空間給謝靖瑄,說完之後就起身離開了,至於說這件事情到底是否真的有必要讓藍羽喬出面,他沒說,謝靖瑄也沒有細究。
在吳濤離開之後謝靖瑄拿着手機擺弄了一會兒,也不是猶豫或者是掙扎,更多的反倒像是在說服自己,他總喜歡給自己一個支點,來支撐他做某件事情,會讓他安心很多。
而這一次這個過程沒有用太久的時間,謝靖瑄很快就撥過去,等了一小會兒,藍羽喬的聲音傳了過來:“靖瑄你找我?”
這是藍羽喬第一次這樣叫謝靖瑄,讓他頓了一下,原本準備好的話轉了個圈,沒說出來。
“有事兒?”電話那邊的藍羽喬遲遲沒有聽到謝靖瑄的迴應,便又問了一次。
被催促了一下的謝靖瑄有點不高興了,藍羽喬這樣急於詢問的態度就好像他們之間本就應該這樣有事說事,根本沒有閒話的必要。
他剛剛纔緩和了一下的表情又沉了下去,漂亮的下顎線繃得緊緊的,也不再說其他,直不楞登的就把剛剛吳濤說的事情講了,語氣也有點生硬。
然而面對這樣的謝靖瑄藍羽喬似乎並沒有察覺什麼不對,她很自然的迴應;“這是小事,我處理的你不用擔心,正常準備就可以了。”
她專業又直接,不多問也不存在託辭,作爲一個老闆是真的很好,卻沒能讓謝靖瑄的心情變好。
“還有其他的事嗎?”大約是見謝靖瑄又沒說話,藍羽喬問了一句,這讓謝靖瑄的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特別快速的說了一句“沒事了”之後,也不等藍羽喬迴應,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將手機扔回桌子上的聲音有點大,啪啦一聲但謝靖瑄似乎也一點都不心疼,自顧自的盤腿坐在沙發上,一臉陰沉,要不是因爲頭髮長了他嫌礙事所以在頭頂綁了一個小辮兒的樣子有些滑稽,還真有那麼點嚇人。
原本吳濤以爲打完了電話的謝靖瑄應該沒事了,可是等他回來之後卻發現事情不但沒變好,反而有更糟的可能。
“怎麼了?藍總說什麼了嗎?”小心翼翼的吳濤問了一句。
“她說她會處理。”謝靖瑄開口回答着,聲音比平時要低一下,沙啞的成分也多了。
抿了一下嘴巴的吳濤沒再說話了,他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他不確定,也不敢開口詢問,便只能將自己猜到的這個可能性咽回肚子裡。
那天謝靖瑄的臉臭了一天,幸好第二天起牀之後改善了不少,工作什麼的也都在正常進行,週末的演唱會也同樣順利,只是等他們從s市回到b市之後,謝靖瑄覺得有點奇怪。
他有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好幾次他從家出來都感覺有人在背後盯着他,可是回過頭又什麼都沒有,他爲此也問過助理和保鏢,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樣的,一切正常,他們什麼都沒發現。
於是謝靖瑄將其判斷爲可能是自己在疑神疑鬼,最近工作太累,他有點神經衰弱也說不定,然而之後所發生的事情卻讓謝靖瑄明白了,其實他的感覺並非空穴來風。
有一天他上午沒有工作休息在家,大約十點多的時候有人按下了門鈴,可是等他出來時門口卻沒人,只有一個盒子擺放在門口。
謝靖瑄拿着盒子,一邊關門一邊疑惑不解,可也就是在那個瞬間,他隱約聽到外面好像有些聲音,他猛的把門打開,果然就看到一個人影。
沒怎麼猶豫謝靖瑄果斷追了出去,可他還是慢了一步,那個人已經不見蹤影了,一無所獲的謝靖瑄發覺事情可能真的不太對,之前那些並不是他的錯覺,尤其是當他打開那個盒子,看到了裡面被人撕得粉碎的自己的照片,以及那些紅色的不明液體之後,他更加肯定了這一點。